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微微的仰头,挤出一丝微笑。
“没什么,我就是最近比较容易多愁善感,你知道的嘛,怀孕初期的人都是这样的,尤其我还是头胎是不是?”
顾长歌轻轻的推开凌奕寒,然后把他推到案板前,“怀孕的人容易情绪多,我这种一阵阵儿的情绪你还有的受呢,赶紧干活儿,别想偷懒。”
顾长歌转到凌奕寒的身后,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劲瘦的腰,把自己深埋在他的背上,呼吸着他清冽的气味。
她如今似乎特别喜欢这样的状态,紧紧的抱着他,贴着他,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幸福而安心。
凌奕寒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什么,任由她这么抱着自己,切着最后一根葱,细细的葱花洒在洁白的碟子上,他听到身后传来她低声的叹息。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啊?不过,我们两个生的不好,注定是要轰轰烈烈的人。”
其实顾长歌以前觉得人生一辈子要浓墨重彩才算活过,直到今日她才懵懂的觉得这样平淡清闲的生活似乎也很是惬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驻在这一秒。
“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们以后也可以一直这样的。”
顾长歌听罢一脸不屑的样子,“怎么过?你是准备遣散你后宫的美人,还是准备放着你满朝的文武大臣和成堆的奏折不管,陪我在厨房里腻着?”
顾长歌深知,他是一个帝王,这样惬意淡然的生活是决计不可能的。
就算是她父皇母后那样的,也做不到如此,多数情况下不是她母后独守空房就是去陪着父皇一起批阅奏折。
听着顾长歌这轻蔑的语气,凌奕寒是那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他忙完了手上的话,转过来把一直都在撩拨他的小女人揽在自己怀里。
以吻封缄,轻薄的她整张脸都浮起了一丝红晕才放过她。
“真想将你吃下肚去,你等我先攒着,倒时候在像你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凌奕寒咬牙切齿,温香软玉在怀,却是只能看不能吃,天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煎熬的。
顾长歌笑呵呵的看着他,“那你就攒着吧,怀胎十月外加一个月的月子,你大概需要攒到明年了。”
顾长歌羞红着脸推开凌奕寒,他不仅没有收敛一下反而变本加厉的蹭着她,让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渴望。
“好了好了,你赶紧给我生火去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顾长歌许久都没有下厨了,头脑有些晕晕的,但是好在这几道菜都是她最拿手的,虽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是倒最后还是颇有成效的。
凌奕寒从没做过生火这样的活儿,所以虽然炉灶里的火生的挺旺的,但是却被呛的不清,手上也弄得黑乎乎的。
顾长歌一边笑话他,一边拉着他替他洗手。
影刚准备进来就看到这么甜蜜的一幕,他一下子就顿在那里了,他敢肯定他现在进去一定会被皇上给扔去喂狼的。
立定,转身,走远,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凌奕寒仔细的看着拉着他手的顾长歌,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顾长歌被他这个笑弄得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很开心,能让堂堂的盛世公主为我洗手作羹汤。”
或许在世人的眼中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盛世公主,就该美的张扬恣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可是谁能想到她会有这么温婉贤淑的一面,她还是美,美的惊艳了岁月也美的温柔了时光。
“好了,去尝尝吧。”
顾长歌推着凌奕寒到了桌子旁,将筷子强行的塞到他的手中。
踏雪寻梅是鸡蛋清洒上虾仁,阳春白雪是山药排骨汤,草长莺飞是韭菜炒鸡蛋。
而一生一世是看似简单却也最复杂的一道菜,用熬制的鸡汤煮的小米粥。
亏得要给她补身子,厨房里一直温着鸡汤不然就很尴尬了。
凌奕寒一道一道的尝过去,别说虽然不像是御厨做的那么精细,但是味道倒是别样的好。
顾长歌盛了一碗汤到自己面前慢慢的喝着,看着凌奕寒虽然很是优雅却速度极快的消灭着碟子里的菜。
顾长歌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我是没想到你吃饭还能吃得这么有艺术感。”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他了吧,所以看他的每一个样子都是最好的样子。
而且他可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的父亲呢。
“这就叫修养,毕竟也是皇家里长大的,再饿再好吃也不能狼吞虎咽。”
凌奕寒说的很是自豪的样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小的时候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喜好,一道菜不能夹超过三次。
而现在因为喜欢眼前这个人,所以喜欢她的一切,所以他要把她做的东西全都吃光。
“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有心情给你做饭了,所以这一次一点都不能剩啊!我再替你分担一点。”
顾长歌说着又盛了一碗汤,她看着她煮的那一大锅粥窃喜,撑死他。
但是没想到凌奕寒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但是却在看到她的碗又见底了之后猛地抢了过去。
给她盛了一碗粥。
“你自己说的,一生一世。不能只让我想着跟你一生一世啊。一生一世是我们俩个的事情。”
心里有什么被狠狠的戳中了一样,顾长歌差点有苦了出来,还好她定力够,忍住了。
“好,那我就喝一碗哦,我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都是你的。”
“好!”
