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时间就似河中的水,慢慢的流走;直到箱中的画卷被烧的只剩下一小半时,慕容晴才等到了暗中的人现身。

“这一副,不能烧!”

嘶哑的声音让人闻之难过,颤抖的双手复上画卷,她再用不得半分力道。

慕容晴抬眼,对上凌清博那满是哀伤的眸子时;没有惊讶,没有茫然,而是垂下眼,看着手中还未点着的画卷。

只见画卷之上,凌清博手拿玉萧,母亲坐到琴前;旁边,是一珠开的正艳的桃花;二人身前,另一名女子手舞长剑,眉目之间的灵气,更显得母亲与凌清博的琴瑟和鸣,情意相通。

“那一年,在南山桃林,她抚琴,我吹萧;清儿舞着剑;那是我一生最美的回忆;我爱的,爱我的,都在我身边;亲情,爱情,我一样不失。”

将画卷从她手中取出,凌清博的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我以为,那些都是她营造的美丽假象,可这满是灵魂的画,出卖了她的心。既然如此,她又何以背叛我?又何以伤了清儿?又何以离我而去?还是说,我和清儿给她的情,都不及慕容岸给她的一切?”

凌清博的话,令慕容晴想起了母亲信中的夙愿,抬眼看了看夜空,提了裙摆,朝着凌清博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行了一个极大的礼“晴儿冒昧,请少师勿要再言母亲背叛,母亲当初之为,实乃非其本意;倘若换作少师,若记忆被改,也会做出有违自心之事!”

记忆被改?凌清博满是哀伤的眸子立马布上寒意“什么意思?”

面对凌清博陡然而出的寒意,慕容晴先是朝他磕了三个头,再将那个玉环拿了出来。

母亲夙愿,希望大哥能向凌家请罪;可是,大哥有何罪?母亲又有何罪?大哥为了她,为了母亲,少年从军,浴血奋战;母亲为了她,装作什么也不知,却与宁姨娘暗中相斗,以救保得她不受伤害。

有罪的,是她!是她太过天真,以为这世上没有恶人;是她少不更事,不懂得去看母亲眼中的痛苦;是她愚昧不堪,害得母亲为了保全她,而受了那般多的苦……

母亲说她对不住凌家,说她愧对于凌家,那么这些罪,这些过,便由她来受好了!

重重了磕了三个头,将双手托起,那玫玉环,便直直落入凌清博眼中。

见着玉环那一刻,凌清博身上的寒意瞬间化去,转而无尽的悲凉铺天盖地而来;那份悲凉太甚,太过沉重,以至于慕容晴感觉这玫小小的玉环,就似千斤巨石一般,几乎将她压跨。

颤抖着双手将那玉环捧在手心,紧接着,一滴的雨珠,落到她的手背之上。

“是她……居然是她……她为我饮下了那毒酒……难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难怪我翻遍了京城也找不到人,却没想到,救我一命的人,居然是她……”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慕容晴抬眼,便见着凌清博情绪失控的捧着玉环,哭笑间,那悲凉悔恨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她吞噬。

凌清博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那时而痛哭,时而大笑的场景,在这深夜的林中,让人见之胆寒。

待得哭够了,也笑够了,凌清博这才双眼无神的看向慕容晴“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明明就在眼前,就在我眼前喝下那杯毒酒,最后却一声不吭的离开……”

“母亲遗言,这一生,愧对于凌家,愧对于清清,若晴儿没料错,母亲口中的‘清清’必然是凌夫人!”见凌清博眼中的伤色更重,慕容晴继续说道“晴儿愚昧,在母亲的庇护之下白活了十余载;直到今时才知,母亲这十余年来,过的何其痛苦!机缘巧合之下,遇着了医圣,恢复了记忆,却不得不继续装着一无所知;为了保护所爱之人,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痛苦……”

“是啊,她所承受的,非常人所能承受……”似回忆起了什么,凌清博面色越加的伤痛,过了许久,才将慕容晴从地上扶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与我听!”

“晴儿所知不多,只知当年母亲与您情投意合,最后却是被慕容岸设计,被改了记忆之后,不顾一切的嫁于了慕容岸;至于慕容岸要利用母亲做什么?晴儿并不知晓,晴儿只知道,这些年来,母亲做了许多,只为保护她所爱之人不受伤害。”每说到‘慕容岸’这个名字时,她只觉得心中的恨意便加深了一分;就算慕容岸对她和母亲极是冷淡,可终究还是她的父亲!

可如今,这个好父亲要杀她,要杀大哥,更是害死母亲的直接凶手;这样的父亲,她要不得,更要不起!

