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春,张纯张举的造反事业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不少郁郁不得志的野心家也答应加入其中。
于是张纯和张举约定等四月三日就正式宣布造反。
但是没想到三月十二的夜晚,张纯本在张举家中宴饮,两人正为美好的未来而畅享,突然张固就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张纯不悦地说道:
“四兄为何如此慌张?真是失礼!”
张固却惊呼道:
“孝忠!大事败露了啊!
刘府君带人将家中围住,族长和汝家人都已经被带走了,府君说让汝亲自过去!”
“刘安小儿!欺人太甚!他日定然要用汝项上人头祭旗!”
张纯哪里敢过去自投罗网,既然事已败露,不如直接起事。
届时大事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攻打一个渔阳县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可以失败,但是刘安小儿必须死!
于是三日后,张举张纯杀辽东太守阳终、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宣布起事。
张纯称天子,纯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宣言要取代大汉。
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等边郡一时间都受到来自叛军和乌桓骑兵的侵扰,上书的报表汝如雪花一般送往陶谦处和雒阳。
而张纯已经携带五千乌桓骑兵,一万步卒围攻于渔阳县外。
他打算攻下渔阳后,直奔蓟中,拿下刺史治所,此后幽州在手,他们也可徐徐图之。
收到报表,陶谦面色很难看,之前刘安与他报告过此事。
但是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一点点偏见,他以为是刘安以权谋私,就没管。
谁知道这张纯真的反了,还带着乌桓人一起,将近四万的乌桓骑兵,这是要出大事呀!
现在只能把此事处理好将功补过,希望事后只算他一个疏忽之罪小惩大诫即可。
因此陶谦先令各郡郡守自行组织郡兵防御。
虽然了解到渔阳县目前被围困,但蓟县附近也有部分叛兵。
加上还要考虑上谷的难楼可能率兵东来,陶谦只能下令命周边诸郡自行募兵前往支援。
涿郡
刘常和刘平焦急不已。
如今整个幽州受侵扰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渔阳县,而刘安和刘备都在那里,他们恨不得马上出兵救援。
“德然,募兵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有八百步卒,如今正逢战事,战马昂贵,我们最多只能组织两百骑兵。”
虽然只有一千兵力,但也是两人竭尽全力的结果。
甚至还借用了一些官府的资源和一些自家的奴仆。
“德然,汝不要去,我去吧。”
战事危险,刘常不忍让自己的嫡长子冒险,若是刘安遭遇不幸,他就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八壹中文網
“阿父,我是玄德、子和的兄长,理应让我前去。”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一旁的一个郡兵站出来说道:
“刘县尉曾对某有大恩,若汝等信某,某愿领兵前往救援!”
刘常一看,此人身高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看便不是常人,不禁奇道:
“汝乃何人?”
“某姓关名云字云长,刘县尉手下一小兵是也。”
“既然只是小兵,玄德去渔阳也未曾带汝一同,汝为何还要冒着危险前去救援呢?”
刘平很惊奇。
“某对县尉而言不过是一小兵,但县尉于某却有大恩,面对危险就不去救自己的恩人,这不是君子该做的事情啊!”
关羽在河东杀人以后流亡到涿县,后来在黄巾起义的时候加入了郡兵。
他本是戴罪之身,但是刘备却并没有嫌弃,反而还帮他遮掩,这才有了他现在这样不用东奔西跑的生活。
可能刘备不觉得有什么,但他关羽却不能不报这份大恩!
“真是一个义士呀!”
若是往常刘平是看不上关羽这样一个普通的郡兵武夫,但在生死关头,他却被关羽的义勇所折服。
“带我一个,玄德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一个身着蕴袍的文士缓缓走来,笑着说道。
“汝又是何人?”
“玄德旧友,简雍,简宪和。
身无所长,唯一张利嘴还算不错。”
简雍一身慵懒随意,往常刘平定会觉得这样的人威仪不肃,不堪为友。
但现在反而觉得此人在危难面前仍然能如此雍容自信,可见不是一般的人呀。
“能有这样的朋友,玄德是何其的幸运呀!”
而渔阳已经被围困一个月后,雒阳的刘宏方才收到来自各地的报表,不禁火冒三丈。
一个道士带着一群黔首要反他!
一群凉州的羌人要反他!
现在连幽州的乌桓人也要反他!
据说那个自称天子的张举还是个郡守,还是个两千石。
都两千石了也要反?
他刘宏这个皇帝当的就这么糟糕吗?!
“这群叛贼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凉州还没平叛,幽州又起事,连年打打打,朝廷这边哪里有财力、兵力去平叛呀!”
国库比他的脸都干净!
但是刘宏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大汉就真的完了。
郁闷不已的刘宏只能先命幽州刺史陶谦先自行组织招募郡兵进行平叛,令各郡郡守在一旁配合。
快马加鞭把第一道命令下发下去,接下来就是朝中扯皮到底派哪位将军过去平叛。
因为情况紧急,因此中央朝廷难得高效运转起来。
即使是这样,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决定让中郎将宗员、孟益募兵前往幽州平叛。
渔阳的情况并没有外人想的那样糟糕。
首先因为总是受到胡人侵扰,渔阳县的城墙是很坚固的。
其次渔阳县内粮草也是比较充足的。
为此非常感谢暗中收粮的张纯,这些粮草都是张纯用来造反的资粮。
张纯要造反,刘安就把张氏家中的资粮都充公了。
有坚城有粮食,还有张飞、鲜于辅带着郡兵、渔阳营兵守城,因此张纯攻了一个月的城也无法攻破。
刘安只打算守城,只要他留住张纯主力,那就是大功一件。
如果带兵去打,乌桓骑兵的战斗力与黄巾军相比简直是强了不知多少,不要说赢,不输个底朝天就怪了。
到时候张纯久攻不下,汉军再来随便一场胜利,他就能想办法离间张纯和张举。
动脑子,才是他擅长的呀。
至于乌桓骑兵,难楼那边其实已经被说动,但是碍于族人,难楼也不能直接背叛联盟。
刘安也怕逼急了难楼再反水,阎柔心里也会留下疙瘩。
干脆就让难楼加入反叛,把公綦稠杀了,之后浑水摸鱼就行。
等叛军出现颓势,他再派阎柔去招降,保他没什么大事,如果顺利还能给他封一个单于,让他名正言顺成为乌桓之主。
而阎柔有招降之功,就算身份低,先运作一个护乌桓司马,干几年再转成护乌桓校尉总可以了吧。
(司马和校尉级别一样,但司马为副、校尉为正)
至于他刘安,有守城之功,部下还有招降之功,难道不是这次平叛的大功臣吗?
因此刘安表现得很淡然,让被刘安救下来的右北平太守刘政赞叹不已。
这些事情,只有阎柔知道其中关窍。
阎柔本就是一匹狼,他并没有因为刘安展现出了不同于温和表面的狠辣而生疏,相反他变得更加兴奋了。
因为仁慈的人,是当不了狼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