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法师,要学会埋葬自己的过去,如果不是信任的人,不可透露分毫。
提姆对露比或者伊梅拉的了解,实际上没有他在米娜面前说的那么多,毕竟他没有参与的地方太多了。但他知道,不管是ruby还是amera,都不是她的最初的名字。
同位体之间多少有特殊联系,提姆通过教育系统查到了拥有金棕色松软卷发和红眼睛的a国留学生以后,他猜测也许伊梅拉在成为法师前就叫这个名字。
但莲娜的生活并不像他期望的那样平淡美好,性格原因和抑郁症状让她留给外界的信息很少,平时基本不出门。提姆想要继续了解下去有难度,这代表雨燕的行动不容易受到同位体的影响,他从莲娜入手寻找伊梅拉的可能性不高。
话虽如此,但值得一试。
少年这么想着,趁着夜色穿上制服,带着钩抓枪离开了安全屋。
举手发誓,他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去看看这个世界的ruby而已。
走高空路线畅通无阻的罗宾很快就摸到了那所公寓前,不少有条件的学生都在这片区域租房住,这个点已经没人活动了。
他蹲在屋顶上,观察着这座房子,典型的老式b国楼房,并没有特殊之处。这个世界没有超级英雄、异形怪物和哥谭,它处处都相对平和安宁。在提姆研究这个新世界的时候,和伊梅拉一样确定这件事。
至于寻找雨燕——也许应该留下点记号让她引起注意,假如她的记忆混乱不记得有人和她一起穿越的话。
提姆想了一下,从腰带里拿出了那支袖箭。
这还是露比以前送给他的,他担心夜巡的时候弄丢,塞在衣服里被制服硌着也不舒服,索性就放在腰带里面。现在想来,最能够证明身份的就是它了。
如果伊梅拉在某个地方关注着她的同位体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个来。
其实提姆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破坏袖箭上的附魔,这样伊梅拉不仅会意识他发生了什么,还能找到他的定位。但他不打算这么做,就像对付利爪时,他也没使用里面的防御魔法一样。
考虑了很久,提姆终于把这支缩小的血蝠箭挂在了门口装饰性的信箱下面,箭内含有他的追踪器,倒是不担心弄丢。
他再次看了一眼这座房子,转身用钩爪离开。
伊梅拉不相信法律。
或者说,她不相信保证法律运行的那些人,他们究竟有没有让规则得到有效的运行。
只要这些人还是人,就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控制,伊梅拉自己也是曾经控制着整个阿卡姆疯人院所有工作者的心灵法师,她深有体会。
因此,假如能用某种手段越过法律达成目的,并且更加行之有效,为什么她还要遵守那条属于其他人的“原则”?对一个黑魔法师而言,最重要的从来不是依循别人制定的规矩行事,正如路比说过的那样,她想杀人,她就杀。何况她还有理由。
“名单不够,还差一个。”
雨燕遗憾地看着眼前被自己剥光的两个人,伦敦的天气让他们的皮肤很难得到天然的晒黑,因此四只蹄子捆起来的样子就好像屠宰场里待宰的大白猪。
这是最后两个了,他们是通过柯拉找到的嫖|客,揍他们正是因为想揍。
遗憾的是联络人非常警惕,一直和柯拉保持着单向联系,所以她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不过伊梅拉也不觉得意外或者失望,她只会据此她推测犯罪规模,也许深挖下去会发现更有趣的东西。
莲娜不能牵涉更深,如果她还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容身,就必须保证这个身份足够干净——很遗憾,就像被伊梅拉盯上的所有嫖|客一样,柯拉必须永远闭上嘴巴。
但是不要紧,这些嫖|客也真如一群待宰的猪,从他们身上能够取得的信息足够支持下一阶段的行动了。简单来说,柯拉或者莲娜的年纪也都不过是高中生,对付嫖|客肯定需要另一个群体,这也是雨燕现在正在逼供他们的原因。
“我保证,我只知道这么多。不管你怎么说,名单不会再增加了。”
其中一个吃力地开口,他表现得有气无力,但经验丰富的雨燕并不买账,扯紧了手里的鞭子踩在他的胸口:“别昏迷,这是为了你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叫醒一个昏迷或者装晕的人。看到他了吗?”
她指了指一旁昏倒的另一个人,歪了歪脑袋,拿起手边的注射器。
看到她换上针头的动作,那人慌张起来。
“我知道,这不太卫生,但就算你们中有谁患病也没事,反正也没时间被病魔折磨了,这样还能省点资源。你说呢,先生?”
