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二皇子封了二人做了公主;二皇子此举,引起了轩然大波;可最后却被一股无形的势力将那质疑之声给强行压制。
说到这里,凌清博收回了视线,痛苦的看着慕容晴“她们被捉进皇宫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晓;我只知道她们被捉进去的第三日,皇上便将我放了出来,也将你母亲给放了出来;而清清,却如传言所说,与当时的镇国将军情意相投,我甚至没有机会去阻止,她便嫁进了将军府;原本以为,那是我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却没想到,清清嫁入将军府不到三日,你母亲便绝情的离我而去,转身嫁给了慕容岸。”
虽说过了这么些年,可一想起当时的恨意,凌清博依旧觉得心痛如绞“当清清知晓你母亲嫁给慕容岸之时,当场就吐了血,从那之后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清冷的模样,就连我,也难以再得她的侧目。”
沉封的记忆打开,悲伤便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困住,难以呼吸。
听完凌清博这话,慕容晴便已然猜出了几分;想来当时是凌清清以一人之力救了母亲与凌清博;那个时候,凌清清必是希望母亲能嫁给凌清博,或者凌清清是抱着必死的绝心嫁进将军府的,却没想到,她嫁过去不到三日,便传来母亲嫁于慕容岸之事,受此打击,必是恕意焚天;却又无可奈何,最终便失了天真烂漫,变的冷心冷情。
也难怪凌夫人对她那般的羞辱,也难怪凌夫人对母亲那般的嘲弄;在凌清清看来,她为了母亲和凌清博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换来的却是母亲的背叛!母亲的行径,着实是让人看轻!
只是,她又如何知晓,母亲的苦,并不比她少呢?
待得凌清博说完,二人均沉默了下来;那段过去,苏清雅没有错,凌清清也没有错,凌清博也没有错,错只错在,当今圣上被权利给蒙蔽了心智,而害了这两个无辜的女子。
因为那场夺位之争,受到牵连的何止苏清雅和凌清清?无数像她们这样的女子,都因为当时二皇子的野心而失了爱人,失了亲人。只不过,苏清雅和凌清清是受伤最深的两个人罢了。
在知晓对手是皇室之人时,慕容晴茫然过,也无助过;许是因为有了先前的打击垫底,这次知道罪魁祸首竟是当今圣上时,她反而冷静了。
她要报仇,要对付的便是当今圣上;与当今圣上为敌,这无疑于痴人说梦!难道说,上天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去刺杀皇上?然后让一国无君,让大汉(此汉非彼汉,请考究党不要太过较真!)再次陷入当年的情形?
“主子,现在属下的任务是不是要去刺杀那个昏君?”
压抑的气氛,被赵欣这略带玩味的话给打散;虽说赵欣这话大不敬,可慕容晴却觉得那股压在心中的郁结随之而散。“什么刺杀?这种话可乱说不得!被有心人听了,轻者被斩首,重者祸及九族!”
“那昏君也就这些能耐了!”赵欣一耸肩,说的无比唾弃。
“虽说圣上得位不正,可这些年来一心为民,倒是做了不少利国利民之事!”虽说对当今圣上有恨,可这些功绩却是不能抹去的事实。
只是,罪魁祸首是当今圣上,她既杀不了,也不能杀了他,自己去当皇帝;那么,如何才能替母亲和凌夫人出了这口恶气呢?
赵欣见她眼珠转动,又在开始算计之时,总算放下心来;今晚的消息太过沉重,深怕她会一个挺不住便崩溃了!
“所以,你让公主引我来,便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慕容晴心中想着计策,凌清博也回过神来,微带诧异的问着慕容晴。
方才被悲痛给搅了心智,此时平静下来,方才觉得今夜的事情太过巧合了!公主到他府上的言论,以及公主独自溜出了凌夫人府,而他跟来时,却见着公主被赵欣打晕,接着便是烧着画卷,说着那些话。
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局,引着他自动入局;这招请君入瓮,可真是设的巧妙!
见凌清博想明白了,慕容晴也不再隐瞒,略带歉意的于凌清博说道“少师勿恼,晴儿也是心中疑惑太多,不得已而为之!”
“罢了!罢了!今夜是成全了你,也是成全了我!若非如此,我又如何知晓清雅的苦?又如何知晓清雅的痛?我这些年来,对她的误会太深,这事,也得告诉清清,不能再让她对你母亲那般的恨!若你母亲天上有知,知晓你这般的聪慧,必然会欣慰!”
说罢,起身欲走。慕容晴急忙跳下箱子,将凌清博拦下“母亲曾言愧对于凌夫人,此事还是晴儿自己告知凌夫人的好!再加上少师身边有人监视,若是被人知晓,怕会给少师引来祸端!”
“你如何知晓有人监视于我?”一听慕容晴这话,凌清博顿时一惊“你与他们照面了?可有伤着?”
