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月月端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睁着大大的猫眼瞪着谢沉钰看,这人先前她还觉得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可是自从听了墨北泽的话以后,她就不这么认为了,哼,这人也只不过是和他父亲一样坑害别人的恶人而已,亏她之前还真欣赏他。
越想越气愤,谢沉钰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唐月月就气愤的挥舞起了小拳头,“我们行善堂不欢迎你这种人来,还请你出去!”
谢沉钰有些摸不清头脑,似笑非笑,一改往日的君子作风,啼笑皆非的走到了唐月月的面前道,“怎么,二小姐这行善堂不是给百姓看病的地方吗,我生病了怎么不能看病吗?”
什么,他是找自己治病的,唐月月一怔,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也是,看谢沉钰这样子也像是生了病的模样。
只是一想某人做的缺德事情,唐月月的脾气就又不打一处来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谢沉钰,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父亲和王家主要害我。”
谢沉钰没有说话,兴许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心虚,和唐月月一比,他一个大男人的气势明显是弱了很多,现在的他懊恼不已,但也没有办法,谁让那是他父亲做的决定。
“你不回答,这么说你是认同我说的话啦?”唐月月的眼眸中满是嘲讽的意味,嗤笑了几声。
她可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对方的,伤害自己的人怕是再也不能做自己的朋友了,“你走吧,你这病,我没有办法为你医治。”
医者救人乃是根本,但是也要根据不同的人做出不一样的判断。
谢沉钰在自己父亲那吃了一肚子气后,来唐月月这里又吃了一个闭门羹,顿时觉得委屈不易,双眼有些发酸,他要不是男子险些就要哭了出来。
天啊,这些事情,也不能全算在他的头上啊,他虽然知情,但是也没有办法啊!
“你真就这么恨我,你明知道的,我并非想要害你。”谢沉钰脸色青绿交加,他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二小姐,希望对方可以谅解自己的苦衷。
竹蔺也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眼睛泛着水汽,小声的念叨着,“小姐莫生气,莫生气。”
双手伏在唐月月的肩头,竹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某人的怒气正源源不断的的向她身上传达,她真担心自家小姐气坏了身子,赶忙又狗腿的说了几句,“小姐您不想治就不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唐月月听了这话,脸色更黑了,什么叫想治就治,只不过治病是治病,她治病的同时也要谈一些筹码才行。
“治病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答应,否则有朝一日你病入膏肓就真的是神仙也难治了。”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再为谢家做事,这一切都好说,怎么样啊,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吧!”
“那如果我不答应怎么办。”
“那你就等着死吧。”
唐月月望着谢沉钰不留一丝情面的说道,这个死心眼,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在任何事面前,性命应该是至关重要的,可这人怎么?
怔怔的望着谢沉钰,唐月月的心情有些复杂。
“那算我没说话,既然你不同意的话,那就请回吧。”对方不领自己的情,那她也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没事找事了,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就进了后院。
望着唐月月远去的身影,谢沉钰有些失落,并且这种失落在不断的放大。
竹蔺自然是向着自己小姐的,冲着谢沉钰挥了挥小拳头,咬牙切齿的骂道,“走,快走,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行善堂可不欢迎。”
听到了竹蔺的这句话,精致如同冰雕的脸庞,出现了郁郁的神色,有意思不甘心,又有一丝无奈,他没法背叛自己的家族,所以也注定他无法站在唐月月的身边。
“小姐,我叫那人走了。”竹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生怕再惹唐月月不开心。
唐月月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就是满脸布满的黑线出卖了她。
碰的一声,茶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哼,那人现在一定是委屈万分呢,自己为了自己的家族着想还落得被人如此羞辱,一定是在感叹人生呢。”
这种人仗着自己悲惨的命运来成为自己的筹码,见人就说,其实她看对方一点也不因此难过,反而高兴着呢。
这样的人,怎么能叫唐月月不生气。
唐月月思索间,脑中电光火石,愤怒生气相互交织,一不做二不休,牛脾气上来了,也就顾不得考虑他人,难得犯浑了一次,冲出了店铺。
既然这人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了,回过头就算是他跪下来求自己,她也不会再答应为他看病了。
她就不信,这人真的就算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家族。
竹蔺跟随着唐月月的脚步也冲出了屋子,来到了唐月月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您要干什么啊!”
