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杨府,清静的可怕,特别是夏夜深沉,各种虫儿鸣叫,将整个杨府平白的笼罩在了一阵的清静之中。
今日,是杨宣娶了新小妾徐凝秋的良辰,府中的下人们自然是早早的干完了手中的活计,各自在自己的房中安歇了下来。
徐凝秋所住的院子叫云致轩,与杨宣平时处理公事的书房,仅仅只隔了一道墙,从书房去往云致轩,总共也花不了一杯茶的功夫。足可以看得出来杨宣对徐凝秋的在意,他将徐凝秋安置在这儿,也不过是想随时都能看到徐凝秋。
不言而喻,杨宣对于徐凝秋的这种宠爱,那可是前所未有的。
新人入睡,屋内的烛火黯淡了下来。
一个裹的非常严实的身影,在云致轩的烛火灭了以后,悄然的顺着府内的一条蜿蜒小道,向后院行去。
一路之上,几乎无人,神秘的身影左躲右闪,生怕被人看到了一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拈酸吃醋了一天的孙氏,看着新人入府,她心里面的那股子难受实在是无处发泄。
事实上,她越是这样的谨慎,便越是容易被人发现,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遇到熟人,能搪塞过去。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的那个隐蔽的柴房内,屋内,那个叫作李串的英俊后生,早己经等待她多时了。
看到孙氏进来,李串忙不迭的扑了上去。
“丽娘,我好想你哎,白天在后花园里看到你,我都恨不得扑上去把你吃掉。”李串在孙氏的身上上下其手。
孙氏娇笑着,推开了李串的手。
“你小声一点儿,小心隔墙有耳。”孙氏责怪着李串。
李串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隔墙有耳啊?杨宣那个老家伙,这会儿正搂着美娇娘高兴呢,哪有时间管你?”
“再说了,你们在一块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我们,这次你小心什么啊?”
孙氏低语:“还是小心一点儿吧,今天入府的那个徐凝秋,看起来不是什么善类,看她把老爷迷成那个样子,以后,怕是不好对付啊。”
“看看,这杨宣,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府上都这么几个小妾了,还不死心?一把年纪了,还娶来娶去的。也不怕累死……”李串调侃着杨宣。
孙氏冷哼了一声,她伸出手指头,在李串的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你们男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货色?看到好看的女人,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你是没钱,你要是有钱,铁定要比他花心。”
“最起码,他是一个一个的都娶进府里了,你呢?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想着把我抬回去,正正经经的做你的李夫人?”
孙氏的这一席话,让李串一时间没法儿回答。
他变着笑脸,在孙氏的脸上凑上了自己的嘴。
“丽娘,你说这话,那可就不对了,我李串巴不得快点儿把你抬回去做我的李夫人呢,可是,谁叫咱们的出身不好,又没有什么钱,我怕把你娶回去了过穷日子,那不就委屈你了吗?”李串抚上了孙氏的肩头,故意的装出来了一副神色低沉的样子。
孙氏不再言语,他们的确是出身不好,但凡是好一点儿,有这么多年的情份在,她也不至于来这偌大的杨府做小妾吧?
“哎……”孙氏哎了一声。
“丽娘,你放心,我们己经从杨府弄了不少的钱了,现如今,宅院我己经找好了,再存点儿钱,请上几个仆人,好好的打扫一下,而后,你再忍上几年,等杨宣那个老家伙死了,你就卷了他所有的钱财,咱们过咱们的逍遥日子去。”李串的这美梦,做的可是真大啊。
孙氏思索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串哥,我给你的那些首饰了,玉器之类的东西,你可有存放好?”
李串听了以后,片刻凝神,稍之,他轻嗯了一声,说道:“自然是存好了,我怎么会存不好呢?”
孙氏说道:“这就好,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后半辈子省着点儿花,日子也能过得去,杨宣新娶这个小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我须得小心一点儿,万一真如郭氏一般,落得这样的结局,我还能有一条退路。”
孙氏的年纪不大,但是,想事却是想的极为周到。
郭氏为杨宣生了三个女儿,到头来,也落得了一个下落不明的下场,而她,未给杨宣生上一子半女,谁知道以后会能如何?