“没有!”凌清博的担心,慕容晴看在眼中,暖在心里;或许是爱屋及乌,他深爱着母亲,对她,也这般的关心!而她的亲生父亲,却视她命如草菅,更是对她和大哥痛下杀手!
对慕容岸的恨意,已然无法退去,慕容晴沉沉一个叹息,将这份恨意压下,继续说道“那日在凌夫人府上偶然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少师,故此才出此下策,将少师引来此处!”
她相信以凌清博的本事,肯定能甩开那些眼晴;不然这么些年来,他不可能活的这般的好!
“哎,你这性子,与清雅倒是一样!一样的……”一样的什么,凌清博说不出来,慕容晴却是心知;朝凌清博一作礼,慕容晴继续说道“往后晴儿还有许多的地方需要少师帮忙,还请少师多加保重!”
“你真想对圣上动手?”她眼中的坚定,让凌清博心中微乱;她虽聪慧,却终是一介女流,再加上如今嫁于憨夫,自身难保,还如何能抽身为母报仇?
“圣上有上天庇护,晴儿身为布衣之臣,自是不能动了天恩!”顿了顿,慕容晴视线看向夜空的星辰“既然圣上这般喜欢夺位,我们便让他的几个好皇儿在他有生之年,在他的眼皮底下,也夺一次位!让他看看手中相残,让他看看当年自己的行径,是何等的残暴!”
慕容晴的态度,异常的平静;可那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凌清博心中一颤;她明明只是一个只及他肩头的娇弱女子,为何此时他却觉得在她心中,潜伏着一只威武的雄狮?只要她一抬眸,便会将对手给咬的尸骨不存……
凌清博一再的叮咛慕容晴小心行事,切莫伤了自身,这才极为不舍的走了。
直到凌清博的身影融入了黑夜,慕容晴这才收回了视线;凌清博对母亲的情,令她极是感动,只是这种情,却因人的设计而拆飞,想想,便是让人心酸!
“喝酒吗?不开心的时候,喝酒也是一种消遣!”也不知赵欣从哪儿变出一小壶的酒,当那壶塞打开之时,熟悉的香味飘入鼻息。
这酒不就是下午之时贝宁喝的酒么?
“这是皇宫的御酒,昨夜去皇宫的时候顺带拿了几坛回来,味道倒是不错!不给我们都试试,可对不起那些酿酒之士的辛苦!”大言不惭的将这盗酒行为说成是为他人辛苦劳作的认可,慕容晴无奈的摇了摇头,仰头浅浅的喝了一口。
这一口喝下,便是赞不绝口“馥郁芬芳,香醇浓厚,这口感倒是极为不错的!”浅酌一口,便不再饮;知道自己的酒量不佳,她可不想醉熏熏的回沈府。
将酒壶还给了他,却见他想也不想的仰头便喝;一时间慕容晴窘迫不已,方才她是用绢帕探试了壶口才喝的,而他却是接过便直接开喝,想到方才她便是这般喝着时,心下便是一乱。
“娘子,好多鱼!好多鱼!”
慕容晴尚且窘迫,沈天瑜那欢喜的声音传来,远远的,见着他手中抓着两只大鱼,欢欢喜喜的跑来了。
急忙迎了上去,却见沈天瑜衣裳都湿得差不多了,若再在此处耽搁下去,难免受了风寒。“这鱼带回府去,明日在小厨房烤给夫君吃可好?”
沈天瑜一听要明日才烤,立马不依的叫着“不要!刚才清羽还说在这面外烤鱼可有意思了!我要在这里烤!现在就烤!”
“可是夫君衣裳都湿了,小心得了风寒!”虽说现在是夏季,可湿成这样穿上身上,难免不会伤身子。
“我脱了烤不就好了!”将鱼往地上一丢,沈天瑜就开始脱着衣裳;只剩下里衣了,这才傻笑着看向慕容晴“我可会烤衣裳了,以前跟赵欣出来玩儿的时候,他就说烤衣裳可好玩儿了!”
好玩儿?他这是不想伺候你,框着你自个儿动手呢!
无奈的看着沈天瑜熟练的找来了树枝烤着衣裳,慕容晴转眼看向赵欣“这个主子你伺候着倒是极为惬意!随便两句便能框着他自行自立!”
“人聪明,没办法!”挑了眉头,赵欣说的一点也不含蓄;好似框着沈天瑜这傻子做事是何等的英明似的。
就连一旁的清羽都为他脸红,慕容晴那轻笑便更加不掩饰了。
笑了一阵,便想着那日凌夫人府上发生的事情,脑中一个想法闪过。
方才凌清博听她说有人监视之时,说的是‘他们’,这让她怀疑,监视凌清博的,是两拨人;一拨是皇帝的人,一拨是先太子的人!
皇帝之所以留着凌清博,是想用他来引来先太子!虽说太子少师不愿提母亲为他喝毒酒一事的细节,却也不难猜出,那是皇帝要取他的命,却被母亲给救了下来。
如此一来,皇帝便在怀疑,是否可以利用凌清博来引来先太子?或者是引出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