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尽头,备好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宁若初跟随着萧瑟平公的脚步,来到了马车的前面。
宁若初的脚步,有点儿慢,她迟疑着,回头,再看了一眼依旧在地上躺着的雪草的尸体,心中的那份酸涩,一时间竟是无法形容。
“外公,别人雪草躺在那么冰冷的地面上,她是为外孙女儿而死,让她走的体面一些吧。”宁若初冲着宁国公的方向唤了一声。
宁国公回头,看到了一脸眼泪的宁若初,宁国公冲着宁若初点了点头。
萧瑟看到宁若初的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由的难受了起来,今一日的这些事情,怕是难以处理了啊。
“你放心吧,宁国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萧瑟伸手,安慰起了宁若初。
宁若初点头,这个时候,她再需要安慰了,她太需要依靠了,如果,苏慕此时能在这儿,那该有多好啊。
他一定会陪着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了这儿,宁若初的心中,不由的是一阵的酸涩。强忍住眼泪,她折身上了马车,一向淡定的她,在这个时候再也不能淡定下去了。
一上马车,宁若初的鼻息之间,便涌来了一阵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扑面而来,温柔的想让宁若初掉眼泪。
一双大手,直接的伸手一捞,便将宁若初的身体,径直的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初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耳畔,响起了一声熟悉而又温柔的话语之音,那声音,犹如是天边传来的一样,可是,却又那么清晰的响在宁若初的耳畔。
一时间,宁若初竟是有一种微微恍神儿的感觉。
“苏慕……”
苏慕伸手,紧紧的抱着宁若初的身体。
“是,是我,初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苏慕抱着宁若初,一个劲儿的道着歉。
此时,宁若初的眼泪,犹如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的哭的安心,有他在,有外公在,她的天是亮堂的。
马车外面,萧瑟的随从,呵斥起了马车,向前面行去。
车内,响起了宁若初肆无忌惮的哭声,没有人能理解得了,曾陪伴了她这么久的侍女,竟然被人当场的打死了在了她的面前,这得是一个多么惨忍的事实啊。
她无法接受,最起码,此时的她,真的是没有办法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你去哪儿了?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啊?你知不知道,在那条山谷中,我都差一点儿要被人给杀了啊,还有素云,直到现在,她依旧是生死不知,你说过的要保护我,你是怎么保护我的啊……”用粉拳捶着苏慕的胸膛,宁若初一个劲儿的质问起了他。
她不是一个依靠男人而活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就是想要依靠苏慕,她害怕了,她恐惧了,她担忧了。
苏慕轻叹了一口气,解释而道:“我都知道了,我得知了你遇刺的消息以后,便派出去了得力的干将,素云没事儿,她只是受了一点儿的伤,过几天她就会回到你的身边的,对不起,初儿,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慕自责的说了起来。
他的怀中,窝着宁若初,他紧紧的环抱着她哭的是瑟瑟发抖的身体。却原来,在意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是这般的让人牵肠挂肚。
宁若初依旧是哭着,一身是血的她,看起来极为的狼狈。苏慕得了空儿,伸手将宁若初的全身上下全部的摸了一个遍儿。
还好,还好他的女人没有受伤,若是宁若初真伤到了,想来,他一定会不计一切的条件,让周战山父女付出来血的代价。
他苏慕,堂堂的四皇子,若是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为国守卫这个江山呢?