听着慕容晴一口一个‘慕容岸’的说着,凌清博心中甚是诧异,一问之下,方才知晓慕容岸的种种恶行。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慕容岸,居然要杀了他的一双子女!这种禽兽行径,天理难容!

“你母亲的毒,不是慕容岸所下;她饮下的那杯毒酒才是关键!”听慕容晴说完,凌清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她是为了误导慕容岸和宁千容,才配合的喝下了宁千容给药;就算宁千容没有给她下毒,她的死法,也会相同!因为她替我喝下的那杯毒酒,便会要了她的命!换句话说,宁千容给你母亲下的毒,只是将你母亲的死,延期了半年。”

凌清博的话,听得慕容晴一惊;这一切,居然与他有关?

“这事,你就别问了!总之,是我亏欠于你母亲,而她,只是被我连累的可怜女子……”知道慕容晴心有疑惑,凌清博却是不愿再提往日伤心事,拉着慕容晴坐到地上,细细的将她看着“你与清雅,倒是如出一辙;那日见着你,我还以为是她归来!也是我不好,心中有怨,自她嫁给慕容岸之后,便再不过问她的事情;若我能再留意一些,你也不会落得如此困境!”

说罢,抬手就要去抚她脖子上的掐痕,那青紫之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没想到,伸出的手,却被剑给挡住。赵欣的声音,也冷冷的传来“虽说是长辈,可这男女授受不亲,也是该谨记的!”

说罢,拉着慕容晴便起身,一把将她放到合起的箱子上。

慕容晴无语至极,他这话倒是说的合理;男女授受不亲,却从未见过他懂得这些礼节!

赵欣的无礼,凌清博却是无心理会;走到篝火前,看着那一堆灰烬“清儿对你母亲,怨恨极深;你猜的没错,你母亲口中的‘清清’便是清儿,也是我的胞妹。”

说罢,凌清博抬眼看着夜空,说出了那段让他痛苦的记忆。

当今圣上,原是排名在二的二皇子;才智与治国之方,都不输于先太子;可是那龙椅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逐渐被权位迷了心智的二皇子,便不顾一切的谋划着夺嫡之争。

却也是天意,那时先皇因操劳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于是二皇子就谋划着更改遗昭,逼宫登基。

一切也都在计划之中,夺位之争,二皇子布局甚妙,就连一向谨慎的先太子也被险入局中,生死不明;可令二皇子没有想到的是,逼宫成功,却发现传国玉玺不翼而飞。

这一发现,令二皇子暴恕;传国玉玺不见,只有一个解释,先太子的人将传国玉玺带出了皇宫,欲让其登基不正,受人唾弃。

一向沉稳的二皇子,那时便是怒火攻心,问着他的幕僚,该如何解决眼下之事?若是登基大典之上不见了传国玉玺,那么他这个皇帝就名不正,言不顺!怕是难以让朝臣臣服。

许是因为太过忧虑,而众人也寻不出好的方法,二皇子便起了杀心,将那些参与过此事的人尽数杀之;就连他的幕僚也不放过;而凌清博便是二皇子的幕僚之一,眼见着往日一同为二皇子卖命的人一个个的死不瞑目,他才开始害怕;情急之下,便与二皇子提议,改国号,重制玉玺。

这个提议,甚是危险,若是受人质疑,朝臣非得要见传国玉玺时,该如何应对?先皇驾崩,镇国将军从塞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而回;他对遗昭之事最为怀疑,若是他执意要见传国玉玺,二皇子逼宫之事必然败露!到时怕是会被镇国将军的百万将士给踩成肉泥!

二皇子心中担忧,惶惶不可终日;离登基的日子越近,也就越加的烦躁不安;有一日,去凌清博府上时,没想到竟见着了凌清清和苏清雅;当见着二人之时,二皇子脑中便有了一个念头。

当二皇子将想法告诉凌清博时,凌清博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二皇子要用苏清雅和凌清清去迷惑镇国将军!

苏清雅是有名的才女,爱慕她之人,趋之若鹜;而凌清清却是初来京城,极少在人前露面,这般想着,二皇子用了一招损棋。

“凌清博,到你效忠朕的时候了!据探子来报,那凌清墨是你父亲年少之时在外的野种!你猜猜看,若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子竟是亲妹之时,会不会因为害怕被世人唾弃而将此事隐瞒?为了不让他的那些将士将他抛弃,你说他会不会对朕俯首称臣?”

二皇子的话,令凌清博目眦欲裂;更是悔恨为何将凌清清给接到京城?为了保全所爱的两个女人,是夜,凌清博带着凌清清和苏清雅意途逃走;却没想到,竟被二皇子捉个正着。当晚,二皇子将苏清雅和凌清清给带回了皇宫,而凌清博被关进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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