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怀里抱着一根木棍,笑起来露出前面两颗黄黄的门牙。
小翠抿了抿嘴唇,不是很情愿地从腰间束带里拿出一小块银子,走到乞丐的身边,快速递给他。
乞丐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嘴角的笑意咧得更大了。
他拎着棍子跟在小翠的身后,走到了镇北侯府不远处的一处小巷子里。
“小翠姑娘,丞相不在长安,但是我可是最新打听到了丞相的妹妹的行踪!”
乞丐奸笑着。
“行了行了!”小翠打断他的话,颇为嫌弃地往后退了退,“今日不管你要丞相的消息。”
“啊?”
乞丐有点懵了,怎么突然不要丞相的消息了?难道她家小姐移情别恋了?
这也太快了吧?
还不等他问出来,小翠的话直打了他一个激灵。
“你那儿有没有关于礼部侍郎陆檀之的消息?”
陆檀之!
乞丐精神猛地一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翠。
“你……你这样看我干啥?”
小翠被他这一眼瞪得极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到底有没有,没有把钱给我,我去问问其他人!”
听到此话,乞丐脸盲把手心的钱握好,生怕她拿走这一点银子。
他眼睛一眯,嘿嘿笑了两声,“小翠姑娘要陆大人的消息,我这儿自然也是有的!”
“只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腔调,满是污秽的手指伸出来在小翠的眼前搓了搓,示意她多给点钱。
小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拿出一点银子塞给他,提高了声音警告:“我告诉你,别给我耍花样!”
乞丐摸着手里的银钱,谄媚地笑:“是是是,我怎么敢骗姑奶奶您呢!”
“这不是最近困难点儿嘛!全仰仗姑奶奶的照拂了。”
他奉承完,才用那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嘴:“不过这钱多要点也不是白要的,这查探陆大人可一点都不比丞相容易!”
“不知姑奶奶您要问些什么?”
“爱好、最近经常去什么地方,喜欢怎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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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具体就是这样。”
一名小厮站在屏风后面弯着腰,神色恭敬地汇报。
这儿是长安除安乐楼外最大的一家酒楼,安怡楼。
与安乐楼最大的不同便是,这家酒楼不仅提供酒水佳肴,还提供美女俏伶。
屏风之后,陆檀之正姿态慵懒地靠在软枕之上,旁边点了一根熏香,十分惬意。
听完小厮的讲述,他不由嗤笑一声,颇有兴趣:“怎么这二姑娘见莲生走了,便将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那……属下现在就安排人去处理这件事?”
“不用。”
陆檀之轻轻启唇,眼角勾着玩弄的意味:“便看看她究竟如何罢了。”
“是。”
待那小厮恭敬退下,陆檀之微微阖上眼眸,低声喃喃:“莲生啊莲生,你看看你,都把我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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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西城。
周昭在休息一晚之后,去了军营。
刚一进去,就看到路怀生和周坤正拿着刀在比试。
“娘娘!”
两人见周昭进来,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行礼。
周昭嗯了一声,抬眸看了眼四周,“乾儿呢?”
路怀生抬头回道:“世子被昨日新来的故渊喊走了,说是要找世子下棋。”
军营之中,所过皆可见到士兵训练。
周昭每经过一处,那一处的士兵便会停下来同周昭施礼。
像他们这种等级低的士兵,平日里是没有资格同将军们聚在一块的。
尤其是身份极其尊贵的皇后。
经过这几次征战,他们几乎是将周昭看做了原先的周晟将军,继续成为他们行军的主心骨。
仿佛只要有她在,军队的每一次战争就不会输。
绕过大半个校场,几人才道了给这位温先生安排的住处。
谢纾凌想着温生怎么着也是个读书人,与军中粗人不同,便挑了个和校场相距最远的地方,还命人将外面的一些花都移植到这里。
看起来倒有几分雅静的味道。
周昭站在这篱笆外,望着正坐于院中摇椅之上的人,低声问:“你可查出这温生的来历?”
谢纾凌侧着头,压低声音:“没有,不过看这做派,倒像是个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
周昭的眉尾不禁一挑,什么时候世外高人也入世了……
先是之前的沈听雪,又来一个温生。
里面正坐在旁边下棋的故渊先瞧见了外头的人,小短腿倒腾着跑过来,恭恭敬敬行礼,声音又甜有奶,“周将军,谢将军。”
谢纾凌刚想开口纠正他,应该喊娘娘。
却见这孩子已经把篱笆院门打开了,做出请的姿势:“周将军请进。”
尤其是他抬头看周昭的眼神,那双葡萄似的眼睛好像在闪闪发光。
谢纾凌总觉得这小孩不对劲儿,怎么对娘娘如此热情。
小故渊先是把自己先前喊过来的周乾冷落在一边,十分殷勤地给周昭搬了椅子,放在司马怜的对面。
“谢谢。”
周昭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这小孩很懂礼,招人喜欢。
听到她说谢谢,小故渊眼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不谢不谢,将军先同先生聊,我去沏茶。”
“长姐。”
见他进去,周乾才终于插上了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周昭摆了摆手。
周乾今日本就有自己的训练任务,中途被这小孩喊过来,找到了空隙当然要离开。
况且,长姐和温先生谈论的必然是大事,他在这里,也不合适。
谢纾凌则是站在院外守着。
见周乾出来还提醒了一句:“今晚别忘了,验收你这两日的功课。”
院子里,刚移植过来的花,发散的清香随风飘。
司马怜姿态悠闲,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摇椅的扶手之上。
“将军,喝水。”
小故渊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两个茶盏,他先递给周昭,然后再递给司马怜。
他很乖巧地搬个矮凳子坐在司马怜的身旁,小手托着脑袋,“将军,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家先生不能回答,我可以代他回答。”
“嗯。”
周昭的视线落在司马怜的面具之上,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轻声问道:“先生来自何处?为何两次相助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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