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绝的神色一凛,“陛下,这世上本就是不公的。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微臣自幼什么错都没有犯,却被亲生父亲送到齐国,然后被转卖到那肮脏的竹满楼。无辜也好善良也罢,只要是弱者就注定了任人宰割的的命运。”
女皇笑着叹了一口气,“清绝,也只有你会这般安慰朕了。”
“微臣不过是在说事实罢了。那些人死得不算冤枉,要知道很多人的死是什么价值都没有的,起码他们还能帮陛下维持着美貌和生命。”
“好了,你这么多天都在找钱财财,应该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吧?”女皇手一摆。“凤儿,让御膳房准备午膳顺便多做些糕点来。”
“是,陛下。”
女皇看了一眼容清绝,“坐吧,在我的面前你无需这般拘谨。”
“微臣遵旨。”容清绝嘴上答应着态度却依旧恭敬,女皇也没有多说什么。
“陛下可知道是因什么生出这黑斑来?”
女皇的眼睛眯了眯,脸上带着几分冷意,“钱财财交上来的那株百香草。”
“这百香草可有什么问题?”
“这百香草里被放了一种东西,如果是人族服用了只要七日就可以浑身出现湿疹,但是上古一族对这东西却有抵御的能力,服用了不会有任何问题。一定是百宝阁的人和钱财财勾结在一起,他们在这百香草放这种东西就是在测我到底是不是上古一族的人。”
容清绝的眼里带着疑惑,“陛下,如果上古一族服用此物不会有任何反应,为何陛下……”
女皇的眸色一暗,带着几分哀伤,“我早已不是上古一族的人了,既不是人族也不是上古一族,而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陛下何必这样说自己,你是我们企宣国受人爱戴的君主,又怎么会是怪物。”
女皇将捋起胳膊上的袖子,苦笑一声,“清绝,你看我这身上哪里是什么湿疹,而是连我都看不出来什么的黑斑。这就是先祖们对我的惩罚,无论吃什么对我这身子都不知道起什么作用了。很快这解药在我这身子上都得变毒药来吧。”
“陛下不用这样悲观,纵使天下的药都对陛下起不了作用,起码还有这百香草,只要有一样是可以让陛下青春永驻,龙体健康的,就说明这一切不是报应。”
女皇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容清绝的眸子更是充满了温情。
“好了,菜上来了,快些吃吧。”
“谢陛下。”
容清绝虽然不在皇宫长大,但礼仪教养却和平常的皇子无异,甚至要更优雅高贵几分。
女皇不曾用膳,只是看着容清绝吃饭,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多吃点糕点,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了。”
女皇用筷子夹了几块粉色的糕点放进了容清绝饭前的碟子上。
容清绝的脸上一愣,随后将糕点如数地吃了下去。
女皇的心情显然很好,笑道“待会再让御膳房的人把这些糕点送到你府上。”
“陛下,不用如此麻烦。”
容清绝吃着手中的糕点,看不出这糕点是中意还是不中意。
“这有何麻烦?”皇后招了招手,凤儿就派人去准备了。
容清绝没有再拒绝而是恭敬地道谢,“谢陛下。”
不一会儿,凤儿的手里端了一个盘子走了过来,“陛下,您的午膳来了。”
凤儿并没有将盘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而是将整个盘子放在了女皇的跟前,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凤儿退了出去,女皇才将盘上的盖子拿开。
偌大的盘子上只有一个小碗,碗里是鲜红的液体。
女皇端起小碗一饮而尽,随后喝了几口茶将盖子重新盖了上去。
“清绝,你这样跟随我来企宣国,就不怕你父亲再也不认你?”
女皇的神色有几分担忧,还有几分关心。
“无碍,微臣从来不后悔能跟在陛下身边。至于卫国君主认我也罢不认我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容清绝抬头道,“微臣既然能一点顾虑都没有的将卫国的童男童女送来,自然就不把自己当卫国人。陛下无需再为微臣担心,如果卫国挡了陛下的路经管除去便是。”
女皇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如此甚好,朕以后也无需有什么顾及。”
宫外。
“搜,给我搜。”
钱财财重新易了妆容,不仅如此她将自己身上的气味都改变了。
无论是身高体型嗓音还是气味,全部都大换样。
绝对不是之前的模样,也不是她进企宣国时候的模样了。
尽管如此,钱财财的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在企宣国的皇城内不顾危险,在各路官兵中路面,并不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的最安全的地方,而是因为她要找瑾瑜。
瑾瑜啊,瑾瑜你到底在哪里?
