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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话如何是好?(1 / 1)

和亲的日子定在五月初五,送亲不比行军赶路,此去云际城千里,他们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少说也要走个十多二十天。

所以,交接完手头上的一些事务之后,白晏晏便带着人马启程了。

许越泽早她几日北上,苏绍远借她的五万人被许越泽带走了一半,其他的混了两百余人在送亲的队伍里,听苏绍远说,沿途还会陆续有人与她汇合。

送亲之事一直是白晏晏操持的,所选之人便也全是她的亲随。

看着雨水领了余下二十二人来她跟前报道的时候,白晏晏本有些迟疑。

二十四夜羽,认令不认人,她要走,还要去做那样的事情,他们自当跟随。

当初她远嫁和亲,还特意将暗羽令给了白宸轩,想想那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只是,如今除初一之外,其他人都要跟她走的话,她又不禁有些担心起白宸轩的安危来,毕竟,他之前才遇刺了一次,那可是他登帝生涯里的头一次。

偏偏这只认令不认人的二十三个人,如今说什么都不走,非要跟着她,踟蹰之余,也只能带着他们全数动身了。

顾少渊一直告假养病,北上之事无人知晓,白晏晏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再替他准备一辆马车,只能同乘。

不过,自从那日知道刑部大火之后,顾少渊便一直是沉默不言的状态,听兰音阁伺候的人说,他一直那般,不言不语,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发呆,就跟个行走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白晏晏对此也算理解,毕竟他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瞬间化为泡影,就好比若是哪一天她突然得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灭了合川部报仇了,那她大抵也会像顾少渊这般。

只是,这般一来,同处一车便更加尴尬了。他不说话,她便也不怎么好旁若无人地找笙歌说话,一路多数时候都是静默着。

如她当初去青州一般,每过一城,城中官员都巴巴地来迎她,好在送亲前已经定下了需要停留休整的地方,白晏晏也只是受了他们的拜,不做停留。

孟德音出嫁前,是要去与熙贵妃拜别的,所以这一次,他们特意绕了路去初临城。

白晏晏没来过初临城,不过这里有先皇替她修的行宫,只因着初临城郊外温泉出名,先皇便叫人修了送她做她十五岁生辰的贺礼,还取了“辰芳宫”这个名字。

孟德音回府拜别熙贵妃,话别须得大半日,送亲的队伍便要在此停留一夜,住的自然是她的辰芳宫。

这辰芳宫虽然她一次未来,不过终年都有宫人和婢子在此守着,见着他们,就如同见着菩萨了一般,一个个磕头磕得欢快,一个比一个殷勤。

入住时已是月上柳梢,白晏晏听得这宫中温泉甚好,便准备先一观,再一泡。

于是不等宫人指引,只带了随行的人往汤池一去,撩起珠帘倚翠,只见水汽蒸腾里影影绰绰有人在动,伴着旖旎的女声,倒叫白晏晏一干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背后有人轻咳了一声,水里的声音便也止住了。

“哪个不长眼的,没瞧见爷在这里办事么?”短暂的沉默后,水里响起了低哑不耐的声音。

“怪本宫不长眼,竟是不知,在里面办事的是哪位爷?”白晏晏拢了袖子,声音清冷。

一句话,四周皆是寂静。

接着一阵嘈杂的水声接着匆忙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见了一个披了长袍,一边系腰带,一面匆匆跑出来的男子。

被水打湿的长发披散,那人伏在地上,身子发颤,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竟不知是殿下来了,奴家未能远迎,实在该死。”

“唔,本宫知道你有事要办,自然是不会怪你的。”白晏晏抬手揉太阳穴,看到面前的人时,才想起了他到底是谁,“鸢时,当初你不是说要一辈子为本宫守身如玉,在这辰芳宫中等本宫吗?”

“不过数月未见,倒是不知,你等得这般逍遥。”也不知那与他苟且的女子现在跑到何处了,只是,今日怕是他们俩一个都逃不掉了。

这鸢时是当初她受封大长公主的时候,某位王爷送来孝敬她的。鸢时长得好,性子柔,在众多面首里,白晏晏看他算得上比较顺眼的。

所以遣散府中面首时,他说他不愿走,她便许了他到这辰芳宫中来住。

前些日子她忙得晕头转向,早就将此人忘了。如今看着他这般,却是心中忿恨,她养着的小白脸,居然背着她找女人。

“殿……殿下息怒,奴家是因着思殿下心切,一时忍不住将她当了殿下……”

“混账!”鸢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晏晏冷声喝断,“你是要拿本宫和那种人作比?”

“殿……殿下息怒!”鸢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叩头,“奴家知错了,奴家久不见殿下,才做出这等荒唐事来,求殿下原谅奴家吧,只有殿下肯原谅奴家,叫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听得白晏晏的话,鸢时自觉有戏,连连点头,跪着往前几步,想要去抱住白晏晏的腿。

“王福。”白晏晏颇为嫌弃地往后退开,转头去唤辰芳宫里的管事太监。

“将这人绑了,买到勾栏院里去吧。”抬眼不再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人,白晏晏眼中带了几分厌弃,“他从前可有着一身好本事,如今卖的钱都归你了,知道怎么做了吧?”

