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来了之后,简单看过伤口后,所幸伤的不深,不然手就该废了,郎中小心翼翼地给北卿的手臂处理了一下,上了药,再绑上纱布后,给开了一张药方,便拿了钱离开了。
施明月把药方递给禾素,说道:“禾素,你去药铺拿药,回来之后给熬上。”
禾素点了点头接过药方便出去了。
翟蕙儿走进来,目光盯着北卿那只受伤的手臂,满心愧疚之意。
“北氓姐姐,对不起。”翟蕙儿低下头,向北卿道歉,若不是她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姐姐也不会受伤。
北卿看着翟蕙儿,淡淡地说道:“公主身娇体贵,不知人心险恶世态炎凉,还是早早回宫去吧!您若跟着臣同行,出了什么差池,陛下追究起来,臣也不知臣这条命能否够抵上的。”
翟蕙儿心中微颤,眼泪涌上眼眶,北氓姐姐又要赶她走吗?
“北氓姐姐,敏阳知道错了,敏阳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冲动了。”翟蕙儿抬头,热泪盈眶地看着北氓乞求道。
北卿愣了一下,怎的哭了?她不过就是让公主回宫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施明月却懂得翟蕙儿为什么哭?是啊,被自己从小欢喜之人一直这般驱赶,换谁都会难过至极的。
只是阿氓也是出于好意,毕竟公主身份尊贵,跟着她们指不定路上就会遇到什么危险,出了意外的话,很多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冲动,遇到任何危险都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命,你要记住,你是公主,跟我们这些臣民不一样。”北卿郑重地说道。
翟蕙儿见北卿松了口,自己也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我保证,我一定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再也不冲动!”
“嗯,你先回去歇着吧!”北卿淡淡地说道。
翟蕙儿看了北卿和施明月一眼,不太情愿地离开了房间。
施明月看着北卿的手,温柔地说道:“你又何必呢?她还小,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再且她从小在宫中长大,受尽宠爱,任性一点也正常,她本意都是好的。”
北卿看着施明月那柔和的脸,轻笑道:“你倒是会替她说话,我这还伤着呢,你怎的不多关心关心我?”
施明月小脸一红,“你说什么呢?我方才都急哭了,还不关心你?说真的,你好像挺纵容敏阳公主的。”
“嗯,她从小就爱跟着我,好几次我带兵出征时,她就差没穿上盔甲跟我一起上战场了,幸亏太后与皇上给她拦下来了,她很乖很懂事,虽然有时候有一点小任性,但是无伤大雅。”北卿笑道。
“阿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施明月好奇地问道。
北卿看着施明月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浅笑道:“我小时候啊!一直都跟着爷爷练功夫,学兵法,学政治,爷爷说,我们北家可不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俗气的说法,我们北家的女子啊,若是喜欢,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上战场那也一定会是巾帼女英雄。我就为了爷爷这么一句话,没日没夜地认真学,反复练。直到爷爷去世了,我爹又是个胸无大志的,我哥又是个只会舞文弄墨的,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在我身上了。”
“我小小年纪便撑起整个将军府,拿起将军令,上了战场,再之后的事你也都应该听说过了。我这辈子啊,最感激的便是爷爷,其次是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再是后来相识相知的翟礼,江允清,还有翟云玉。”
说罢便看着施明月的眼睛,继续道:“而如今多了一个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
施明月心里逐渐“扑通扑通”地乱跳,小脸红扑扑的,双眼与北卿对视。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人。
这一刻,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眼花缭乱的光亮。
只有她们二人。
北卿宛若魔怔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缓缓靠近施明月,就在两人的嘴唇就快要碰上时,北卿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连忙退了回去。
“抱歉。”北卿耳根子早已通红。
施明月反应过来也是羞涩得不能自已。
“没,没事,我,我去看看禾素熬药熬得怎么样了。”说罢,连忙小跑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北卿自己了。
北卿很是懊恼,自己方才在做什么?差点把人清白给毁了,她怎能这般轻浮?
北卿虽然明白自己对施明月是有些心动的,但是并不知道施明月对她可有情愫?只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很是轻浮,心中也有些愧疚与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