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宫院内,苏景澜独坐在小亭之中,他的脸上,怒意阑珊,他拿着桌子上面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往自己的嘴里面灌,就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样。
身畔的宫人,看着苏景澜这般的喝酒,忍不住的劝解了起来:“六爷,喝酒喝的多了伤身,您还是少喝几杯吧……”
“少喝?本皇子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本皇子心里面烦,难不成,连杯酒也不能喝吗?”苏景澜起身,一把抓起了桌子上面的酒壶,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六爷,不是这样的,您成婚在即……若是因酒,伤了身体……”宫人再劝了起来。
苏景澜一个抬脚,冲着这个宫人便踢了上去。
“成婚在即又能怎么样?就不许本皇子喝酒了吗?什么狗屁逻辑,滚蛋。滚蛋啊。”苏景澜对着这个宫人,又是狠狠的一通踢。
宫人被苏景澜的这一副怒相吓坏,慌张的离开,不敢再劝。
苏景澜复又坐了下来,他抓起了桌子上面的另外一个酒壶,再一次的灌起了自己,仿佛,只有喝多了酒,他心中的烦心事,才会完全的消失一样。
身后,一个怯懦而可怜的女音,在这个时候轻然的响起。
“酒可以治心病,酒可以让人忘记忧悉,可是,酒却也伤人……伤身更伤心……六皇子如此用酒伤自己,可叫妙儿怎般的心疼啊……”
苏景澜一回脸,正好看到林婉妙着一身宫人的衣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站在他的身后。
苏景澜以为自己是花了眼,他狠命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杨婉妙。
顾不得太多,他伸手,直接的就把杨婉妙纳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妙儿,这些天,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啊?你可叫我好找啊。”苏景澜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他找杨婉妙了吗?骗鬼吧。
杨婉妙被杨宣赶出了府,与郭氏一同可怜巴巴的回老家,苏景澜虽然被禁足,可是,却何曾派出来了一个人去找?
在此期间,他便勾搭上了周芸儿,利用周芸儿父亲手中的权利,为其获利。
说的话,都是面儿上的话,谁也不会深究,杨婉妙经历了太多,早己经不再是曾经的杨婉妙了。
所以,她不计较,她抱着苏景澜的身体,哭的那叫一个厉害。
“六皇子都要成亲了,还找妙儿做什么?”杨婉妙擦着自己那怎么也擦不断的眼泪,所有的伤痛,全然的涌现了出来。
这会儿她的哭,倒是有几分的真心,必竟,她曾经是深爱过这个叫作苏景澜的男人的,以至于在此时,她的心里面,也还是有着她的位子的。
她要用她的眼泪,把苏景澜心中的那根最软的神经给软化掉。
“娶那个周芸儿,实在是逼不得己。此时的我,己再不是曾经的苏景澜的,我被你姐姐宁若初拒婚,在朝堂之上丢尽了名声,娶了周芸儿,正好可用她家的势力,挽回我的损失,这样,我便还是以前的那个六皇子,可以利用手中的势力,找你归来。妙儿,我是不得己的啊。”苏景澜把自己说的是可怜巴巴的。
不管是真还是假,杨婉妙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自己的头。
“六皇子,我知道,你身为皇子,也是有着自己的不得己的。我不怪你!”杨婉妙依在苏景澜的怀中,一个劲儿的啼哭着:“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忘不掉你,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六皇子……你就要娶别人了,我该怎么办啊?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妙儿,现在想来,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心的,才是最得我的喜爱的啊。”苏景澜多喝了几杯酒,便言不由衷了起来。
杨婉妙听了这话,顺势的依在了苏景澜的怀中。
“六皇子,我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一点儿也不顾及你的面子呢?她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嫁给你,得是她多少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啊。”杨婉妙将苏景澜的身份,抬的高高的,同时,她也将宁若初在他心中的那份形象,压的低低的。
这样,才能激起他对宁若初的恨意,才能让身在危月庵的宁若初吃尽苦头。
“我恨不得杀了她,她若是有一半像你这样懂事儿,那就好了。”苏景澜这会儿觉得杨婉妙懂事儿了?
