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的话赵子莲知晓,那么此时的话就只有他兄弟二人知晓!赵子荣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似见鬼一般看着云逸“你如何知晓的?”
“爹爹告诉我的,爹爹还和我说了好多!”转过脸,云逸一脸天真的看着赵夫人“奶奶,云逸还知晓好多的事,云逸都告诉奶奶好不好?”
“好!好!好!”
连连说好,赵夫人连儿子也不顾了,抱着云逸走了出去。
出门前,云逸转眼看向慕容晴,那只有慕容晴才看得懂的眼神中透着狡黠。这模样可真是与算计时的赵子欣相差无几。
这小子,怎么没发现他有这般会唬人的本事?
情绪易失控的赵夫人带着云逸走了出去,留下的两个大男人就好说话了许多;医圣也不含糊,自然是要十二分的注意着那父子二人的动态,他这个徒弟也是很不容易的,可不能再受委屈了!
所幸,父子二人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先不说是赵子欣用心拆人夫妻在先,就是赵子欣做过的那些事情,也让人唏嘘。
医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后将赵子欣以死相逼要他用药之事说了出来;赵子荣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若非赵子欣已死,他这会儿只怕是已经将赵子欣给狠狠的揍了一顿!
“慕容晴,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男人为了你要死要活,子欣宁愿不要命,李世琛可以不要江山,沈天瑜更是痴心相守;罢了!这都是命!”一声叹息,见赵幕年面露疲惫,一时间似老了几岁时,令下人将赵幕年送回房休息。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没有想象中的刀剑相见;赵家人的原谅来的太过平和,慕容晴甚至不相信她就这么被轻易的原谅。
“丫头,你别太自责;他们心里头都有杆秤,拆人姻缘,那是要天打雷劈的!那小子不但要拆你夫妻姻缘,还拆的理直气壮,反正我现在也不知该说他活该?还是惋惜他爱上你这么一个祸害?总之这一切已成定局,再加上赵子欣死了五年,痛苦的时间也已经过了,此时再提起,也不过是在掀起伤疤罢了!”
幽幽一个叹息,医圣丢了一坛酒给慕容晴“喝吧!该醉时还是醉一醉比较好!不过云逸这小子最好还是每年来看看赵子欣,不管怎么说,云逸也喊他一声爹爹!”
医圣的话不无道理,她能让云逸喊赵子欣一声爹爹,就证明她心中承认赵子欣的份位。
所以,当赵子欣入墓那日,慕容晴拉着云逸的手说道“云逸,每年的今日记得来看看爹爹,给爹爹上柱香,祭坛酒;酒最好是皇宫里的酒,你爹爹喜欢喝!”
云逸认真的点了点头,稚嫩的面上布满沉重“孩儿明白!娘亲放心!”
来时三车行,回时两车并;不同来时的仓促,回京的路上,一行人看着秋意风风,顺便去了趟凉州。
没有了一方恶霸,此时凉州百姓面上都布满笑容;慕容晴将当年凉州的故事说与云逸听,云逸似对此非常的感兴趣,当他听到方善远被擒之时,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做的好!鱼肉百姓,此等国之柱虫,必斩之!”
慕容晴原本还想在回程之时劝说云逸放弃储君的身份,可此时见着云逸这模样时,心中便知此事她是改变不得。
再次回到那家糕点铺,没想到那店家居然还记得她夫妻二人;当见着云逸时,云逸乖巧的说道“听闻娘亲说过店家的糕点甚是合味,看店家这面容便是个有福之人!”
店家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引着几人进了店子里,端了点心,上了好茶。
凉州呆了数日,转而继续回程;一路上沿途风光云逸是看的不少,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一路上的见闻不是他在宫中所能体会的,所以当慕容晴问他是否愿意同她行迹江湖之时,云逸破天荒的开始犹豫。
见着云逸犹豫,慕容晴心中暗喜;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离京不远的镇中,见识到了恶霸强抢女民,此事一出,云逸立马义愤填膺“将来我治理天下,定要让所有百姓夜不蔽户,衣食无忧!绝对不能再发生这种持强凌弱之事!”
