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停止了敲击,看向了萧辰渊,萧辰渊接口道:“这次的荆州凶杀案就是他做的!”
“准确的说,是策划,他策划这场凶杀案,是为了让京中有能力的皇子折损在半路。”说着说着,萧十七眉眼一弯,“当然,这只是辰颜的猜测。”
“只是猜测吗?”萧辰渊沉吟,“那依你猜,这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萧十七伸出三根手指:“湘王,洛王和敏王,三者之一。”
萧辰渊没有说话,萧十七笑了笑自顾自地解释下去:“能够得知太子的计划的人,必定是太子一派的人,试图将我和萧辰起分开,有两种可能,其一,想让萧辰起败兴而归,其二,想要利用我。”
“起初,我以为他是想要破坏太子的计划,可是后来,很明显他是想要一石二鸟。这人表面上是太子一派的人,所以熟知萧辰起的计划,可是背地里,他却在试图将萧辰起拉下来,说明他与萧辰起有着同样的目的,想要取而代之。这人和你们同为皇子的可能性极高。”萧十七的视线越过萧辰渊,看见他背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宋于卿,犹豫了一瞬,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他有足够的势力能够做到。试想,能够动用荆州县令的,会代表怎样的势力?”
“目前已成年的皇子有四人,念王不问世事,隐居山林,甚至连封地都不曾有,暂且将他排除在外,十五哥还不曾及翌,暂时还无法与其他的皇子抗衡,在湘洛敏三王中,湘敏二人为太子之人,二人封地距京城较近,敏王与太子走的极尽,时不时有书信往来,湘王手握一定的兵权,势力据说遍布整个萧蜀,洛王相传是被舍弃的一子,被太子陷害,流放至豫州。”萧十七抬眼看他们俩,“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真巧。”萧辰渊与她相视一笑,“我也猜到了一个人。”
宋于卿也跟着笑了:“这次,宋某也有了一个定论。”
宋于卿神秘地伸手做了个八,萧辰渊似笑非笑地做了个三的手势。二人同时望向萧十七,萧十七却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小木屋:“看来我们三人各执一词,如此,就拭目以待吧,待这次荆州凶杀案解决了,我们的争议也就有定论了。”
宋于卿看着萧辰渊:“殿下,荆州凶杀案我已经有定论了。”
“哦?”萧辰渊将信将疑,“那你的定论是谁?”
“就案情来看,凶手很明显就是那第一个被害人的兄长!小肚鸡肠,因为曾被取笑而记恨在心。于是就杀了她们泄恨。”宋于卿说。
若是萧十七不曾提醒他,或许他也会觉得这就是真相了,而现在,他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还以为,能被她看重的人会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是奚落,宋于卿当然听出来了,他不服气地反驳:“你凭什么如此评判我!”
“我以为作为一个探事人,你应该能看出来宗卷被做过手脚,有些不对的地方才是。”萧辰渊说道。
“你什么意思?这宗卷记录有假?!”宋于卿不禁觉得讶异,“这还能有假!那你还要我查什么!宗卷都是假的,还有什么可查的!”
萧辰渊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尸体可以调查。”
!!!
宋于卿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我是探事人,你让我去做仵作做的事情?!”
萧辰渊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他,转身就走了。
萧十七自然是不可能帮他的,萧辰渊就更不用说了。泷生是个姑娘家的,宋于卿不好意思让她来做这些脏活,顾恒也不会让她来帮忙。而神出鬼没的顾恒就更不用说了,宋于卿连他的影子都不常看到。
自那日之后,宋于卿最常见到的就是丘決了。似乎是因为养伤,丘決这阵子并未被指派任务,比起其余四人,他看起来倒是清闲了许多。
“四殿下太过分了!”这已经是宋于卿不知道第几次在丘決面前抱怨了,“你知不知道这凶杀案已经有了将近一月了!最初的几具尸体早就腐化了,还有的已经被下葬,这要我如何调查?莫不是要我去撬人家的棺材板?!我会被他们的家人打死的!”
宋于卿很呱噪,呱噪到让丘決安静了二十年的人生都变得热闹了起来。丘決向来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他却不讨厌这份热闹。
宋于卿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却发现丘決有些走神,他气得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所以,我不管了,这事我一个人绝对搞不定!”
“我来帮你。”丘決安静的太久,以至于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于卿还有点懵:“什么?”
“我说,那我来帮你。”丘決有重复了一遍,并且已经开始起身下床。
宋于卿急忙来拉他:“我随口说的,我能行的,你伤这么重,需要静养才行!”
“这不是大事,只是小伤而已。”丘决说道,“比起这些,能够快些完成四殿下的任务更为紧要。”
宋于卿突然觉得有些生气,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生气:“丘決,在你看来,是不是除了你的四殿下,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你的四殿下需要,是不是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听到宋于卿的质问,丘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他几秒,然后点头说道:“是的。”
宋于卿一时语塞,没答的上话。
丘決好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率先走了出去:“先去哪里调查?”
宋于卿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气冲冲地越过他,丘決也不恼,就慢慢地跟在他后面。
半路恰好遇到萧十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觉得有些神奇:“丘決,你跟着宋公子作甚?”
“公······”丘決本想说公主,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小姐,宋公子一人查案空有困难,丘決今日无事,便想同他一起,查的也快些。”
萧十七笑了笑:“你二人何时这样熟了?”
丘決刚想解释,宋于卿嘴快地先插了话:“我们本来就熟,同你不是一个层面的!”
宋于卿同他父亲一般,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丘決忙替他赔礼:“宋公子性子过于直来直往,他并无什么恶意,若是有所冒犯,还请小姐见谅。”
萧十七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和她说话,不畏皇权的人,一来觉得十分新鲜,二来她也不在乎这些虚礼,故摆摆手毫不在意:“无事,你不必紧张。”
说罢萧十七便不再停留,与二人擦肩而过:“二位好好查案吧,辰颜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若是有困难,想要找四哥哥的话,他应该会在城外地牢。”
宋于卿在她背后挠挠头:“她怎得知道我会有困难?”
丘決愣了愣,没能说出这只是人家的一句客套话,而是问他:“我们要去哪里查起?”
“既然四殿下再地牢,那我们便也去地牢吧。”宋于卿看起来很随便,好像是刚刚才下的决定,丘決不禁有些心忧,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这人真的没事吗?
二人刚下地牢就听见了里面审讯的声音,进去一看,果然如萧十七所说,萧辰渊就在此处,他背对着二人,看着面前已经认不出身份的县令。
宋于卿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也不害怕,只是发出啧啧的咂嘴声,感慨道:“四殿下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软,看这样子,这地牢里的私刑已经用过大半了吧。”
萧辰渊转过来看着他们两个,一言不发,宋于卿觉得自己猜对了,有些得意洋洋地问他:“你问出什么了没有?”
看这样子就知道什么也没问出来,宋于卿就是故意问的,想到之前这个男人差点就掐死他,他就有些想看到他吃瘪。
萧辰渊没有回答他,反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为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