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记得平时是不该经过后湖的吧,今儿个怎么走到那里去了?”丰璧身子微微往前倾,气势更是逼人。
马车夫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匹饥饿的野狼盯上了一样,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他更为恭敬地伏低了身子,期期艾艾说道:“是……是郡主家的公子……他说他听说后湖有闹鬼,非要期间看看,而郡主也命令小人过去看看,所以小人只能照做啊!王爷,你要相信小人啊!”
丰璧看马车夫满面的惊恐,也只只知道他并没有说谎,也就一挥袖子,让他退下。马车夫便忙不迭地手脚并用着,连滚带爬离开了这个气压低沉的地方。
“丰姝!看看你自己的孩子做的好事,他怎么这么任性霸道!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他的!既然你不能好好教育他,我这次就帮着你教育教育他!”丰璧怒从中来,颤抖着手指着丰姝,然后命令下人马上把丰姝的儿子谢子琅带来大厅。
说起这谢子琅,大多人都是止不住地摇头。他年方才8岁,却已经是出了名的霸道不讲理,偏偏他还是郡主家的宝贝疙瘩,郡主对他极其溺爱和放纵,所以根本招惹不起。被他欺负了的孩子,爹娘只能暗道倒霉,然后安抚孩子,叫自家孩子别和他玩,见到他都躲远一些。
被抓来时,谢子琅死命地挣扎着,双手乱打,双脚乱踢,野蛮到了极致。等他到了大厅,将他放下,他只一下极速奔向丰姝,然后大声指责着带自己来到大厅的大汉,非要丰姝打死他们。丰姝抱着谢子琅,听着他无理取闹的话语,面色有些不虞。丰姝知道这俩大汉可是自己王兄的人,怎是自己惹得的,只好尴尬着故作凶狠地作势要打谢子琅,实质上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想让他安分下来。
可惜,事与愿违,丰姝不仅没有安抚下谢子琅,反而是捅了马蜂窝了,从来没有被这么吓唬过的谢子琅开始对她不依不饶上了。他张牙舞爪地伸出手去狠狠挠了一把丰姝的脸,又去抓扯丰姝的头发,搞得丰姝是十分得狼狈。丰姝再怎么宠溺自家孩子,但是再这么没有面子的情况下,丰姝也是忍无可忍了。她一把抓住谢子琅,让他趴在自家腿上,然后啪啪地就开始揍上了。
“你这个女疯子,你竟然敢打本少爷的屁股!啊,啊!你给本少爷等着,本少爷以后定要你好看!呜呜!”这半大的小子还是有一把好力气,之前被抓住也是一时不察,再加上自己对于娘亲竟然下手打自己了的震惊,所以没有挣脱开,让丰姝打了几巴掌。此时反应过来了,也就一下挣脱丰姝,跑到了离丰姝有些远的距离站定,捂着自己的屁股,满眼愤恨地死盯着丰姝。
看着自己孩子盯着自己的眼神,丰姝有些心惊和心凉,自己这么宠爱他,什么都依着他,要什么给什么。现在,自己只不过是拍了下他的屁股,他就这么仇恨上自己了,这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你们,你们快给我抓住小公子!”丰姝气到浑身颤动,吩咐下人把谢子琅给找回来,于是一下子大厅整个就乱了套了。
“够了,都给我停下来!你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皇室的气质了!”丰璧微微调整一下坐姿,抖抖衣襟。然后看着自家王妹头发散乱,脸上还被抓出一道血痕的狼狈样子,丰璧轻笑一声。他又吩咐下人拿来膏药,叫丰姝擦上,省的以后结疤影响脸面。然后再饶有趣味地看着谢子琅。
按理说,丰璧、丰姝可都长得不错,谢子琅也应该是风华绝代的,可是仔细看这孩子,你会发现他长得略有些隐喻。现在他满脸阴沉的站着,印堂发黑,郁结之气在眉间挥散不去,眉眼倒吊,显得整个人气质阴暗不堪。穿衣也是几不讲究,怎么华丽怎能来,活脱脱就像八百年没有见过钱是的,庸俗到了极致。现在他便是金缕华服,腰间挂着高级玉环饰,脖子上挂着富贵金锁,手上也带着极品脂玉,像是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挂在了身上。
“丰姝,你可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吧,他可是连你自己都不放过,你确定你真的有好好教育他吗?”丰璧讥笑出声,丰姝愧疚地暗红了脸,愤愤地偷瞄了一眼自家孩子。
“谢子琅,你今天可是把铭儿推入了湖中?你俩是起了什么冲突,非要把我家铭儿推入湖中你才解气!”越说,丰璧越是气恼,便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小木渣四处飞溅。谢子琅先是吓得缩缩脖子,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又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板。
“哪里是我推那个小杂种下去的,明明就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你们还非要嫁祸到我头上的!我可是皇室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小的杂种计较!”看丰璧这凶巴巴的样子,谢子琅估摸着这可能是要责罚他,他眼咕噜一转,便大跳起来大喊说是铭儿自己跳下去的。
