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怎么了?你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钱财财的双眼通红。
药王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大,可是现在却为了就她变成这个样子。
“那你就去求,你就是求来了解药,我也不会吃。”
药王极其虚弱,态度却依旧坚定。
钱财财心中的火也冒出来了,“反正你也快死了,在你死的前一刻我一定会掰开你的嘴把解药塞进去!”
“就算你把我救活了,我也可以将这恶心的命了结了。”药王吃力地看着钱财财,“财财,为师知道你想救我。但现在的情势你也看到了。你回去了注定是会失去自由,说不定性命都保不住,而这样的代价还不能保证换回为师的命。容清绝恨我入骨,他就算真的肯救我这一条命,也会用其他的方法来折磨我。比如废了我的眼睛,让我失去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
药王一点一点的说服钱财财,他一边说着钱财财就一边掉着眼泪。
良久,药王才有气无力地道:“财财,你明白了吗?只有你走,师傅才会放心,起码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个可以好好的活着,可以为了我报仇,如果反过来我们便一无所有了。”
钱财财只觉得眼睛,鼻子,嗓子都酸痛得不行,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财财,过来。”药王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极温柔的笑意。钱财财一步步走向药王,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温柔又有人情的药王。
“一向都是做徒弟的和师傅讨愿望,这次为师却想破个例。”药王眼里的柔情丝毫没有掩饰,“为师想和财财讨三个愿望。”
如果不是他那苍白的嘴唇根本没有不像一个身中剧毒的人。
“就是三百个我都答应你。”
想到药王平时对她的点点滴滴,钱财财的声音越发哽咽。
钱财财只看见药王那突然上扬的明媚唇角,随后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袭来,药王的头就压了下来。
两唇相触,温柔的触感是带着一种莫名地熟悉感。
钱财财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药王。
药王的手捧着钱财财的脸,深情一吻,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的泪痣落下,滴在了钱财财的脸上。
师傅,这是哭了吗?
药王的唇只是在钱财财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他的手绕到钱财财的身后紧紧地抱住钱财财。
“如果为师真的再也回不到齐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是你欠为师的。”
钱财财不知道为什么药王会吻她,可是让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没有推开他?
是这样的怀抱太温暖,还是药王身上的药草香太过令人安心?
甚至这样的药草香都让钱财财觉得熟悉,似乎是她之前就已经熟悉的一种味道。
钱财财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来,药王就松开了他。
“去吧。找到瑾瑜和他一起回齐国,没有足够能力的时候永远不要再来企宣国。即使你一辈子都不能来企宣国为师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为师可比财财多活了不知多少年了。”
药王的手在钱财财的脑袋上揉了揉,一直把钱财财的头发弄乱了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师傅。”
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一般。
“好了,别哭了。哭了就丑了,为师可不想浪费那么多驻颜丹在你身上。”
药王的手指将钱财财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他的眼睛万分不舍得看着她,似乎要将她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片刻,药王的眼睛一冷,大手一挥就将钱财财弄出了房外,门也跟着关了起来。
“师傅。”
钱财财真的好想哭,可她想起药王的话愣是没有让自己流下半滴眼泪。
一扇门,隔着钱财财和药王两人。
药王背对着门,闭着眼睛,内心全是痛楚。
没有人知道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死离别之时是有多痛苦。
“去吧,要躲避这些官兵的追捕,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钱财财看着眼前的这扇门良久,“师傅,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活着回来救你。”
当钱财财的脚步完全消失在客栈里,药王终于再也支持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
“搜,给我搜,我就不信他中了剧毒还能逃出我们企宣国的城门。”
容清绝的脸上带着几分癫狂,这样的神情配上他那无比阴柔绝美的脸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报。”
一个女士兵急急忙忙地骑着马车赶到了容清绝的面前。
“什么事?”
