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
周昭打量着眼前这人。
他的身子就像一张单薄的纸，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走或者划破的感觉。
墨书张了张苍白破皮的嘴唇，出口的声音十分沙哑：
“草民叩见皇后娘娘。”
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陈承宣瞥了一眼地上的身影，说道：“当初此人在西城之中制作的兵械全部失去效用，军中之人研究许久，也不曾有所得。”
“现下将本人找了出来，可以为我们研究军械。”
周昭点头，望着着案下之人，“墨书，你可愿意在军中研制兵械？”
那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咽了咽口水，有气无力，“草民愿意。”
周昭见他这副模样，给陈承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人带走。
墨书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营帐，去了一个临时搭起来的营帐。
进去看着摆在桌上的吃食，墨书无神空洞的眼神突然迸射出亮光，冲过去胡乱拿起筷子就开始风卷残云地吃。
陈承宣站在他身旁等他吃了个半饱，才开口，“你听着，娘娘收留你是看上了你一身的本事，好好干活，少点心眼儿，若是有什么异心，饶不了你！”
给一个甜枣，发一个巴掌。
陈承宣对他还是有怀疑的。
他日日巡逻，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偏偏今日在他巡逻的必经之路上瞧见了他？
若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别有用心。
要不是见他对军中还有些用处，他是万万不会将人留下的。
墨书嚼着嘴里的饭，喉咙滚动，硬咽下去，囫囵着应：“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娘娘和将军的救命之恩。”
他头也不抬，整个人就像饿了十天的狼，眼里只有满桌的食物。
陈承宣瞥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若让我发现你有其他举动，定第一个抹了你脖子！”
他还有军中的事要做，转身离开，留下两个士兵在这里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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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一处偏僻院落之中。
“先生，为什么你要把那个男人放到那里呀？”
小故渊已经套上了棉绒绒的马甲，身子在这段时间也抽条了不少，整个人比起之前肉嘟嘟的模样多了几分少年气。
他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司马怜面前的桌上，“那个男人之前对周将军用兵。”
司马怜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无奈一笑，“把他扔过去自然有用。”
他挑眉，“不然，让你把他关在柴房里活生生把人饿死？”
司马怜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他碗里，“故渊，你脑子里别再将我同你的周将军凑对儿了。”
故渊用勺子舀起一勺米饭喂进嘴里嚼着，“先生，我知晓您的意思，也歇了这让她做我师娘的心思，只是对她有好感罢了。”
司马怜也不懂小孩子对一个人天生的好感，只是哂笑一声，不再作答。
在这里待了这些时日，司马怜买了一辆马车，今夜带着故渊离开。
故渊很乖巧地将东西收拾好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他也不问要去哪里，只是默默跟着。
马车趁着夜色绕山而出，天光乍亮之时，停下了。
故渊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是一个高大的城门。
此时，城门之外已经聚集了很多挑着担子准备进城卖农产品的农民。
故渊抬眸看着那城门匾额。
只见上面烫金的两个大字：南越。
他不禁抹了抹眼睛，这马车行路如此之快吗？
怎么一夜之间，就从苏州到了南越？
他放下帘子，转身看向司马怜，“先生，为何我们……行路如此之快？”
司马怜一身红衣，并没有带面具。
他唇角一直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有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即便相处多日，每次见到这张脸，小故渊都会觉得恍若天人。
“我们走的是捷径，不是管道，所以走得快。”
城门开了。
马车随着人流进去。
小故渊好奇地掀开帘子看外面的街道，看着街上穿着奇特的人群，以及他们摆摊所卖的新奇之物，一下就来了兴趣。
即便心性如何沉稳，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东西。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凌乱快速的马蹄声，距离越来越近。
人群之中传来惊叫声。
小故渊转头去看，结果瞳孔猛然睁大。
那匹高头大马下一秒好像就要撞到他的脸上。
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故渊眼睛猛地闭上。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被司马怜抱在了怀中，站在路边。
他惊魂未定地往路中间去看。
自己刚刚坐的马车已经撞到在地，车架裂开。
“唔——”
小故渊深呼吸一口气，小手拽着司马怜的衣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司马怜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地上，抬眸看向坐在马上的女子。
女子一袭张扬的红色束衣，银饰腰带围了一圈。
她高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怜和小故渊。
“喂！你叫什么？功夫不错啊！”
她手里捏着一圈紫色的长鞭，一下甩在司马怜面前。
带起的微风将司马怜的一缕发丝扬起。
司马怜抬头望着这人，一向带笑的眸子里升腾起一股寒霜。
“长得还挺好看！叫什么？”
女人又甩了一下鞭子。
街道两旁的百姓都站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问你话呢，快说！我可是黎家黎湘湘！惹我没什么好下场！”
今日早间去找那周渊又碰了一鼻子灰，正是不开心的时候。
不过看着司马怜这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心底的郁气散了几分。
看这穿着打扮，不像是南越之人，应当又是大楚中原之人。
见司马怜还是没有回话，只是抬眸看她，那眼神，莫名让人遍体生寒。
黎湘湘脸色一变，就在她甩着鞭子扬起准备落下之时，司马怜的身影动了。
司马怜速度极快，周围的人甚至都看不清他的残影。
只见他单手拽住黎湘湘的鞭子，一个用力，直接将人带鞭子一直接拽下了马。
“啊！！”
黎湘湘的尖叫声响彻了整条街。
“先生……”
小放渊站在一旁，直接傻眼了。
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只见司马怜将人甩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小姐在街道之上公然骑马，若是伤及无辜，可就不好。”
司马伶留下这一句话，也不管地上之人表情如何狰狞，转身就领着故渊往街道深处走。
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路。
【作者题外话】：晚安。今天熬夜看文献，20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