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卿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先前在路上遇见了萧小姐,她和我们说······”
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他被牵着走了,他又羞又恼,故意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萧辰渊挑眉:“你查案子查出什么了没有?”
宋于卿被这一句话打中了七寸,气焰一下子就消散了,这男人,还真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丘決抱拳行了个礼:“禀主上,还不曾查出什么。”
“你怎的又在这里?”
看到丘決,萧辰渊很意外,丘決解释道:“我帮宋公子查案。”
萧辰渊摆摆手:“这没你的事,你安心养伤就是了。”
“主上,属下一人独自休息实在是坐立难安。”丘決不退反进,“就让属下帮宋公子查案吧。”
丘決的请求让萧辰渊感到意外,他多看了丘決一眼,竟说出了和萧十七一样的话:“你二人何时这般熟了?”
宋于卿对着萧十七敢说一句同你不是一个层面地,当着萧辰渊的面他可说不出来,毕竟萧十七同萧辰渊不一样,萧辰渊可比萧十七可怕多了。
丘決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宋于卿也没接话,二人同时沉默,萧辰渊视线从丘決身上移到宋于卿身上,又从宋于卿身上移到丘決身上,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听听这县令怎么说吧。”
萧辰渊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去拿水将县令浇醒。县令被折磨的没了人样,连头都抬不起来,睁一次眼睛都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萧辰渊把他弄醒之后却没了动作,只是幽幽地在一边看着,宋于卿看他瞟了自己好几眼,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来问自己需要的信息,也不做推辞,几步上前,蹲在了县令旁边。
“县令大人,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县令冷哼一声,也不看他,将脸转过去,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个硬骨头。
宋于卿不由得起了敬意,他收起嬉皮笑脸,声音冷了下来:“我知道能让四殿下问不出东西的人,我宋某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可是县令大人,不管你的嘴有多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你还能撑多久?”
县令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宋于卿继续说道:“我知道县令大人的背后有人指使,那人拿住了县令大人的子女,可是眼下你已经被四殿下拿住审问了,你觉得就算你守口如瓶,出去之后他还信你吗?你的子女还有活路吗?”
县令动了一下,冷笑道:“我说了,他们就有活路了?”
“县令大人,你好好想想,我们四殿下只是来调查这宗杀人案的,无意插手你家大人谋划之事,我们进水不犯河水,何苦闹到这个地步?”宋于卿说道,“宗卷被你动过手脚,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若要等到日后被人发现你作假欺君罔上,倒不如现在卖四殿下一个人情,日后说不准东窗事发,四殿下还能保你一命。”
县令缓缓地将头转过来,死死地看着宋于卿,那眼神看的人背后直发毛,宋于卿却不为所动:“况且,你家大人只让你做这件事,并没有说不能告诉别人吧。被查出来了,那只能说明那人聪慧,于你并无干系。实话告诉你,你家大人想要的东西,还就在我们四殿下的手上,你将实情说出来,其余的都不用你管,我家四殿下会放你一条活路。”
县令的眼中闪过一丝光,问道:“此话当真?”
听到这句话,萧辰渊才真正的抬起眼睛认真的打量这个看似不正经的少年,少年面向县令,半蹲着身子,笑语晏晏,有一瞬间,萧辰渊仿佛看见了萧十七。
为何这副姿态,同萧十七这般相像。
宋于卿看大功告成,心上松了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纸团,背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家四殿下放你回去,带一句话给你家大人,保证你家大人不会动你。”
“什么话?”县令脸上呈现出渴望,宋于卿却卖起了关子:“你先告诉我这件事究竟是怎样的?”
县令愣了愣神,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萧辰渊示意一边的文官将他所说都记录下来。
“我本是寒门秀才,在临死之时遇上大人,大人救我一命,我无以回报,只能替大人成就一番事业。”他顿了顿,“杀人案与大人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宗卷,确实是改过了,大人吩咐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去掉,给来查案之人增添难度。小公子,你若是想查案,不妨看看死者的家中少了什么。这人做事有个习惯,做案之后带走被害人家中一样与他身份有关的东西。若是小公子够聪明,想必这几样物件就足够你查出来了。”
宋于卿眼睛一亮,然后看向萧辰渊,萧辰渊知道他是向他征求意见,方才所说的将县令放了的答案。他无声地点了点头,宋于卿替他解开绳索,说道:“我遵守承诺,放你回去给你家大人带一句话,我家四殿下想见他一面,不知你家大人意下如何?”
县令仿佛得了圣令,走得飞快,果然再无人拦他。宋于卿回到萧辰渊身边,萧辰渊忽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谁叫你说这些的?”
丘決一看形势不好,单膝跪地,向萧辰渊求情:“主上,手下留情。”
宋于卿眼看着丘決为了他向萧辰渊求情,张嘴想叫他起来,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急得红了眼眶,冷冷地对上了萧辰渊的眼睛。萧辰渊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个胆子看他,手下更狠了一些:“说!”
宋于卿有些透不过气来,缓缓地伸出手,将手中皱巴巴的纸团递给萧辰渊。萧辰渊拿了纸条,松开了宋于卿,打开纸条快速的看了一遍。
宋于卿得了自由喘了两口气,然后忙不迭地去扶丘決。
纸条上所写的话正是方才宋于卿说的,一字不落,甚至连表情语气都写上了。这字是如此熟悉,萧辰渊咬牙切齿,捏紧了纸条:“萧十七!”
“我说过,是萧小姐告诉我们你在这里,这纸条,是那时候她偷偷塞给我的。”宋于卿说道。
“她去了哪里?”
“她不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