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真听进心里。“定北侯府,应该是你家正屋吧,那如今谁住?”
夏南珠问。“我祖母、大伯、三叔几家都住在里面,并没有分家。”
南离聿说。“你还有大伯?”
夏南珠有些疑惑。南离聿颔首:“我大伯腿脚不好,所以我爹接了爷爷的衣钵。但是当年我爹答应过大伯,将来大伯有儿子,就让他承袭爵位。按理说,也该大房的。只是大堂哥无心沙场,这请封世子的事情就一直耽搁着。外人却以为我爹存了私心,一直这样耗着,其实是想让我继承爵位。”
夏南珠不解:“你家里人也这样认为吗?”
若是那样,估计侯府里的关系就微妙了。“三叔家的堂弟觉得,既然世子之位大哥不想要,不如给他。都觉得,我母亲是长公主,若是愿意张口,甚至能为我求来郡王之位,不应该跟他们争。”
南离聿说的云淡风轻。但几句话,让夏南珠了解到这宅子里的明争暗斗。“好,我心里有数了。”
夏南珠说。这时南离聿指了下不远处的小瀑布道:“去那边稍微梳洗一下吗,我帮你把风。”
不远处是个水潭,水从山壁上哗啦啦的落下来,在水潭里积满后,顺着一条小沟流往地势更低的地方。下面的小溪应该就是这样经年累月流出来的。连日来赶路,天气炎热,虽然没有出多少汗,但每日不擦洗一番,风尘仆仆的,人就不舒服。期间若是遇不上客栈,队伍就在山野里找到临近水源的地方修整,也是为了方便擦洗。如今看见那水潭,夏南珠眸光一亮。因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干净,以石头堆砌的水源。南离聿看她意动,便背过身去,坐在一处大石头上,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夏南珠回眸看了他一眼,便安心的褪了衣裳去梳洗。期间南离聿一次头都没有回,若非看见他发红的耳朵,夏南珠怕要以为他才新婚不久,就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想着如今的环境,也没有逗弄的心思,彻底梳洗一番后,穿上衣裳就上了岸。“我洗好了,你洗吧。”
夏南珠走到南离聿身边,一手拧着长发。刚才出来之前没有想太多,什么也没有带,只能等回到马车上再换干净的衣裳。谁知才走到南离聿身边,就被一把扯进怀里,迎来一个激烈的深吻。好一会儿,南离聿才红了脸,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帮我看着,免得你夫君被旁人窥探,占了便宜。”
夏南珠失笑:“谁敢偷看我夫君,就戳瞎她的眼睛!”
南离聿很满意这回答,这才松开夏南珠,又在她唇瓣轻轻一吻,才小跑去水潭边梳洗。一行人在水潭边休息了一夜,早晨天未亮,就再次收整启程。南离聿再次带人去前方查探过,确定没有问题,才让人回来报讯,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走。天气热,山路上没有旁人,便将车帘全部掀了起来绑好,让几面通风,山里的风一阵阵穿过,拂去了人心头的躁意。虽说南离聿之前观察过,说山路上没有不妥。但是车队经过的时候,大家还是小心谨慎。因为山路贴着山壁,往下就是深渊,能够行走的路,只有两辆马车并齐的宽度。若有不慎,万一惊了马儿,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大家小心一些!”
南离聿再三提醒。“啊呕——”正在这时,后面马车里的黄嬷嬷趴在马车窗口,对着外面就是一阵狂吐。“怎么回事?”
后面的车夫立马停了马车。“二公子,黄嬷嬷不知为何吐了。”
马夫对着前方的南离聿喊。南离聿皱眉,警惕的回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继而道:“继续走,不要停,待走过这段路,到前面大路上再说。”
“我过去看看!”
夏南珠说着,下了马车。也不忘提醒车夫,“继续走你的,不影响。”
南离笙有些担心,但并没有上去凑热闹。因为知道这段路凶险,万一出状况,很容易发生意外。自己上去也帮不了任何忙,只担忧的将头探出窗外,朝后面张望。马车行走着,但是后面的速度却还是放慢下来。夏南珠轻松的跃上马车,如履平地般。刚钻进马车厢内坐稳,伸手就要去拉黄嬷嬷的手腕。黄嬷嬷刚刚吐过一轮,待夏南珠靠近的时候,又扑向马车窗边上,一阵干呕。“黄嬷嬷这是怎么了?”
花翎着急的问,“明明这几日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啊,而且黄嬷嬷没有胃口,昨个到今日都没有吃多少东西。”
夏南珠在一旁观察着,也确实没有看到黄嬷嬷再吐出什么秽物。估摸着,胃已经吐空了。待黄嬷嬷再缩进来的时候,便去为她把脉。黄嬷嬷下意识要缩手,忙说:“我我没有病,就是有些有些晕车,这山路实在颠簸……”说起话来都有些气虚了。夏南珠皱眉,不由她抗拒,直接抓住她的手腕。黄嬷嬷还想往回抽,夏南珠冷睨她一眼,黄嬷嬷身子便是一震,只觉灵魂深处都生出几分恐惧。明明夏南珠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身子却是忍不住发抖瑟缩,想要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不敢与她那双仿佛明镜般的眼睛对视。夏南珠很快收回手,一旁的花翎立即紧张的问:“黄嬷嬷怎么了?”
“中招了!”
夏南珠说。“啊?”
花翎惊疑,黄嬷嬷也惊疑。“中什么招?是中毒吗?”
花翎急的眼圈都红了。“先不要慌,尽快离开这段路再说!”
夏南珠说。“不,我怎么会中毒?”
黄嬷嬷不敢置信,“咱们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我我只是晕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