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发了狠，第二日搜罗了两本极详尽的小册子，从男女之间身体的不同到各种姿势，都讲了个明明白白。
老夫人生怕姜小遥害羞，不能看完整，特别有仪式感地将这两本小册子交接给她：“这是关乎咱们肃顺侯府的传承，你务必要学得通透，争取一举得男。”
姜小遥双手捧着接过来，像是接管整个侯府的银库一般慎重，踹在怀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然后把门窗都关起来，把门栓和窗户都别好，沐浴更衣，焚香三炷，端坐在了书案前。
深吸一口气。
郑重其事地打开了第一本小册子。
第一页，是讲男女构造的不同。
这个姜小遥是有一点基础的。
她在刑部跟辰龙和寅虎学过一点点验尸，也不算是学过吧，反正就是在他们递上来的验尸单上，瞧见过。
女子跟男子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个她清楚。
要不然，她也不用裹胸了，是不是？
这一页，姜小遥觉得挺简单。
翻页。
这里就讲，具体动作了。
姜小遥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两个男子，两个女子都没办法生孩子。
不匹配。
姜小遥想，果然还是要多读书的，涨知识。
这要不是看了这本书，她怎么能知道？
嗐。
应该早一点看这一本书的。
若是早一点看。
那天在齐府。
她就顺道了。
她还以为用舌头抵住齐麟的牙齿缝，就已经占完便宜了。
结果，用的地方都不对！
没才学，太可怕了。
姜小遥认认真真地看，一页一页地努力记住。
她想，这个若是脑子不好使，还真的是没办法大婚。
怪不得都愿意找那些个中了进士的人做女婿，这寻常脑子笨些的学子，怕是都记不住这么些个。
本来，这么多姿势，如果夫妻两个人一起记，还能分担一半。
但是她不一样。
她是要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占别人便宜的，对方吃醉了酒，不会知道。
所以只能她自己一个人记。
任务有些艰巨。
姜小遥看完了一本，都看困了，但还是没记住，少不得翻到前面，重复记忆。
好容易该看第二本，肚子都饿了。
姜小遥让胡嬷嬷端来小厨房的菜肴，埋头苦吃了一气，继续去书案前奋战。
胡嬷嬷看着点着烛火，埋头奋战的姜小遥，勾了勾唇角。
哎呦。
指日可待呦。
姜小遥一直不擅长熬夜，第二本看了两页，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直接睡了过去。
胡嬷嬷中途来换烛火，趁机看了那小册子两眼。
诶……
这也画得太难看了些。
胡嬷嬷想了想，幻化出一本外表一模一样的小册子出来，将那本粗制滥造的小册子替换掉。
论这种小册子，狐狸精手里的，那是专业的。
胡嬷嬷心情愉悦地出去酿酒去了。
这酒可不能当真那么烈。
齐麟……
胡嬷嬷顿住脚，眯眯眼一笑。
嘿，她怎么也犯傻了呢。
齐麟怎么可能会喝呢？
齐麟得清清醒醒地才成呢。
随便用个井水装模作样一下就好了。
姜小遥奋战了三天，总算磕磕绊绊地把小册子上的东西记好了。
于是，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姜小遥心虚吧啦地跟胡嬷嬷说，想要喝之前给齐麟的那种酒水。
特别烈的那一种。
胡嬷嬷正在小厨房里，用小砂锅咕嘟一锅红烧肉。
她笑眯眯地应下来，掀开小砂锅盖子，用竹著戳了下肉冻似的红烧肉，眉眼眯成了一条线：“哎呦，这火候足了呦。”
用午膳的时候，胡嬷嬷便状似不经意地，当着老夫人的面提及：“小侯爷之前想要的烈酒，老奴从齐府抱了一坛子回来，您看是放在老夫人这儿，还是送到您院子里去？”
姜小遥抿了抿唇角，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放到我院子里去吧。”
“哎。”胡嬷嬷应得痛快，哼着小曲，抱着一大坛子酒，往姜小遥的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静地吃红烧肉，只用过了午膳，见姜小遥还腻在自己房里，心里暗暗着急。
姜小遥不紧不慢地，中午就着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吃了三大碗饭，她在屋子里消了消食，走着走着就困了。
这阵子，她为着记住两本小册子上的东西，实在太耗费脑力了。
动不动就困倦。
姜小遥在出门和不出门之间犹豫了下，最后选择：“祖母，我去碧纱橱里睡一会儿。”
老夫人“嗯”了一声，答应的随意，生怕自己的表现会让姜小遥紧张。
没想到……
“你……你现在还要午睡？”老夫人有点诧异。
姜小遥不得激动地睡不着吗？
“恩。”姜小遥揉了揉眼儿，软软地应了一声：“太困了，睁不开眼睛。”
“哦。”老夫人看她一眼，果然是极疲惫的样子，这个样子晚上可不行，这会儿补一补觉，也是应该的，“那……你去睡，半个时辰后，我叫你起来？”
