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停尸台上的马麟祥,心里早已经把辰浩和许延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了。
辰浩自然是察觉到了马麟祥的遗体有了些许动静,只是他笑而不语,随即便拉着许延去跟二叔公道别。
然而就在两人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扛着金童玉女纸扎的癞痢头和大龅牙。
“哇塞塞!这金童怕不是参照朱大肠做的吧,长得这么圆润!”
看着面前这个珠圆玉润的胖金童,辰浩实在是忍不住用手去戳了戳。
许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直接伸出手去捏了捏那纸人脸颊上的腮红。
“辰小弟啊,你们两也别闹了。我知道你们领已经看出来了,这是大肠头的意思,他想趁今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检查一番!”
当然,这番话是癞痢头凑到辰浩耳边轻轻说的,毕竟这种事怎么能让来吊唁的宾客们知道呢?
“行,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告诉大肠头一声。如果真想知道真相,那么明晚,让他一定要来到马家祠堂,是生是死,就看他这做兄弟的了!”
说罢,两人直接走出了马家祠堂。
癞痢头和大龅牙则是扛着纸人来到了灵堂前,在二叔公面前将纸人立好。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肥嘟嘟的纸人,二叔公也是诧异,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偏偏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好不容易等到了半夜,马家祠堂内最后的人也已经离去。
朱大肠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独自一人在灵堂内走动了起来。
“哎,站了大半天,累死我了!”
看着躺在停尸床上的马麟祥,朱大肠直接就是一通抱怨。
“麟祥啊,我可不信你会这么短命,今天我把自己整成这样,就是想给你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弄清楚辰小弟算的到底准不准!那小子可是有模有样地说了,说你是诈死,还说什么你会横死在明晚子丑相交之刻。”
说着,朱大肠也不避讳,背对着马麟祥一屁股坐在了停尸床上。
“那小子可说了,财帛动人心,要你小心。当然,我也不清楚你到底能不能听到这些话,反正我是说了。接下来,你可得原谅我的不敬。作为好兄弟,今晚我必须给您彻底检查一遍,万一你是被毒杀的,我也好给您申冤。”
此刻,躺在停尸床上的马麟祥,心里忍不住咒骂。
“大肠头啊,我知道你是我好兄弟,但是你能不能别来捣乱!”
朱大肠直接起身,一把掀开盖在马麟祥身上的白布。然后仔细将马麟祥的脖颈,脑后都给检查了一遍。
“不应该啊,没有任何伤口,难不成是在身上。”
随即,朱大肠直接解开了马麟祥的衣服,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胸膛,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我还就不信了!”
朱大肠心一狠,直接将马麟祥的裤子给扒了下来,然后双手将他两条大腿叉开,把每个隐私的地方都给检查了个遍。
马麟祥只觉得自己下面凉飕飕的,差点没忍住打喷嚏。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朱大肠瞬间警觉,随即将马麟祥的遗体重新放好,至于衣服裤子,实在是来不及穿了,就直接将那白色的盖给盖了回去。而他自己则是再度站回到灵堂前装起了纸人。
不一会儿,从屋顶上爬下来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只见这家伙走到马麟祥的遗体前,嬉皮笑脸的跪了下来,然后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马老哥啊,我是东村的钱百达,就是白天给您念经的大法师。最近兄弟手头紧,还请你帮帮忙。反正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说完,钱百达走到马麟祥身旁,一把掀掉盖在上面的白布。
入眼的马麟祥一丝不挂的果体,钱百达顿时满脸的黑线。
“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还真是背,只好再找找,看能不能捞点油水!”
钱百搭看了半天,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马麟祥的脸上,随即他一拍脑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直接伸出双手,去掰马麟祥的嘴巴。
“哇,大金牙啊,今晚赚到了!”
装死的马麟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犯冲了,装个死人都这么不安生。
身旁的钱百达,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布包,从里面剪出一段麻绳,准备给马麟祥拔牙。只是,任凭他怎么使劲,马麟祥就是紧闭嘴巴,死活不肯张开。
直到马麟祥秒到那钱百达拿了一把大锤子,他这才无奈地将嘴巴张开,乖乖认命。
身后的朱大肠,看到那钱百达拿出锤子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趁着那钱百达没注意,一把将那锤子抢了过来。
钱百搭只觉得自己身后凉飕飕的,随即,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只见灵堂内的那个胖纸人,手中正拿着他的锤子,而且还在机械式的摆动。
“妈呀,鬼啊!”
钱百达吓得脸色苍白,脚底抹油般爬上了屋顶,随即仓皇逃去。
朱大肠这才松了一口气,再度走到马麟祥身旁。
“麟祥哥,今天兄弟我没把工具带齐,等明晚,我一定过来给你来个开膛破肚。你放心,不查出你的死因,我决不罢休!”
看着朱大肠的离去,马麟祥这才坐了起来,随即穿好衣服,生无可恋。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呢。
马府内,马麟祥脸色凝重的看着几人。
“怎么办,大肠头那小子,一定要将我开膛破肚了,才肯罢休!”
白衣道士沉思了片刻,随即开口。
“马兄,我想问一下,今天二叔公带来上香的两个年轻人,你认识吗,或者跟你马家有旧吗?”
马麟祥顿时有些好奇,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未见过他们俩,想来应该是刚搬到这镇上没多久,怎么了,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也只是问问。你刚才不是说要怎样打消朱大肠给你开膛破肚的念头吗,这很简单,等会儿,你直接办成鬼魂,我让我这两手下配合你,你去吓一吓朱大肠就行了!”
“也是,这样子大肠头就没理由再怀疑了!”
半个小时后,朱家后院,朱大肠正打着井水在冲洗画在脸上的白色油彩。
突然间,墙外一股白眼升起,隐隐还传来鬼魂的叫喊声。
“大肠头…大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