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春楼内。
今日元宵,城里的不少达官贵人都来了这里,无他,都是为了听这里藏的极好的小倌唱一曲。
往日里,都只有那些有钱的才能单独喊人去府上唱。
今日过节,怡春楼的老鸨也终于肯放这小倌出来了。
台子后面,只见已经扮上的玉面小生一脸冷峻地站在那里,目中空空,望着前面那起哄的一堆人,一点颜色都没有。
身穿绣了大红花衣服的老鸨走过来,弯腰靠近小生,声音婉转如莺啼:
“玉相,今晚可要好好表演,说不定就有哪个大人看上你把你赎走了!”
玉相,是这个小孩子的名。
是老鸨取得,她说这孩子看起来玉骨天成,只可惜活在了这种风月场所,只能用这个名字提一提他的贵气。
老鸨也不在意这个孩子没有答她,接着说:“孩子,像我们这种出身,最好的出路就是跟着大人,妈妈把你培养成现在这副模样,也不想看着你在这里活下去……”
她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孩子,认命吧。”
只见玉相的小手紧紧攥着,转头看着满眼怜惜看自己的老鸨,出口的声音脆脆的,“妈妈,我……”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人就来催,说是该着玉相公子上场了。
“去吧。”
老鸨捋了捋颊边的碎发,手掌倾推他的后背。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玉相便站在了小小的台子上。
场下的喝彩声不断,一波接着一波。
随着身边丝竹之音响起,玉相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坐在对面阁楼正中央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水蓝色华服,通身的贵气着实逼人。
他听着台上人唱歌,秀气的眉心皱起,摇头叹气。
一旁服侍的人见了,不禁问他,“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感叹他与我一般的年纪,却如此不同命罢了。”
“哎呦,公子您可别这么说,您是千金玉贵之躯,哪是外头这些人家能比得上的。”
这公子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楼下有一喝酒闹事的人,往台上扔了一个银制的酒樽。
砰!
酒樽砸在了玉相的额头。
顿时,场内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酒醉之人望过去。
“这是谁?”
阁楼上的玉面小公子脸色不悦地问身旁人。
身旁人探着身子看了看,“不认识。”
“要不,属下派人把他拖出去?”
“嗯。”
小公子点头,视线落在那台上之人。
只见他额角的鲜血如水柱一般倾泻,不过是小小的身子,却流了那么多的血。
下去拉人的侍卫不过刚动作起来。
原本在阁楼之上的小公子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他并不紧张,也不惧怕,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些人。
“保护太子!!”
一圈侍卫挡在小公子身前。
那刺客的首领哈哈大笑,态度极其狂妄,“宇文潇是吧!今日你是跑不了的!”
宇文潇捏着腰间悬挂的玉佩,眸中寒意森森,冷声下令:“杀,一个不留!”
简直是笑话,太子出行,岂能只有这些护卫?
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台上晕眩的玉相被一群人包围,老鸨站在他的身边护着他。
“你们是谁?!”
“他只是个孩子!!”
老鸨嘶哑着声音,极力护在他身前。
不过一瞬,她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人将玉相拎了起来,附在他的耳边,“你不是玉相,你是司马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