“小杂种骂谁呢!”丰璧玩味地笑了起来,眼底却一片冰冷。
“小杂种还能骂谁,不就骂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铭儿啊!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王爷家的种啊!”谢子琅根本不知道丰璧是在戏弄于他,傻傻的还口出不逊。
“呵呵,果然是狗杂种啊!”听懂了的下人都忍不住将头埋得更深,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见到一个个肩膀都微微抖动。
“我才不是呢!我是堂堂王爷的外甥,可是正宗皇室!谁敢骂我,可不就是和王爷作对,和皇室过不去吗!”谢子琅洋洋得意,神气十足,也不过上狗仗人势,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
“说说看,是谁教你说杂种这个词的?”丰璧漫不经心说着,还微微偏头扫了一眼丰姝,丰姝心虚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大家可都这么说!我娘也赞同呢!”谢子琅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丰姝,丰姝敲敲瞪谢子琅一眼,然后尴尬陪笑,看向丰璧。丰璧面无表情斜睨丰姝一眼,丰姝老老实实收了笑,垂丧着头。
“别以为没有人敢治你,今天也你别给我嘴硬,好好交代,你为什么要推铭儿?”丰璧也开始不耐烦了,手指有节奏地不断敲打着椅子扶手,整个人斜靠着椅背。
“都说了不是我做到了!你是不是傻,听不懂人话啊!明明就是铭儿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水里怪物的召唤,要下去陪她作伴!”谢子琅还嘴硬这,不肯松口,就一口咬定是铭儿的错。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揣测你肯定也听到水里怪物的召唤了吧,我想你也是想下去陪陪她的!”丰璧气到笑,一下坐直身体,指向谢子琅,“来人啊,给我把他拖下去,扔到后湖去好好浸泡一下,让他好好陪湖里的水怪聊聊天,看水怪到底是想谁好好陪着她!”
“慢着,王爷,如果你相信下官的话,不妨让下官来好好治治这个孩子。毕竟……呵呵!”看到下人们死死抓着玩儿命挣扎的谢子琅,陶泰来跨步上前,挡在谢子琅的面前,自告奋勇说要来教训这个熊孩子。他恭敬向王爷弯腰一拜,然后直起身子后转身,向谢子琅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却是教谢子琅身体一颤,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这次估计要栽。
“不要!我不要!你给本少爷滚开!我还是去湖里泡泡吧!”谢子琅在惊慌之下,竟然直接挣脱开了众人的束缚,然后忙手慌脚的往外面跑。
陶泰来也不慌着追他只是双臂抱在胸前,然后挂着看似憨厚的笑容,就那么看着三步一小跌,五步一大跌的谢子琅往院子外跑去。看快接近院子门口了,谢子琅心里正是惊喜的时候,陶泰来猛然窜将出去,风一般赶到谢子琅的背后,向提溜小猫小狗似的又将他逮回到大厅中央来,一把将他甩到地下。
“你别得意,等本少爷我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我肯定饶不了你!”谢子琅趴在地上,两手撑着上身,昂起头,死死看着陶泰来。
陶泰来说了自己要教训谢子琅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了谢子琅的身边,将谢子琅扛到了自己的肩上,准备将谢子琅带到外面去教训一番。
见状,丰姝立马就急了,想要上前阻止陶泰来,不过陶泰来哪里是丰姝能阻止得了的?大步一迈就走到了外边。
“放开我!放开我!娘亲,快来救我!”谢子琅刚开始还仗着有丰姝给他撑腰,还满不在乎的,不过现在被陶泰来扛在肩上之后,谢子琅就知道自己真的要被教训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向丰姝求救。
听到谢子琅向自己求救,丰姝哪里还能忍得了,谢子琅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啊,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谢子琅被陶泰来教训,丰姝哪里还能忍得住!
“哥哥,难道你真的要让子琅被打吗?”丰姝急了,走到丰壁面前大声问道。
闻言,老太妃没好气的瞪了丰姝一眼,到这个时候了,丰姝还这么不懂事,真是让她太失望了。
丰壁没有搭理丰姝,而是直接走到了白梓默的身边,发现白梓默还在看着铭儿流泪,丰壁揽住了白梓默的肩膀。
“梓默,你别担心,铭儿会没事的。”丰壁轻声安慰道。
看见丰壁揽着白梓默的肩膀在安慰她,老太妃又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白梓默果然是个灾星,有她在的一天,这恭郡王府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