钱财财的心中万分焦急,越是耽搁危险就越是多了一分。
这些官兵她可以轻松躲掉,可她绝对不敢在容清绝的面前路脸。之前她在企宣国暴露身份就是因为容清绝,现在即使她换成这样的面容也没有那个自信可以瞒过容清绝这个恐怖的存在。
不知道在外面找了多久,钱财财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钱财财是往与药王所在的客栈相反的方向走的,第一是药王的位置实在太偏瑾瑜根本不会找到这里来,第二就是如果她真的被容清绝抓到了也可以给药王拖延时间。
就在钱财财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时候,一个偏僻的转弯口突然冒出了一双手将钱财财的嘴巴给遮住。
“唔。”钱财财奋力地挣扎,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在这个地方粗心大意。
“是我,财财。”,耳边熟悉的声音。
钱财财刚转头就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瑾瑜!”
“嘘。”瑾瑜做了个手势示意钱财财不要出声,“跟我来。”
瑾瑜一直将钱财财带到企宣国一个普通人家的屋子里。
“我已经处理好,这是企宣国的一个药材店。他们今天正好要出城门,到时候我们就装作是打杂的,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出城去。”
“公子,快来吃饭吧,你们一定饿了很久了。”一个朴实的中年妇人示意钱财财和瑾瑜进客厅吃饭。
钱财财和瑾瑜跟在这妇人的身后,可以说这户人家确实是个老实的生意人。
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随和,并且做出的东西分量都很足,明显就是十分淳朴的人。
钱财财诧异地看着瑾瑜小声道,“你是怎么做到收买这些人的?”
瑾瑜吃了一口饭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小财财,你尽管吃饱肚子,待会好上路。”
吃饱了好上路,钱财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怎么感觉这瑾瑜是个刽子手?
“瑾瑜,我有一件事还放不下。”
钱财财显然是没有多少食欲,她看着瑾瑜吃的欢腾,自己吃一口都觉得难受。
“恩?”瑾瑜不解地看着钱财财。
“那次我们被下药后,我就被人带走了。带走我的人是容清绝。我也不知道我们被下的是什么药,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力气。”
瑾瑜没有开口接话,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只是吃饭的速度一点点减慢,脸上的玩世不恭也一点点少去。
“我中了这样的药根本是解不开的。是我的师傅药王出现,我才得以脱身。”
钱财财说到这的时候,瑾瑜已经完全放下了筷子。
“我师傅为了救我,中了容清绝下的剧毒。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我师傅也解不开那样的毒,现在他还在客栈里,我……”
瑾瑜沉声打断了钱财财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走,无论谁还留在企宣国里,我们都得走。”
钱财财的眼神里有些祈求,“他是因为我才中毒的,如果我抛下他不管他一定必死无疑了。”
瑾瑜的一双眼睛盯着钱财财,“财财,正是因为他这一切是你造成的,我们才更应该走。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企宣国女皇的对手,她的强大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连药王这样的高手都解不开她手下的药,你觉得还有谁可以解开?”
“可你不是上古一族的族长吗?药王再怎么厉害也是人族,他的医术一定不如你的对不对?”
“财财,就算我再厉害也不可能解开企宣国的所下的剧毒。他们的能力远远高于我。而且,药王能牺牲自己救你就是为了护你周全,如果你现在要去救他,不仅不能救他还要搭上你的性命。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确定要冒这个搭上三个人的险吗?”
钱财财的手僵住,这一刻她是真的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救药王的能力了。
“我明白了瑾瑜,今晚我们就走。”
自从钱财财说完这件事,瑾瑜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他总是带着浓浓地担忧看着钱财财。
“财财,我假设一个问题,如果齐慕有一天离开你,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