小姐这架势,像是要杀人一样,着实让她害怕。
唐月月愤愤道,“干什么,等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着已经有些生蜘蛛网的店门,唐月月一皱眉,打扫了半天,确定门上整洁无垢了才住了手,她就要在这店铺的门上做文章。
心中愤愤难平,被怒火支配的某女子随意拿来了一块破木板,就在板子上,刷刷点点,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竹蔺垫着脚尖,努力的望过去,就见板子上写了一行字。
王家,谢家人免入。
竹蔺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果然这很像是小姐的作风。
开心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了,王谢两家的势力很大,小姐这样公开羞辱他们,就等于是向他们宣战,按照那些人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
和唐月月对视了一阵子过后,竹蔺底下了头,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是自己小姐呢,自己也只能听她的,不情不愿的将木牌挂在了正门上。
回来时,一直在心中暗暗祈祷,心说这木牌千万不要被王谢两家的人给看见。
谢家府宅内。
谢知昀死命瞪着面前的青年,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好不到哪里去。
“父亲,对方好像已经察觉了此事了。”谢沉钰低着头有些惶惶不安的低声回道。
他再回来时早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就知道父亲会发火,果然是这样。
“父亲,既然是这样,儿子劝您还是保重身体才是啊。”
既然行刺不成功,那就去向上面人禀报,又不是全是他们的错,接二连三的王妃惨死,是谁都会注意的。
他们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中悔恨不已吧。
“好,那我问你,除了这个你还看到些什么旁的东西没有,我想不止是王妃的回话这么简单吧。”
“这。”谢沉钰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唐月月在门口挂牌子的事情和自家父亲说,和父亲说难免又是一阵血雨腥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父亲和唐月月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这两个人若是对在一起,那就是天崩地裂了。
谁知谢知昀早就看出了谢沉钰的神色不对了,等着对方开口说话,可是迟迟未等到答话,就有些恼了,大发雷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快说啊,那不成你连自己父亲也想隐瞒,你这个不孝子。”
谢沉钰听到了自己父亲的怒吼声,吓得险些跪在地上,面对自己的父亲,他向来都是最卑微的,什么事情都藏不进心中,身子颤颤巍巍的摇晃着,一看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儿子不是故意要隐瞒父亲的,只是这件事情说出来担心父亲会生气。”
王家,谢家人免入,若是父亲真的看到了这一行字,一定会气的七窍生烟的。
谢知昀蹙眉,也活该他生气,听到谢沉钰这么说,也算是吊起了他的好奇心,非要听一听是什么事情。
沉吟道,“快说,究竟是何事。”
微微一颤,现在就算是谢沉钰不想说也不行了,“今天我离开后,王妃就命人在门上挂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王家,谢家人不得入内。”
“什么!她那个贱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果不其然,听到了这句话,谢家主一声怒吼,声音惊天动地,声音大的似乎要活生生将天空给劈成两半。
看到这副场景,谢沉钰顿时有些后悔了,自己干嘛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这下完了。
空气瞬间静止住了,只听见空气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谢家主被这惊世骇俗的话,惊得险些出了内伤,这人还真敢讽刺他们。
谢沉钰嘴角抿了抿,想要再为唐月月说几句好话,可是下一秒就被谢知昀给打断了。
自家父亲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如今更加的可怕,虽然是笑着,可是他却觉得这笑里藏着刀,让旁人看见了不寒而栗。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们走着瞧。”变态的笑容略有收敛,谢家主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