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和阿香陪着宁若初,在长街闲逛,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宁若初便把整个京城给走了一遍。
素云的腰间,揣了一大包的银子。因为宁若初要去给杨宣找大夫,所以,帐房上自然不敢小气,大大的拨了一笔银子。
“小姐,我看老爷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家中有您,再出来找大夫,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吧?”阿香嘀咕了起来。
最近这些天,宁若初在照顾杨宣的身体上面,一点儿也不含糊,早上诊脉,晚上诊脉的,颇得杨宣的喜欢。
而郭氏那一对母女,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突然间一下子画风转换了,她们也不生事儿了,杨婉妙也不到处跑了,她们近身的侍候在杨宣的身边,都把孙姨娘给挤跑了。
不得不说,杨宣还是对郭氏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三言两语的,郭氏就把杨宣给哄好了。
“不出来找大夫,咱们哪儿来的闲钱花?”素云捏着厚重的银钱袋,说了起来。
阿香轻哦了一声,似是明白了什么。
这些天来,宁若初打着为杨宣请大夫的旗号,拿着杨府的钱,大花特花,整条街都让她给看了一个遍了。
时不时的,她还要约华笑出来小坐,这不,今天就约了华笑过来。
“宁姐姐,我在这儿……”街角的一处,华笑冲着宁若初挥起了手绢。
宁若初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华笑的身边,二人起身,去了一间茶楼,小二哥殷勤的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侍候一人坐下。
几个小丫头,坐在另外一边儿。
“笑笑,昨天我爹找人给我做了几件衣服,我看花色挺不错的,己经让素云照样给你做了几套,过几天,给你送到府上。”宁若初轻语而道。
这些年,华府的情况不好,不比往昔了,虽然每次华笑出门的时候,总是要打扮几分,只是,时不时的,还是会露出来几分拮据。
“宁姐姐,上次你送过去的衣服,我还没有穿完呢。”华笑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对宁若初的感激。
宁若初挥手,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没穿完就慢慢的穿,像你这般好看的姑娘,不打扮不亏了吗?”
“宁姐姐,你又取笑我。”华笑羞红了脸。
“我哪有取笑你……”宁若初笑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宁姐姐,我不理你了……”华笑佯装生了气。
“笑笑,说点儿正事,你都老大不小了,按年纪,是该定亲了,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没有人上门提亲呢?”宁若初有点儿担忧。
一听这话,华笑原本高兴的小脸,顿时阴了下去。
“父亲是罪臣,又被发派到了边城,这几年,府上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华府早己经不复当初的辉煌了,两年前,有一些出身与家世不好的人家,也曾上府提过婚,可是母亲怕委屈了我,就拒绝了,这两年,也就没有人再去提亲了。”华笑的脑袋,一直低下去。
那种自卑的感觉,再一次在她的身上散了开来。
宁若初的心中,一阵的心酸,所谓的罪臣,也不过是当年受了外公的牵累罢了。
“没事,我们的笑笑长的这般好看,一定会嫁一个有家世,又有才华的俊公子的。”宁若初安慰着华笑。
华笑勉强的笑了一下,如果她父亲能平安的归来,东山再起,也许,她还能有点儿梦想,可如今,想要嫁一个高门第,怕是难了。
二人之间,稍有的平静。
楼下,一阵喧闹,稍时,有一顶小轿,竟然猛然间的翻倒在地,紧接着,一匹受了惊的马,从小轿顶端越过,随之,轿中的一个妇人,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救命啊,快救命啊……”
一阵凌乱的呼叫声,在此时响了起来,宁若初本能的趴在栏杆上,向下面看去,却见一个怀妊的妇人,倒在地上,她的裙摆,己经被身下的血迹燃红。
“来人啊,快找大夫啊,救救我家夫人啊……”怀妊妇人身边的小丫头,大呼小叫了起来。
医者本能,宁若初不敢停留,却见她转身下楼,向外面跑去。
华笑与一众丫头,紧跟着也下了楼。
“哎哟,好疼,啊……”那妇人,抱着肚子,大叫了起来,眼神之中,全然的都是惊恐,看得出来,她着实是吓的不轻。
“阿香,拿我的工具,素云,找白布,将这儿围起来。”宁若初简单的探了妇人的脉相之后,利索的吩咐了起来。
妇人本有孕,受了惊,这孩子,怕是要提前出生了。