还是要早早的找好退路啊。
“丽娘,这些天,你一直在忙杨宣娶小妾的事情,你都没有时间理我了,来,让我亲一个,以解思念之情……”李串说着,又开始在孙氏的身上上下其手了。
孙氏急急阻止,她道:“我让你去取的促孕的药,可有取了?”
“取了取了,我还特地的取了一些可以让男人雄风大展的药,这一次,我保证能让你怀上个儿子。”李串说的是信心十足。
每一次欢好之前,他总是会向孙氏做出这样的保证,事实上,这么多次了,她还是没有怀胎的迹象。男人的这张破嘴啊,有时候,比入口的毒药还要狠毒,偏,孙氏一直愿意沉醉在李串这张破嘴所描绘的美好蓝图之中。
不多时的功夫,屋内欢歌升起。烛火一如杨宣的新房内的烛火一样,渐然昏暗。
稍时以后,屋内的动静平息,孙氏躺在李串的怀中,担忧的说道:“串哥,以后,我们不要再在这儿见面了……”
“为什么?这地方多好啊?安静,又没有人发现。”李串急急的说道。
孙氏担忧言语:“我觉得,在这杨府中,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上一次,咱们暗害大小姐,事儿没做成,我怕她这人记仇。”
“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李串不以为意。
孙氏凝神:“她的心思,要比你深十倍。每一次我看她的眼睛,都会被她凌利的眼神所吓退……”
“丽娘,你别怕。有我在,我能保护你。”李串拍着胸脯保证了起来,看这样子,他跟多爷们儿一样。
事实上呢?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怂蛋,说大话的时候可谓是满嘴跑风。
“那丫头若是碍了你的眼,我找个机会,找个时间,把她给咔嚓了……哼,敢惹我的丽娘,我饶不得她。”李串这大话,说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只不过,沉醉在李串这种甜言蜜语之中的孙氏,自然是没有察觉出来异常。
“别,串哥,我不想你为我付出太多……”孙氏的傻,简直是让人心疼。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冒着危险从杨府偷出去的钱,全让李串这个不争气的去赌完了,什么安置宅院,什么买仆人丫头,全都是特么的屁话。
她的这条后路,根本就是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我们相依为命多年,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啊?指望杨宣那个老家伙?我呸。”李串竟然还嘲笑起了杨宣。
孙氏不语,心中酸涩渐起。她自以为她还算年轻,可是,杨宣却未宠她如同宠爱徐凝秋一般。
“串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负了我。”孙氏的眼角,微微的有了些许的湿润。
李串点头:“你放心,绝不会,那个,丽娘啊,咱们那个宅子买了以后,总得找人修修整整吧?这哪哪的都要花钱,我手里面的钱都快没有了,要不,你再给我点儿?”
李串看着孙氏的脸色,问了起来。
孙氏冷脸:“我上一次不是才给你了三百两吗?怎么这么快……”
“那三百两叫钱吗?买个桌椅板凳的都花完了,丽娘,你是不知道,为了安置咱们的宅子,我费了多大的心思。我是不想委屈了你,让你住破破旧旧的宅子……”李串安慰起了孙氏。
言语之间,尽是为孙氏所想。
孙氏沉思以后说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手里面也没有什么钱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花钱的地方,我实在也不敢再动手吧,这样,你等上几天,让我再想想办法……”
听到孙氏如此应了下来,李串的心里面瞬间的坦然了。
只要孙氏给他钱就好,他就不愁外面的赌帐还不上了。要知道,还不上人家的赌帐,那可是要断腿断脚的后果啊。
李串转担忧为喜笑:“丽娘,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李串若是违背了此诺言,天打雷劈……”
孙氏一听李串发了如此的毒誓,伸手捂住了李串的嘴,不让他再多说什么了。
“串哥,我相信你……”
“丽娘,我爱你……”李串又拿甜言蜜语哄起了孙氏。
二人在柴房中温存良久,后来,孙氏穿衣,她对李串说道:“三天后,我借口院中的月季开败,让你去我的院子里面修花,到时候,我再给你弄三百两银子,你回去以后,把咱们的宅子好好的修修……”
“哎……”李串高兴之极,他抱着孙氏,又啪啪的亲了几口。
二人你拉我扯的,犹如是一对深情的鸳鸯,在夜色更深之时,各自离开。孙氏向前院行去,而李串,径直的去了西院的下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