雨燕脸上充满与年龄不符的冷酷,通过变声器传出来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好像永远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影响。
她毫不犹豫地将大剂量的毒|品注射进人体内,然后把发作起来的男人像布袋一样踢到自己的目标面前。
“不,不……”
那人被吓得不轻,拼命扭动着想要远离那个很快就因为过量毒|品而停止呼吸的同伴,看着雨燕手里针头的眼神充满恐惧。
她高傲地俯视着他们,命令道:“瞧瞧他,这可能是几秒以后你的模样。趁现在神志清醒,提前看看你的死相,然后重新考虑要不要把最后一个名字告诉我。”
于是伊梅拉成功获得了她想要的完整名单。
这么顺藤摸瓜很累,而且效率很低。
真正控制着犯罪链的人一定像柯拉的联络人那样,他们通过单向联系来连接整张网,就算她能凭借名单接触到那些罪犯,也只是冰山一角。
所以在顺着名单找到牵涉的目标以后,伊梅拉确定了下一个地点,正如柯拉说过的那样,“有些东西永远分不了家”。
这垃圾场真是臭死了。
伊梅拉厌恶地心想,扪心自问,她也不觉得自己,被药物依赖折磨的时候比这些瘾|君子好多少。但有什么办法呢,她不用药就无法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好让身体得到暂时的休息和解脱。
现在,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针管。
“建议你别这么做。”站在不远处的穿着黑色风衣的卷毛男人忽然低声说道,伊梅拉微微扬眉,看向了他。
她呆了一下,感觉这个卷毛很像什么人,就是那种她看见以后忍不住会怼的长脸男。
也许是某人的同位体吧,想不起来,记忆混乱是很麻烦的事,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整理。伊梅拉没有深究,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卷毛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如果你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另寻他法,而不是通过这种伎俩找到门路。知道你的朋友染上毒|瘾,你要做的应该是阻止她免得眼看着她的生活更加糟糕,而不是让她把你介绍到这里来,留学生小姐。”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上前弯下腰,在伊梅拉耳边道:“你不属于这里。”
卷毛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伊梅拉不由侧了侧脑袋,避开他的气息,这让她好受一点。但她还是皱起了眉,这个男人很棘手:“你怎么知道的?”
“说真的,从你身上我看不到那么多东西,但我刚才看到了你的朋友。她里面的衬衣证明她是个在读生;家境一般,衣服是平价款,买来至少有六个月,已经三天没洗,加上身上有很淡的晒黑、发型凌乱,可见她不是本地人并且独居在此,你认为什么样的年轻姑娘会在伦敦中心独居?而且我能从口音上听出来,她是a国东部人。你们之间的相交点也很简单——初来乍到、性格孤僻、交际圈很小的异国姑娘——”
说着,夏洛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梅拉裹在外套里的衬衣,表示她们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很明了了。
伊梅拉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了,甚至短促地笑了一下,并不带有任何讽刺或者恶意,她只是觉得很好笑。
“怎么了?”夏洛克用询问的目光盯住了她那对非常富有特点的红眼睛,这种虹膜颜色非常罕见,令人印象深刻。
实际上,他的眼睛也很特别。伊梅拉和他对视着,坦然道:“没什么,你很有趣。没有多少人会这样上来就开始扒对方或者她朋友的老底,我感觉如果我再多给你一点时间,说不定你会比我更了解莉亚。”
“有趣不足以形容我。”
大侦探冷静地回答,尽管他心底倒也不怎么排斥这个词。
听多了“怪胎”、“疯子”、“了不起”、“非同凡响”之类的评价,“有趣”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本身就很“有趣”。
就好比,他一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学生和她的那个朋友一样简单,她在伪装,在模棱两可,却又让他抓不到更多信息。想到这里,他勾了勾薄唇,紧接着心底又产生了某种不甘,很想逮住这姑娘,像研究烟灰那样大肆研究一番。
伊梅拉注意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往往是真实情绪的流露,没有经受过训练的人是骗不了自己的身体的,这种观察力早在她还是一只小蝙蝠的时候就具备了。
不过她没有看太久,意味深长地解释道:“我只看到这个词,从你身上。一个侦探,优秀的小提琴手,追逐刺激和危险、聪明而且爱显摆的伦敦卷毛。看起来你也不像属于这里的人,可我不像你,我不会过问你来这里做什么,然后大声告诉别人(someone)。”
夏洛克整个人停顿了一下。
“瞧,相互试探有风险,我想不是人人都会觉得你很有趣吧先生。何况说你有趣又不代表我没生气。”伊梅拉说着笑了笑,“猜猜看,假如我往你眼睛上来上一拳,你的男友会怎么想?”
大侦探扑克脸:“……男朋友?”
伊梅拉哦了一声:“看来是还是同居人,那,你加油?”
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