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关心地问甄嬛跳舞累不累。
甄嬛说自己不累,又赶紧谦虚道自己跳的舞是拟梅妃之态,不敢与纯元相比。
皇帝拉着表现良好,给自己挣回颜面的甄嬛,坐到了自己身边。又和其他几位王爷推杯换盏。
一时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蓦然回首,华妃在灯火阑珊处举杯尽饮,面露悲伤。
皇后以为可以抓住华妃把柄,道:“华妃,你是怎么了,这么好的日子,你干嘛要扫兴。”
华妃道,自己没什么委屈,只是见莞贵人的惊鸿舞,想到了梅妃。梅妃得宠时作了惊鸿舞,失宠后幽闭于上阳宫,作了楼东赋,自己为她伤感。
皇帝是个文艺中年,一看平时在诗书上不留心的华妃,如今竟然去读了楼东赋,成功地提起了兴趣。
华妃借坡下驴,说了几句软话,臣妾愚昧无才无德,知道诗书可以修身养性,如果再不学习长进,就无颜伺候君王。
皇帝也给了个台阶,让华妃说说自己对楼东赋的感想。
华妃作了充足准备,背了几句楼东赋,重点表达梅妃思君情长,暗喻自己和梅妃一样,卖得一手好惨。
这时敦亲王竟然也帮着华妃说了几句,说臣弟对皇兄的后宫之事本不好插嘴,只是华妃侍奉皇上多年,也无大错,若有侍奉不周的地方,还望皇上念及旧情,原谅娘娘。
安陵容内心暗嘲,哟,这次又会说话啦,死胖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皇帝考虑到华妃之兄年羹尧,还正在西北效命,万不可冷待,所以还是得委屈了受华妃毒害的甄嬛,承诺得空会去看华妃。
宫宴还在继续,曹贵人又道:“莞贵人妹妹的惊鸿舞精妙绝伦,如果不是今日抓阄,臣妾都没机会一睹,其他没表演的妹妹可能还有其他惊喜呢。”
意思就是还要继续下去。
皇后开头就表演了书法,其他两三个妃嫔有表演作诗作画的,端妃在一开始看到曹贵人屁股一翘,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早撤了。眉庄怀孕,曹贵人就没抽中她。
下一个喊到的就是自己,曹贵人似仔细想了想,说也不为难妹妹了,随便表演一个就好。
齐妃说,大家都知道悦嫔是小地方来的,能识个字吹个唢呐就已经很了不起,听说还很能吃,看你桌前的空碟子已经有不老少了,要不,就表演再把桌前那一盘蹄髈吃完吧。
旁边有几个妃嫔也在捂嘴闷笑。
这个时候可没啥吃播表演的,齐妃的话纯纯羞辱人。
安陵容看着穿着娇嫩的粉色,不知道自己几岁的齐妃,也笑道:“齐妃姐姐就别打趣我了,妹妹我是很能吃,但姐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还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曹贵人也道,皇上都说了这是家宴,要随意嘛,齐妃姐姐说的这个是最简单的了,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接受的嘛。
华妃道:“能吃这些也是悦嫔福气了,以前在小地方,怕是这些珍馐菜肴都没见过的吧。”
齐妃道:“都说儿子像娘,以后六阿哥可得好好教教,不能这么贪吃。”
安陵容笑容逐消失,低了低头,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道:“能吃是福,小弘煜上承皇上的福泽,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对了,今天齐妃姐姐穿得这么青春焕发,口才也如此了得,想必三阿哥是又长高了,学业又有长进了。”
齐妃开心了,道:“这倒是,近来三阿哥勤快得很,日日温书到深夜。”
华妃在一旁轻嗤了一声。
皇后道,如果实在没才艺,也不用勉强的,也不是每个妃嫔都非得表演节目。
敦亲王也插嘴道:“历来大清皇宫的规矩是皇子们都在阿哥所成长,皇兄儿子少,所以放在妃嫔宫里养也是可以理解,臣弟原本想着皇兄为其破格提升为嫔的女子应是才貌双全的,没想到除了样貌还算清秀,其他的跟府里大厨房那贪吃无知的厨娘没两样。”说完还啧啧两声。
安陵容内心默念,不和炮灰计较,再抬头时已面带微笑:“敦亲王说笑了,皇后娘娘常教导我们,后宫女子当以德为重,那些个才学只是锦上添花,还有更紧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学那长舌的无知妇人,随意搬弄是非。”
场面静了一静,安陵容眼角扫到皇帝,他似乎在憋笑?
敦亲王福晋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敦亲王也反应古来,阴狠从眼里一闪而逝,道:“悦嫔倒是伶牙俐齿,自己无才也就罢了,若以后亲自教养出来的六阿哥,还不如圆明园里的四阿哥,怕是皇兄都会被人笑话的。”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忖度了一下,道:“十爷多虑了,即使悦嫔教不好,六阿哥还是可以按照规矩放到阿哥所抚养的。”
恒亲王也道,是啊,皇阿玛在的时候,妃嫔嘛,最紧要的还是伺候好皇帝。
皇帝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其他妃嫔也不好在这种敏感话题上随意插话。
安陵容低着头,内心狂怒,脸上阴沉得快滴出水来,说自己也就罢,竟然打着把弘煜带离自己身边的主意。
就话题是曹贵人起头的,曹贵人要把自己女儿贡献给华妃争宠,就看不得安陵容能把儿子养在自己身边。两人家世本来也差不多,凭啥现在这么大差距。
或者是之前自己反驳了敦亲王说的吹唢呐是下里巴人,让他记恨上了?
再或者是齐妃想让自己的儿子一家独大,没在妃嫔身边长大的孩子,以后对自己母亲的亲近能有几分?
或者是皇后?想趁此机会把孩子带离自己身边,就方便动手了?
安陵容迅速分析着当前局势,思索着破局之道。
“臣妾记得敦亲王说,满人以骑射得天下,这是在强调武艺的重要性,臣妾身为女子,无法像敦亲王一样沙场秋点兵,报效国家和君王,以前有幸学得一点舞剑,这就给大家献献丑。”安陵容慢慢说道。
“嫔妾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啊,这不,就知道悦嫔平时是深藏不露,非得要逼一逼才不藏私呢。”曹贵人开心的笑。
“是啊,这就去换衣服,一会儿的表演包君满意。”安陵容露出几颗大白牙,对曹贵人阴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