凌奕寒答应的甚是好,这一顿饭吃的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凌奕寒心情大好的样子,甚是是主动找话题。
连以后孩子叫什么都开始想了。
凌奕寒提出了很多的构想,但是都被顾长歌一一否定了。
直到最后,看到凌奕寒真的把那一锅粥都吃的见底了,她才弱弱的开口。
“叫慕云怎么样?”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慕云,希望他和云一样自由自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想他母亲曾经一样活得张扬,像他父皇现在这样拥有足够的能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好啊,这个名字好。”
凌奕寒迅速就同意了,慕云,大概就是顾长歌现在的心境了吧。
吃完午饭之后已经是半下午了,阳光还是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然后顾长歌就真的去睡了,凌奕寒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确定她真的睡熟了才离开。
刚刚影来过,说明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确实,影带来了一个极其重大的消息。
“在湘瑟前辈和无名道人的帮助下,萧衍的毒很有起色,现在已经没有疼痛的症状了。
但是顾子音那里的情况却是不太妙,证据确凿,人赃并获,顾子音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今日刚刚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只是影非常的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把萧衍给弄死。
而是要替他解毒。
“顾子音被如何处置了。”
“据说顾子音最后招认只是嫉妒而已,想把皇上的吸引力从宛丘身上吸引过来,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嫁祸。”
影低着头看着地面,虽然今天皇上的心情似乎不错,但是皇上认真起来的气场真的是很难招架。
不过这一招计中计实在是很,萧衍中毒宛丘是个外人,别人自然是会怀疑到她。
但其实却是嫁祸中的嫁祸,让别人以为是顾子音嫁祸了一个最容易被怀疑的人,但其实顾子音才是那个被害者。
“然后呢?”
“暂时还不知道,只是知道宛丘和顾子音被同时禁足了,而且顾子音还被褫夺了贵妃的封号。”
这对顾子音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处罚了,萧衍得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看到这两个人狗咬狗。
局通常都要做的越深越好,而他最希望做成顾长歌想要看到的样子。
“还有其他事吗?”
“是,顾神医那边传来消息,他已经快要抵达了,大概能在明天日落之前到达。
还有,徐方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单独对您说。”
今日徐方鬼鬼祟祟的来找他,影就觉得很不对劲,毕竟他可是现在照看顾长歌身体的人。
“让他来见我。”
凌奕寒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大好的心情忽然就被打乱了,刚刚顾长歌还很风轻云淡的说徐方质疑她隐瞒症状。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这样明目张胆的挑明在他面前,反而更是有可能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徐方每次单独见凌奕寒的时候都小腿肚子打颤,何况这次带来的消息绝对称不上好。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开门见山,速战速决,少说多做是凌奕寒一贯的风格,但是他这开头第一句话就把徐方给吓到了。
他不敢站着,膝盖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反正不管是驸马还是楚国皇帝的身份,他跪一下都是无可厚非的。
“启禀楚皇陛下,公主这几日的脉象平稳了许多,但是微臣发现公主似乎还是常发阵痛,但是她却闭口不谈。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