王福听罢,心中欢喜。

他因着早先在宫中犯了事,得罪了人,才被调到这辰芳宫里来当总管。这便也罢了,几个月前这面首来了之后,愣是将自己当主子,成天使唤他们。

偏偏他们都碍于长公主的面子,不敢发作,如今长公主都发话了,王福心中暗喜,现在终于叫这人落到自己手上了。

“启禀殿下,抓住那贱妇了……”鸢时正抖着身子想要求情,外面传来禀报声,叫他心头一慌,又抬头去看白晏晏。

“一并卖了吧,”白晏晏叹了口气,半分也不想再看那对狗男女,转身便走,“都带下去吧,本宫乏了,要歇了。”

好不容易有了想要放松的好心情,又平白被糟蹋了。

——

月色凉如水,杯中的酒也染上了几分寒意。

白晏晏转了转酒杯,叹了口气,没有再喝下去。

夜里心烦,难入睡,却不想,连借酒消愁都不行了。

这些时日,她总觉得气闷,虽说一切都按着她的期许进行着,可是她总是觉得心中有什么不对劲,闷着叫人难受。

眼看时候不早,起身准备回房时,便瞧见了廊下那一袭青衫。

那人静立在回廊里,待在一片阴影中,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顾大人也睡不着?”白晏晏笑了,眼中染上凄哀之色。问完便也觉得自己多言,自从知道刑部被烧了之后,他大约一天都没好睡过吧。

“微臣是想着殿下或许心情不好,便来看看。”顾少渊也笑了,笑容一如从前那般温和。

他几步到了月光下,望向白晏晏,就如之前种种都没发生过一般。

“不过是个都要被我望了的面首罢了,还不至于让我大晚上为着他心情不好。”白晏晏说完,侧头瞥了一眼被自己遗在院中桌前的酒,移了移步子,挡住。

“殿下没有借酒消愁的话,可愿与微臣月下同饮一杯。”顾少渊看着她的动作,也只是唇角带着笑,“这些时日,承蒙殿下照顾了,便让微臣敬殿下一杯作答谢吧。”

白晏晏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也是什么都没问,与他一起又坐回了桌边。

“殿下此行去北陆,不止是送亲那么简单吧?”酒杯里月华流转,顾少渊垂目看着杯中酒,“你当初说,等你手刃仇人那日,我自可找你报仇。你还说,等你心愿了了,便将命给我。”

“你的仇人,你的心愿,都是在北陆吗?”这两句话,顾少渊一直记得清楚,当初不知白晏晏所指为何。可是,此番见她这般费尽心机也要北上,交出监国之权,随行队伍全由她经手安排,颇有一副破釜沉舟,一去不还的情形,叫他不安。

“我带你去,实是怕你在京中有危险,从临平城衙门之事起,你身边暗害不断,加上刑部那场大火,我怕有人不仅想要你的性命还全力阻你所行之事。”白晏晏不愿答他的话,只这般说。

她要如何回答呢?说她和合川部不共戴天?那么,为什么会不共戴天呢,如今的她,分明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她总觉得顾少渊是拿着前一辈的仇怨与自己过不去,她又何尝不是呢?

“那场大火……”顾少渊叹了口气。

“真不是我放的!”白晏晏下意识地答话。

顾少渊愣了一愣,看着白晏晏满眼的紧张,突然就笑了。

“你竟然觉得,我会认为那场火是你放的?”这几日,她在他跟前总是掩不住心里的不安,他一直以为白晏晏这般,大抵是担心他会想不开,却不曾想,她竟然是这般心思。

“你不允我翻案,我知道你的顾忌。”顾少渊瞧着她几分心虚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你我立场不同,此事上谈不拢,自是没什么奇怪的,我却从未想过你会做出那般事情来。”

她若真要在这件事上耍手段,以她的身份,拿了卷宗毁了便成,何必大费周章烧了刑部。旁人便也罢了,那刑部尚书她素来都护得紧,怎么会给他找麻烦。

“十二年前那场大案,平定时已是血染半城,如今你再将它翻过来,是要再拿半城的血来染就吗?”白晏晏看过卷宗,那案子证据确凿,顾浔认罪也快。

那般的干净利落,才是最大的疑点。当初九霄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从卷宗上看不出来,旁人也未曾提起过,那顾浔送出去的信,收信人是谁,也未曾查出来。

“父王本是冤枉,却要叫我们顾家一直背负着通敌叛国的大罪吗?”在这件事上,顾少渊本是不愿与她争执的,可是,她这般提起,他便也忍不住委屈,若是真的做了也就罢了,可是父王没有做过,却因此连累满门,他也好,他的后人也好,世世代代都是罪臣之后。

她顾惜旁人的性命,却也没有想过,十二年前的半城血都是无辜人的鲜血,这十二年后该流的那半城,都不是什么好人的。

“……”白晏晏顿住了,她考虑了那么多,却未曾考虑过他的结果。

“我是罪臣之后便也罢了,日后我的孩子,我们顾家世世代代都是罪臣之后。”顾少渊言罢,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那卷宗既然毁了,便是再想翻案也是无法,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如今能保住性命尚且算是幸运,便也不奢望其他了。”

“放心吧,有我在,必不会叫人害了你。”白晏晏颇有几分歉疚,心中那份要将卷宗藏到底的想法变也有几分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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