“初儿,别哭了,我心疼你。”苏慕的声音,也有一些的颤抖:“你放心,今天你所受之屈辱,有一天,我一定会给你加倍的讨回业……”
苏慕轻语,在宁若初有耳畔轻轻的说了起来。
宁若初点头,这几天她来来回回的奔波,各种的逃命,几乎是受尽了颠配流连之苦,还好,她安全了,在看到小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己经安全了。
“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了……”宁若初伸手,主动的攀起了苏慕的脖子。
苏慕一个愣神。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哟,以前的时候,宁若初可是从未如此的主动过啊。
想到了这儿,苏慕的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阵的甜蜜,在这一刻,他突然间有些懂得女人了,却原来,一个女人,不管是她有多么的坚强,在她所爱的男人的面前,她都是单薄的,她都是需要保护的。
读懂了这些,苏慕的心中,不由的多出来了一份对于宁若初的怜受,他伸手,将宁若初抱在了怀中,紧紧的抱住。
伏在苏慕的肩头之上,宁若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安定了。
这种感觉,真好。
马车的前方,萧瑟平公主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前面行进,一众的侍卫,跟在她的身后,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似是踩在萧瑟的心头之上一样。
那种感觉,真疼。
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啊,此时正坐在马车之中,与别的女人想拥在一起,甜言蜜语,而她,却只能是选择做一个妹妹。
爱情的世界里,是容不得三人行的啊。萧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想来,时间久了以后,她一定会看得清楚,想的明白的。
“公主,您怎么哭了?”随行的侍卫,看到萧瑟的脸上,似是有眼泪落下,便开口问了起来。
萧瑟伸手,着急的将自己的眼泪给抹去了,那速度之快,让人几乎是要看错了。
“谁哭了?不过是有大风吹进我眼睛里面沙子了。”萧瑟用上了这个极为平庸的借口。
侍卫是粗人,哪懂得太多。
他一脸的诧异:“大风?好像没有起风啊?”
萧瑟不理会他,却见萧瑟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急急的上前跑去。
“你们保护好宁小姐,安全的送她入宫,本公主先行一步,去宫内给她找一套替换的衣服。”这会儿,萧瑟只想快点儿的逃离。
看着她所深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这般的亲近,她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真的,她做不到。
既然是做不到,那便不勉强自己了。
马儿一跑开,萧瑟的眼泪,便犹如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狠狠的落下,这会儿的她,真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放肆大哭一场。
马车慢悠悠的前行着,窝在苏慕的怀中,宁若初几乎都要昏昏欲睡了。
“初儿,你马上就要入宫为皇祖母诊病了,我先将皇祖母的情况说给你听听。”苏慕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情况很严重吗?”宁若初抬脸,问了起来。
苏慕点头,他认真的说道:“经宫中的太医诊治,皇祖母己经到了大限之时了,这也是为什么要将二位皇子的婚事提前的最主要的原因,一旦宫中大丧,三年之内不得再有喜事,所以,只得先将婚事提前了。”
“这么严重?”宁若初的情绪,稍稍的缓和了一下。
苏慕凝神,说道:“情况远比这个还要严重,父皇自昨天晚上后半夜犯了头风,一直都在昏睡之中,各路人马,都己经齐聚在了宫中。我出宫之时,才见父皇醒来,初儿,此时,你得认清楚宫中的局势了。”
“宫中危险,你须得细心的应对,知道吗?”
苏慕捧着宁若初的脸孔,细心的交待了起来,就好像,在他的面前,宁若初分明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宁若初重重的点头。
“入得了宫门,一切皆要靠你自己,暂时,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保护你。除了静仪姑姑,你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华笑,也不能再信任了,记下了吗?”苏慕特意的提到了华笑。
华笑,早己经不再是当初的华笑了。
这点儿,宁若初的心里面是清楚明白的。她点头,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华笑,会走到今天的这一地步。
果真,岁月不光可以老去一个人的容颜,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初心。
说话间的功夫,马车己经到了宫门口处了。宁若初整理了自己脏乱的衣衫,准备下马车入宫。
“你不陪我一道入宫吗?”宁若初开口,看到毫无反应的苏慕,急问了起来。
苏慕摇头不语:“今日是二位皇子成婚的上吉之日,刘府的花轿,己经是抬到了宫中,周府的花轿,却还被宁国公堵在家门口。这事儿己经闹到了这样的地步,我总得找个人,把这事儿,说给父皇去听听吧……”
苏慕所要找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心腹了。有些事情,他的确是不太好上前。
听到了这儿,宁若初点了点头。她小心的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此时,萧瑟公主己经差了侍女,贴心的为宁若初送来了替换的衣服。
“宁小姐,您的衣服脏了,先换了衣服,再随公主一同入宫吧……”侍女搀扶着宁若初,向宫门处的一间更洗室内走去。
马车内,苏慕撩开了帘子,冲着萧瑟公主深深的一个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