姜小遥皱了皱小眉头，原地想了想：“不用，我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算吧，应该不会睡很久……”
老夫人微微放了心，这是心里还有数，估计也睡不着，“那好，你眯一眯，养养精神。”
姜小遥一叠声应了，钻进碧纱橱。
半个时辰过去。
老夫人看了眼时辰，想：齐麟这个时候，应该刚刚从宫里出来，府里大概还有事情要处理，就算小遥现在过去请人，怕也说不上话。
姜小遥在齐府里住过两天，对齐麟的作息很熟悉，她不必心焦。
再说了，今日那酒水，也是胡嬷嬷从齐府抱过来的，姜小遥今日要做什么，齐麟心里肯定也有数。
即便……即便齐麟将来是要跟青苒郡主这样门当户对的大婚，但是……向他借个……齐麟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齐麟也挺喜欢小遥的。
只要怀了身子就好。
两府各自大婚，两不相干。
也不是两不相干。
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她是存了私心的。
若是肃顺侯府的小世子，是齐麟的孩子，那么齐麟无论如何，也得关照着肃顺侯府。
她即便是熬不了几年，也不必担忧肃顺侯府的将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
姜小遥还没有起身。
老夫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迟疑了起来，要不要现下将小遥喊起来？
还是小遥本来打算，直接去齐府的？
不对。
如果小遥是打算去齐府，就不会让胡嬷嬷把烈酒抱到她院子里去了。
那么……
其实小遥是真的打算听她这个老婆子的话，把那个烈酒，给柳毅然喝？
老夫人陷入了沉思中。
小遥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这一点，她太过听话了，但凡她稍微为自己着想一点……
又过了半个时辰。
天色已暗。
姜小遥肯定是不会去齐府了。
那么就是柳毅然了。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
柳毅然也没有什么不好。
挺好的。
姜小遥总算在这个时候起身了。
她揉着眼睛从碧纱橱里出来，见老夫人跟前都掌灯了，自己还惊讶不已：“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呀。”
原本还担忧姜小遥睡不着的老夫人：……
“去喝点热茶，醒醒神。”老夫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说了句：“喝完就去忙你的吧。”
姜小遥看了眼天色，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的确也是有事情要办的。
“吃完晚膳再去吧。”姜小遥说。
胡嬷嬷端来了晚膳，姜蕊从外头铺子归来，也跟着一道用。
姜蕊吃到一半，纳闷地看着老夫人和胡嬷嬷，问：“今儿个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祖母和胡嬷嬷总盯着大哥哥瞧？”
“没……没有的事。”老夫人说话有些不自然，她保持住了自己的笑容，说道：“你大哥哥今日在碧纱橱里睡了一个半时辰，从来没见她午睡这么久，想着她是不是累着了，便多看了她两眼。”
胡嬷嬷则认真地解释道：“老奴是想看看，小侯爷最爱吃那一道菜肴，记住了小侯爷的喜好，将来也好做小侯爷爱吃的。”
胡嬷嬷欲盖弥彰地看了眼老夫人，又看了眼姜蕊：“老奴也看两位主子来着，要记着所有主子的喜好，才能做好厨子。”
姜蕊“哦”了一声，她今日转了一整日铺面，脚酸的不行，吃过晚膳，就回小跨院去了。
老夫人时不时地看姜小遥一眼，问：“你……不是说有事情做吗？不用陪我这个老婆子，尽管去吧。”
姜小遥“哦“了一声，放下自己吃了一半的茶。
胡嬷嬷心惊肉跳地，“那个……小侯爷有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还办？赶明儿个在办也不迟啊。”
胡嬷嬷原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稳稳的了。
她早间去齐府抱烈酒的时候，还跟齐麟翘尾巴，说姜小遥今下午必然会去找齐麟，会邀请齐麟到肃顺侯府来，结果……结果……
这叫什么事儿啊？
再给胡嬷嬷一百个心眼儿，她也没法理解凡人。
既然只是偷~情，为什么不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偷啊！
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放纵自己一回，难道不成吗？
啊！
为什么要如此的难为自己！
不可理解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