“你们都让开,让开。”妇人的丫头,将看热闹的人,全然的给推了开。
几个人,抬着妇人,将妇人平放在了街边铺好的稻草上。
“我好疼,好疼啊……”妇人抱着肚子,惊叫着。
宁若初突然间的一个伸手,照妇人的脸上,狠狠的抽上了一个巴掌,猛然间的一疼,妇人的神志微微的清醒了一点儿。
“你听着,你的孩子要出生了,你要是还想要你孩子和你的命,你听我的话,不然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也救不了你。”宁若初冷静了起来,厉语对妇人说了起来。
妇人的情况,十分的不好,刚才品她的脉相之时,己经发现了些许的不妙,救人如救火,她必须要争分夺妙的救人,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笑笑,让茶楼里面的伙计,烧上几盆的热水,快一点儿……”
宁若初犹如是一个接生婆一样,指挥着左右的人,在街头忙碌了起来。
四周,围了一圈子看热闹的人,妇人的叫喊之声,越来越响,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带血的婴儿,被宁若初抱了出来,稍时,婴儿那响亮的哭声,让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的掌声。
“好了,母子平安,抱着你家公子,雇顶轿子,送你家夫人回家吧。”宁若初将怀中的孩子包好,交到了侍候着的丫头手中。
“谢谢女神医,谢谢您。”丫头忙不迭的道谢。
躺在地上的妇人,勉强的支起自己的身体,冲宁若初点头:“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夫人无事,您养好自己的身体便是。”宁若初冲着妇人点头。
“小姐府上何处?可否告知?改日让我家老爷亲自上门道谢。”妇人一脸的感动。
宁若初摇头拒绝,行医之人,医者父母心,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必了,不过是手到之事,何须挂齿?只要夫人与公子平安就好。”
简单的在茶楼整理了一下,宁若初与华笑并肩,漫步而行。
“宁姐姐,你竟然还会医术?”华笑的眼中,全然的都是对宁若初的崇拜。
那一日,见宁若初妙笔生花,而今日,又见宁若初妙手救人,宁若初身上到底有多少能量呢?
“儿时,外公身体不好,外婆也因为年纪太大疾病缠身,在乡下,缺医少药,我便萌升了学医的想法,正好,遇到了一位名医,潜心跟他学习了几年的医术而己。”宁若初说的有点儿含蓄。
她是不会告诉别人,她的那名医师父,可非是一般的人物啊。
“只是,外婆的身体底子实在是太差,又因为忧思过重,没扛过那年冬天就去世了。”宁若初对于外婆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情绪一度很低。
“对不起,宁姐姐,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华笑转脸安慰宁若初。
宁若初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好在外公身体底子不错,经过这几年的调理,竟是有康复的迹象了。”
“笑笑,这些年,华叔有没有通过一些过去的关系动作一下,调回京城呢?”宁若初问及。
华笑摇头:“母亲也曾给父亲去了信,要他运作一下,花上一些银钱,打通关系,最好能回京城之中,说不好,还能东山在起,父亲回信,言语犀利,他说,水己浊,他怎么能在浊水中求生?”
“父亲的脾气,别人不知,宁国公怎么可能不知?”
华笑之言,不无道理,华将军吃亏就在他的脾气上,当年,宁国公之事,牵累了不少的人,那些眼力劲儿活的人,多少都保住了官职,只有华将军,立地中正,不肯低头,才受了牵累。
“外公常说,华叔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笑笑,你放心,华叔不在,以后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宁若初认真的对华笑说道。
如果说,当年离开京城,宁家有所亏欠的话,那欠的便是华府的。
“宁姐姐,我母亲常年身体不好,吃了好多的药,一直也不见轻,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你会医术,不如帮我母亲看一下?”华笑的眼中,尽是期盼。
这些年来,她母亲的身体极差,年年吃药,华将军寄回来的一些银钱,大多都给华夫人吃药用了。若非是有以前的一些家底扛着,华府怕是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这还用说?帮华婶看病,我义不容辞。”宁若初拉着华笑的手,向华府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个小厮,远远的跟着宁若初一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