容清绝的脸色十分不好,不过对这个女士兵的脸色却缓和了些。
女士兵在容清绝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容清绝的脸色大变。
容清绝对自己的手下大声吼道:“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给我去搜,就算把这地翻个遍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全部留活口!”
“是,丞相!”
容清绝吩咐完就上了马,和那个报信的女士兵疾驰而去。
企宣国皇宫。
“滚,全部都给朕滚!”
宫殿里是女子的咆哮声。
身穿深蓝色服侍的宫女一个个全部都惊恐万分地跑出了宫殿,没有一个人再敢踏进宫殿半步。
只有一个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宫女站在珠帘外,脸上挂着一分焦急和担忧。
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宫女看见容清绝连忙走了过去,“丞相,你怎么现在才到?”
“有事耽搁了,凤姑娘,陛下怎么样了?”
凤姑娘摇了摇头,“丞相还是快快进去吧。”
“都给我滚,都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们,都给我滚!”
一个身穿龙袍的女子颤抖地坐在床榻上,她的双手捂着脸,不断地叫骂着。
这个女子正是企宣国的女皇,她的双手捂着脸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她伸出的手却布满了黑斑。
“陛下,是微臣。”
“清绝?”
女皇听见容清绝的声音恢复了些理智。
“清绝,你不要过来,我的脸,我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女皇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带着几分颤抖。
“陛下,微臣不是外人,从不在乎陛下的容貌。在微臣心中,陛下永远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女子。”
容清绝的脸上全是恭敬,这种恭敬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心底的。
“可是我怕吓到你,上次我就已经吓到你了,现在,这张脸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清绝,这张脸连我自己都怕,我怎么能让你看的到……”
女皇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助。
容清绝没有接女皇的话,而是慢慢地走到了女皇的跟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握住了女皇的手。
“微臣从来都没有骗过陛下,容颜会老,这是世上最留不住的东西。微臣又怎会在乎?”
女皇的身子依旧颤抖,她的手一点一点被容清绝拉了下来。
容清绝看见女皇脸上的黑斑时,心中大骇。
不过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嫌弃或者厌恶。
“清绝,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人了。”女皇依偎在容清绝的肩膀上,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落下。
“陛下不要如此悲伤,整个企宣国都是陛下一点一点创造起来的,企宣国的所有子民都是发自心底的爱戴您。清绝不过是这芸芸众生微不足道的一个。”
女皇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就你会说这些话来哄我。”
看见女皇展露笑颜,容清绝对外道:“凤儿姑娘找一个唯美的面纱来。”
虽然凤儿姑娘是女皇的贴身侍女,不过容清绝很清楚女皇依旧不愿自己现在的模样被除了他之外的人看见。
“陛下你先转过头去。”
凤儿将面纱递到了容清绝的手上退了出去,容清绝才示意女皇转过头来然后细心的将面纱给她戴好。
“好了,此刻的陛下非常美丽。”
容清绝掏出手帕将女皇脸上的眼泪擦干,脸上也是格外的柔和。
“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女皇终于恢复平静,理智也恢复了过来。
“还在找。”容清绝垂着眸子,显然是对钱财财逃走的事情非常难受。
“为何一定要是这个女人?我企宣国上上下下比她年轻貌美,比她聪慧过人的女子数不甚数,为何清绝一定就要她?”
女皇的语气显然是格外地厌恶钱财财。
“陛下,您知道的,臣自从认识陛下以来,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和财财长相厮守。”
女皇的眸子暗了暗,“朕不是在阻挠你,只是觉得有比她更合适的女子可以与你匹配。明明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行的人族,却让你和齐慕如此我她着迷。朕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容清绝苦笑一下,“微臣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可能这就是微臣一生的劫数吧。”
“是啊,一生的劫数,谁的一生还没有一个劫呢?”
女皇美丽的眸子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变得格外的遥远而又迷离。
“如果朕没有遇到这个劫数,朕的双手又怎会沾染上这么的鲜血。”
女皇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只是,朕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