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配了一晚上的药,有了作为医者的意识;或许是想着让赵欣消气;当赵欣说要她喂药时,慕容晴也没觉什么不好意思的。医者父母心,既然有心要学医了,就该放下那些繁文缛节,不是么?
这般想着,端着碗坐到他身前,舀了药,轻轻的吹了吹,这才喂到他嘴边;一边喂着他喝药,一边劝说着,希望他不要再和贝宁有怨气“其实师姐人很好的,性子爽朗,敢爱敢恨;今日不过是独自一人在那林子里等的久了,心里头怕着,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跟一介娇弱女子计较呢?”
“她是娇弱女子?”将她喂来的药一口口吞下,赵欣直接哼了一声“说话跟打雷似的,动不动就趾高气扬;别人能顺着她,我可没那义务去顺着她!”
“也不是让你顺着她,不过就是不要去招惹她嘛!至少也是一国公主,有些脾气也是难免的!在我看来,她这性子可是比一般的皇室人要好上许多,没心眼,还够义气。”不住的说着贝宁的好话,慕容晴也不明白怎么就那么怕赵欣跟贝宁闹矛盾?
听着她软糯的声音,由她贴心的伺候着;赵欣心想着,就算她喂来的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喝了!
有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眼,就能将心中填满;不经意的一个笑意,便能敌过世间的一切。
这一夜,她不断的配着药,而他不断的试着药;她一心想着解了他的毒,也想知道自己对于医术到底有几分的天赋?他忍着磨人的毒性,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只觉得人事间的美事,也不过如此了!
沈天瑜睁开眼的时候,就见着慕容晴坐在床边,面色微带着疲惫;“娘子这么早就起来啦?”
打了个哈欠,沈天瑜这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这是哪里?这不是我们房间啊!”
“昨夜夫君喝多了酒,也太晚了,便没有回府去。”一夜没睡,头有些发晕,慕容晴怕沈天瑜醒来之后乱跑,愣是强打起精神守在床边;这会儿见他醒了,她却是极想睡。
慕容晴的疲惫,沈天瑜看在眼里,急忙将她让到床上“娘子是不是照顾了我一晚上了?哎呀,都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注意不喝那么多的酒了!”
心疼的拿起她放到床边的团扇,有模有样的给她扇着风;慕容晴却是因为太过困乏,也没注意沈天瑜说了什么,便沉沉睡去。
慕容晴睡着了,沈天瑜也不下床了,趴在床上细细的看着她,只觉得她睡着的样子,真心好看。
看着看着,沈天瑜就似被她给传染了似的,竟是眯着眼,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日头已然挂中。将沈天瑜给叫醒之后,梳洗了一番;碧儿叫了午饭,翠儿伺候着沈天瑜更衣梳洗。
“大小姐真厉害!听赵欣说公主给的解药方子是假的?”给慕容晴乘了一碗绿豆汤,碧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慕容晴“听赵欣说,大小姐竟是自己翻了医书重新配了解药,这才解了那毒!”
抬眼见着碧儿眼中的崇拜,慕容晴轻笑一声;却又对贝宁的做法实在难以苟同;她明明说好了,要下简单的毒,且将解药的方子给她;没想到,贝宁确实是下了个极其简单的毒,却是给了一个假的方子!按那方子配的解药喝下去,非但没解了毒,反而将简单的毒给变的复杂了。
一想到昨晚赵欣痛的那面色苍白的模样,慕容晴就替贝宁祈祷着,希望赵欣能手下留情。
不过,昨晚她却是自个儿翻着医书配出了解药,这小小的成就,让慕容晴信心倍增;对于救沈天瑜一事,她也越加的有把握;虽说不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沈天瑜给治好,但至少她能保证不会将沈天瑜给医死了!
慕容晴在对自己的小小成果窃喜着,沈天瑜刚一梳洗完,就粘上了慕容晴,一脸的讨好“娘子,你说过我们自己去摘果子的,那什么时候去啊?”
自打那日慕容晴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沈天瑜就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去摘果子吃;每天的份量都被赵欣给控制着,沈天瑜觉得很生气,可是又没办法。谁让大家都让他听赵欣的呢?
见慕容晴兀自发呆,沈天瑜将她手臂摇啊摇的,越加的讨好的模样“娘子,什么时候去嘛?什么时候去嘛?”
被沈天瑜给晃得心中无奈,慕容晴急忙将他捣蛋的手拉住“听赵欣说,去摘果子的路程也不是很远,若走暗道,再抄近道,来回也不过三日的光景;只是,不知道老夫人是否同意我们出远门?”
