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萧十七的精神好了些,胃口也好了些,在泷桑泷生的帮助下下了床,准备用早膳。外面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洛和郡主带了膳食来探望久病的朝颜公主。泷桑泷生二人望着萧十七,征求她的意见:“公主,您看,要不要先让洛和郡主候着?”
萧十七却好像不意外安易灵会来,轻飘飘地摆了摆手道:“让她进来服侍我用膳便可,让其他人退下吧。”
这其他人中,不包括泷桑泷生,二人对视一眼,按着惯例,泷桑去了门口守着,泷生在萧十七身边候着。
安易灵很快进来了,一个丫鬟都不曾带。她熟练地将自己带来的早膳在桌面上摆好。然后看向萧十七:“公主,让民女来侍候公主用早膳吧。”
本该是下人做的事,可是这位娇生惯养的伯府嫡小姐现在却做的极为熟练。萧十七看着安易灵却并没有起怜悯之心。她表情淡然,有些冷漠:“一顿饭的时间,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安易灵脸上浮现出惊喜:“多谢朝颜公主。”
萧十七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包子:“安伯府本宫本不打算管,但究竟结果如何要看你这顿饭要如何说服本宫了。”
安易灵为萧十七乘了碗粥:“公主,先前冒犯你的是二夫人,二夫人闯了大祸,伤了公主,不得不罚,可是二夫人做的事,不能让整个安伯府为她收拾残局。”
萧十七不为所动,依旧吃着包子,安易灵面上的从容有些崩塌:“公主,父亲已经将二夫人休了,关了禁闭,若是公主觉得不解恨,我们可以替公主惩罚二夫人,甚至杀了她让公主泄愤。”
萧十七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包子有些异味,转头吩咐道:“将包子撤了,换个厨子。”
安易灵急了,顾不上仪态,连声音都有些尖锐了起来:“公主!若是失去了安伯府,四皇子便失去了一大臂膀,而且右相府同我交好,若是您如此对待安伯府,怕是会让右相府寒心啊!”
萧十七眼神一凛,突然出声:“泷生!”
“是,公主?”泷生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萧十七。
萧十七冷冷地看着安易灵,一字一句道:“将包子换一盘再端上来,暂且留着那厨子吧。”
好大的胆子,敢拿右相府来威胁她。萧十七冷笑道:“安易灵,你以为,赵邱泽会为了你而与我们为敌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吗?
安易灵脸色大变:“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你很聪明,知道该用什么来与我谈判。”萧十七低头看着满桌子的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可是用赵邱泽对你的感情来做筹码,你还是太自信了。”
安易灵定了定神,然后恢复了镇定:“现在就断言,公主话说得太早了吧。”
“呵。”萧十七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信与不信,这是你的事,本宫话止于此,安伯府的事,本宫无能为力。”
“公主······”
“先前你来找本宫退婚的时候,本宫便说过了,只要安伯府手握兵权,你便不可能嫁进右相府,而现在,若是你愿意付出代价,便有可能。若是你想要你的家族,就无法选择自己的终身幸福。现在,你自己好好想想,该要如何选择?”
若是要让安伯府重新翻身,虽说不能回到原来的地位,但是安伯府的根基在这里,最差也能做个普通权贵。萧乾皇本就看安伯府不顺眼,若是安伯府依然在京城安家,打了皇帝的脸,只怕是会被萧乾皇赶尽杀绝,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但若是她想办法嫁进右相府,萧乾帝只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揭过去了,而安伯府在京城外安家,有京城右相府的帮衬,定能风生水起。
安易灵在自己思量优劣,萧十七则慢慢地喝着粥,并不催促。莫约一盏茶后,安易灵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知朝颜公主有何打算?”
萧十七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说道:“母后最近在为本宫选取内侍你可知道?”
安易灵点头:“公主的意思是······”
“你本是嫡女,按理说是不该来做内侍的,但现在,你是罪臣之女,本宫会去同父皇母后求情,将你留在本宫身边。”
若是能让安易灵留在萧十七的身边,便证明安伯府的事揭过去了,再加上这事是由朝颜公主亲自开口,若是萧乾帝同湘皇后能同意,便是代表不追究安伯府的事了。
安易灵想的通透,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是一顿早膳,萧十七却觉得比昨日一下午都要累,她揉了揉脑袋,说道:“泷生,送客吧,本宫累了。”
泷生应声将安易灵送了出去。
萧十七叹了口气,想让安易灵做内侍,她还没有万全的把握,这内侍被母后盯了这么久,想必是要出大动作的,现在她打算就这么截胡了,应该是没那么容易才是。
此事要不要同萧辰渊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萧十七心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想了想还是作罢。先前萧辰渊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件事交由她处理。那便由她来决定好了。
萧十七由泷生扶着她回到寝殿,问她:“父皇一般何时来我这里?”
泷生答道:“一般是午时至末时。”
萧十七点头回了榻上休息。
午时之后,萧乾皇果然过来了。萧乾皇来的时候萧十七还睡着,萧乾皇并未立即让人去将她叫醒,而是突然间对泷生起了兴趣。
“你是泷生?”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泷生。”
不卑不亢,不喜形于色,不受宠若惊,萧乾皇对她的回应很是满意,点头道:“免礼,听说你一直是在公主身边伺候的?”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被朝颜公主带进司莞宫才有了在主子跟前侍候的机会,故一直在公主身旁候着。”泷生毕竟也是第一次直面萧乾皇,只不过面上装作镇定,实际上心里也有些害怕,不知道着萧乾皇到底想要问些什么。
“那今日公主可曾让你跟着伺候?”
听闻此话,泷生心里一紧,隐约明白了萧乾皇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她强撑着镇定,答道:“回皇上的话,今日是奴婢贴身伺候的。”
萧乾皇眼神陡然冷了下来,突然散出威压:“今日都有何人见过公主,说了什么话?”
泷生腿一软猛地伏跪在地,说道:“启禀皇上,今日早膳之时,有一位小姐来陪公主用膳,奴婢先前不曾见过,不知是何人,只是听公主称她洛和,想来是安三小姐。”
泷生的声音听起来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萧乾皇并不怀疑她这番话是假的,继续问道:“她们都说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公主同安三小姐并不曾说什么,只是安三小姐替公主布菜,公主觉得今日小厨房的包子做的不好吃,叫奴婢去将那厨子赶走,安三小姐替厨子求了情,将厨子留了下来罢了。”
萧乾皇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你真当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敢蒙骗朕,你的脑袋是要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