似乎,在以前的时候,杨婉妙也没有懂过事儿。她那时候的嚣张跋扈,比起现今的周芸儿,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也恨她。我那么爱你,她却让你这般的丢人,以至于,在皇上面前,在朝臣心中,失心了面子与权利。为了让你重新得到你失去的一切,六皇子,我吃了多少的苦,为了你,这些天来,暗暗的在京城之中埋伏,搜集那些害你的人的消息。六皇子,你可不能负了我啊?”
杨婉妙哭的可怜,简直是梨花带雨的。
“妙儿,你说,你在京城之中收集消息?”这话,倒是让苏景澜觉得意外。
“我父亲倒台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依附的了,自知也帮不到你了,但是,我对你心存感情,不舍得放弃。所以,便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帮到你。”杨婉妙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来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交到了苏景澜的怀中。
借着灯笼的光芒,苏景澜认真的将上面的字给看了一遍。
“六皇子,这些消息,可是极为难得的,你得抓住机会,把那些对你有威胁的人,全部的铲除了才是啊。”杨婉妙为苏景澜吹着风。
苏景澜的脸上,笑意一脸。
“好,好妙儿,我一定会抓紧时间行动的。等到我坐到了太子之位上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的。”苏景澜的眼中,尽是对杨婉妙的感激。
杨婉妙的脸上,露出来了一阵阴险的笑意,可是,这笑意在苏景澜看来,却是那样的好看。
他伸手,将杨婉妙环在了自己的怀中。
“六皇子,我是被人带入宫中的,不能在这儿呆的时间太久。所以,我得离开这儿了。”不远处,有宫人挑着灯笼寻夜,杨婉妙紧张的对苏景澜说了起来。
“被谁带入宫中的?”苏景澜意外之极:“你呆在这儿便好,我这个院子,平素里是不会有人经常过来的。”
“我是被送水的人带入宫中的,六皇子,我也想呆在你的身边,可是,我还想为你搜集更多有用的消息,以助你完成大业。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六皇子,我也舍不得你,可是现在的分离,为的就是以后的长久相聚。”
不得不说,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挫折以后,这杨婉妙的嘴上功夫,可是精进了不少啊。
苏景澜被杨婉妙说的,简直是晕头转向的。
“妙儿,可是我不舍得让你离开啊……”苏景澜拉着杨婉妙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杨婉妙哭道:“我姐姐负了你,让你丢尽了脸面,是她对不起你,而我杨婉妙,那样的爱你,会为你的大事儿,付出我的一生,六皇子,我是真心爱你的,以后,我们还是会见面的,我真得走了……”
“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你?”苏景澜追问而道。
“如果六皇子以后想要见我,便去城南的余欢巷找我。我在那儿等候着六皇子。”
杨婉妙擦了一把眼泪,不顾苏景澜的阻拦,而后,匆匆的离开,一个转身,便闪身钻入到了长长的宫道之上。
苏景澜呆站了一会儿,脑海之中,一直响着杨婉妙的话语。
再说杨婉妙,顺着长长的宫道,一直向宫门外的方向行去。到了宫门口处,她将自己的脑袋压的低低的,拿出来了一块腰牌,给守门的人看。
“我是盈娘娘身边的宫女,盈娘娘有事情需要我出去办,请开门放行。”杨婉妙如此的对宫人说了起来。
守门的人,看了她腰牌之后,顺利的放她出门。
门外,有一辆黑色的马车,似是己经在等她许久了。见她出来,赶马车的马夫,立刻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事情办好了吗?”那人阴着脸,问起了杨婉妙。
杨婉妙忐忑的回道:“都办好了,该说的话,一句没少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杨婉妙在这马夫颀前,把自己压的低低的。
马夫冷笑了一声:“上车吧……”
看着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杨婉妙有点儿害怕。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杨婉妙忐忑的问了起来。
马车回道:“主子要见你……”
一听到主子二字,杨婉妙害怕的身体都不由的要颤抖了起来,她的眼前,浮现出来了那一张带着面具,冰冷无情的脸孔。
“不……”杨婉妙急急的后退。
马夫一个伸手,拖起了杨婉妙的身体,直接的塞进了马车之中,不给她一点儿反抗的机会。
马夫赶着马车,迅速的离开了宫门处。
在他们离开了没多远以后,萧瑟平公主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马鞭,对于那辆通体全黑的马车,她不由的现出来了一阵的警惕。
她对左右的侍卫吩咐而道:“去,换了便装,跟着那辆马车,看看他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