说到此,慕容晴真是佩服赵欣!心里也怀疑赵欣上辈子是不是老鼠投胎的?从沈府到城外,再到深山,赵欣居然挖了不少的暗道;错综复杂的暗道,一个不小心就会与一些皇帝的暗道相撞,可他却能设计的完美无缺。愣是没被人发现。
沈天瑜一听老夫人不同意,立马就鼓了脸“我现在就回去找老夫人,我一定要自己去摘果子,摘好多好多的果子!”
见沈天瑜说风就是雨的便朝外冲,慕容晴急忙将他拉住“夫君不可!若这般莽撞的冲去与老夫人说,老夫人非但不会同意,反而还会恼怒,说不定还会给我们禁了足!到时别说去摘果子了,怕是出沈府都难!”
“那怎么办啊?娘子说了要去的,娘子要想办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天瑜苦巴巴的看着慕容晴,就差没变成一只可怜的猫儿一般粘在她身上了。
“也不是没办法,夫君到时便这般与老夫人说……”
“老夫人息怒,是晴儿错了,还请老夫人不要再责罚夫君了!”
跪在地上,慕容晴一脸的愧疚,话里话外却没为自己开脱,口口声声都是希望老夫人不要责怪沈天瑜。
昨天的事本就是利用了沈天瑜,结果这一夜未归的罪,也是沈天瑜给扛了。
老夫人一听沈天瑜是在外喝多了酒,回不来时,气的脸都变了;心中想着,这慕容晴这会儿倒是一心想着你这个傻小子,若是来日她心思不在你身上了,乘着这个机会与别人私会,岂不是丢了沈府的脸了?
这般想着,老夫人便是越加的恼,拿着黄金腾条就往沈天瑜身上抽着;“正所谓黄金棍下出好人,你如今痴傻成这般模样,我不再期待你光宗耀祖,可至少不要给沈家的列祖列宗脸上抹黑!带着新婚妻子醉酒在外,彻夜不归,这是你一个大家少爷该做的事吗?”
被老夫人打着,沈天瑜连哼都不哼一声,那黄金腾条本就细,再加上老夫人手上没劲,打在沈天瑜身上虽有些痛,却是在承受范围之内!在他看来,他被打没关系,只要不打娘子就好了!
想到这,沈天瑜还抽空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见娘子满脸的心疼模样时,便不觉得痛了,心里头还舒畅的很!心里头一畅快,便朝着她裂嘴一笑。
“求老夫人不要再责罚夫君了。都是晴儿的错,若要罚,便罚晴儿好了!”他都被打了那么久了,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如果不是她一已私心,他又何需受这般责罚?
“你别急!罚了他,自然少不了你!”哼了一声,老夫人拿着腾条便走到她跟前“身为人妇,当以礼仪为先,夫上为你着想,带着出府用饭,你当注意着分寸!也该懂得心疼夫上,如何能让他宿醉不归?”说罢,抬手就要往慕容晴背上打去。
慕容晴闭着眼,等了许久,那举高的腾条却是没有落下;不解的抬眼,见着眼前的情景时,心中既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
“我说了,不能打娘子!你要打我,随便你打!你打我,我也不哼声!可是你不能打娘子!你打娘子,我就不依了!”沈天瑜紧紧的拉着老夫人手中的滕条,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的极其的认真;在他看来,管你是老夫人还是老天爷,都动不得我的娘子!
沈天瑜的话,令老夫人面上忽白忽青;气的直喘粗气;慕容晴一见老夫人模样,急忙拉了拉沈天瑜的衣袍“夫君快松手,晴儿有错,自当受罚!”
“娘子没错!娘子照顾了我一晚上,哪里有错了?是我要带娘子出去吃饭的,也是我要喝酒的,怎么能怪娘子?”沈天瑜说的一点也不含糊;虽然他也觉得奇怪,昨晚明明吃着烤鱼,怎么后来的事就想不起来了呢?难道真的是喝醉了?
“好!好!好!”老夫人恕极反笑,连说了几个好之后,将滕条丢到地上“如今你是有娘子的人了,眼里心里全是你家娘子!既然如此,便将你娘子带回院去好生的宠着吧!免得在我这儿受了怨气,你来找我的麻烦!”
老夫人这话,说的也有几分的过气了;明知不该跟这个傻孙儿掷气,可亲眼见着亲孙儿一心向着他的娘子时,老夫人便觉得心痛不已。心中想着,若是瑜儿清醒着,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老夫人已然气的够呛,沈天瑜却是将拉着慕容晴就站了起来“老夫人说的对,娘子还是跟我回院子去的好,不然老夫人改主意了,又该打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慕容晴无比担心的看向老夫人,只怕老夫人受不了这话的打击。果不其然,只见老夫人在听了这话之后,颤抖着手指着门“滚!往后你爱去哪儿便去哪儿,也不用来通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