如此慷慨激昂的陈述,中间还带着对李世琛的不满;慕容晴听完,便知她是开心的太早。
回到京中,慕容晴没有回宫,见过世间疾苦的云逸心事重重的跟着楚黄、清叶二人回了宫去,紫儿、碧儿跟着慕容晴二人回到了沈府。
回到沈府,沈夫人和沈老爷却不再似当年那般的硬朗;沈夫人拉着慕容晴的手话也说不出,只是不住的点着头。
因为慕容晴,沈天瑜才得以康复;却没曾想,因为沈天瑜的过错,险些错失了如此良媳。
在沈府呆了几日,慕容晴夫妻二人起身出城,这一次,是去她母亲的墓地。
出了城,又行了大半日,远远的见着几间竹屋坐落于一个墓旁;自打父亲假死之后,便在母亲的墓旁搭了竹屋陪伴着母亲。当见着那满头白发的人端着簸箕走出竹屋时,慕容晴轻轻的唤了一声“父亲!”
慕容修转眼看来,当见着慕容晴和沈天瑜双双而来时,眉眼之中带着笑意;他还没开口,另一间屋子里,方麽麽和锦麽麽口中喊着‘大小姐’小跑着出来。
当年没办法给二位麽麽解蛊,最后她只得与医圣商议,给二位麽麽下了失忆的药;那药一下,二位麽麽可真是什么事都想不起来;记忆还停留在母亲未死之时。
在竹屋住了几日,慕容晴与沈天瑜这才回到沈府;此次回到沈府之后,却是带着些许行礼再次启程。
这些年来,赵子欣带她行过高山大川,带她见过许多的人文风景;沈天瑜听了之后,提议二人再去走上一遭;他说,赵子欣给她的记忆,他要带着她重走一遍;他不是要抹去赵子欣给她的一切,他只是要与她一同记住赵子欣所给的美好。
“我与天瑜此去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更久;云逸就麻烦你们多加照顾!”临行前,慕容晴交待着碧儿和紫儿“如今你们怀着身子,也多加注意。”
“主子,一路小心!”
泪眼婆娑的道着别,两个丫鬟看着她与沈天瑜坐上马车离去。
夫妻二人行迹江湖,却是极为低调;虽说只有二人启程,可暗中保护的人却是多不胜数。
慕容修,李世琛,霍全。这些人派去的暗卫能将一切危险因素都挡在慕容晴十里之外;所以,这几年的行程,是过份的安全,安全到连一只野兽都不曾遇到。
外出三年,回京之时,慕容晴怀中抱着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丫头,沈夫人一见着那丫头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直埋怨沈天瑜不懂事,怎么能让慕容晴在外生产?
沈天瑜无奈的笑着,这事还真不是他能做主的;先不说慕容晴自个儿兴致好,单单是那些保护得十分妥当的暗卫就让他没有一丝担忧。
只是,这一回来,却没有安静的日子;这不,才回沈府不到一个时辰,太子兼储君的云逸就和李世琛兴冲冲的到了沈府;小丫头被云逸抱在怀里时,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咿呀作语。
云逸二人才到不多时,慕容修带着两位妻子和一双儿女到了沈府;一时间小孩儿满地跑,热闹的不得了。
沈天奇招呼着众人进了大厅用饭,过门不到一年的嫂子也是红着与慕容晴寒暄。
自打詹采月死后,沈天瑜向慕容晴讨了药,沈天奇忘记了詹采月,如今娶了同为商户的大家之女,过着简单普通的日子。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用着晚饭,气氛自是好到令人痛饮;用饭之后,贝宁逗弄着小丫头,忽而抬头问着慕容晴“晴儿,这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啊?”
“忆欣!沈忆欣!”
浅笑着回话,而众人却是面色僵了一僵,均是转眼看向沈天瑜。沈天瑜神态自若的从贝宁手中接过沈忆欣,“这三年走过的风景,都是赵子欣带着晴儿去看过的;景色倒真是不错。”
沈天瑜的态度,令人唏嘘不已;作为一个男人,能大度到如斯地步,到底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李世琛拍着沈天瑜肩膀,面上是醉酒的红晕“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家中诸多事物,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继续游山玩水;只要皇上别说草民行商阻碍了大汉之根本才好。”
浅笑着回话,沈天瑜自发的将沈忆欣递给李世琛“可是要抱抱?”
李世琛一副你真懂我的表情回之一笑,将肉嘟嘟的沈忆欣给抱在怀里;沈忆欣面容与慕容晴相似,特别是笑起来之时自带一股清雅之态;“来,忆欣,喊声父皇!”
李世琛这无赖之举,沈夫人有怒不敢言;这皇上也太过份了些!怎么能这般折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