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周后宫几许宁静,除了几个侍候天岩帝的宫人以外,别人都下去休息了,因为天岩帝的身体不适,此时,他还呆在盈妃宫中。
盈妃的肩头之上,自然而然的扛起了照顾天岩帝的重任。
天色己晚,静仪公主支着自己的脑袋,依在天岩帝所睡的那间屋子的软榻,沉沉的睡去。
盈妃依在门框边儿,远远的看着静仪公主,从内心里面来说,她虽然是妃,但是,她对静仪公主来说,还是心生一点儿惧意的。
“在宫中生存,还是应当谨慎一点儿的为好,你在宫中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想不通这个道理?怂恿皇上去喝虎狼之药,你这是有几个胆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静仪公主半闭着眼睛,质问起了盈妃。
盈妃的身形,猛然间的一抖。
“公主,我也是一时……”盈妃的心中,无尽的后悔。
“事己至此,我也不想再追究些什么了,待皇兄的身体好起来了以后,这事情再做计较吧。”静仪公主冷语,对盈妃说了起来。
盈妃的心中,有些许的忐忑,她开口而道:“公主……”
“希望这几天时间,皇兄呆在你这儿,你要尽力尽力的侍候,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到底是公主,到底是皇弟的亲妹妹,这一番话说出来的份量,是盈妃无法扛起来的。
她点头,默然的退了下去。
一步错,步步错啊,若非是她怂恿着天岩帝喝下了那所谓的虎狼之药,想来,也不会惹来今日的麻烦。
失去了一个得心的太医,原本不算得什么,但是,最好是不要牵累到她的儿子,不然的话,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啊。
在盈妃宫中的偏院,宁若初与素云主仆二人,坐于屋内。宁若初坐到灯前,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医书,她一边儿看,一只手还在认真的记着,虎狼之药,绝非易解,现如今,天岩帝己经服用了多日,想来,她也是应当付出点儿心思了。
素云端来了茶水。送到了宁若初的身边。
“小姐,喝点儿水,早些休息吧,我刚才去打听了一下,皇上还算是安稳,没有什么急事需要叫您,静仪公主也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素云去给宁若初倒水,打听来了一些消息,说与了宁若初去听。
“嗯,我马上就去休息,明天,想来,必有一场恶仗啊。”宁若初是心会神知。
虎狼之药己经控制了天岩帝好多天的时间,现如今,想将他体内的虎狼之药尽数的除去,原本就不是一件易事,一是凭着药物的作用,再一个就完全得靠病人的心智了,不然的话,这一关,怕是很难过去啊。
“嗯……小姐……”素云有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做出来了一副神秘的样子。
“可是他有话要你传于我吗?”宁若初口中的他,指的是苏慕,二人这些天来,一直没有见过太多的面,因为彼此身上的俗事,己经拉的是没有任何的分身之力。
但是,他们的心,从来都是靠在一起的,从未分开过。
“主子说,要您照顾好自己,宫中险恶,小心行事才是。”素云小声的提醒着宁若初。
因为苏慕对宁若初是信任的,所以,他才放心的让她呆在宫中。只是,到底是自己心仪的姑娘,有些危险,苏慕还是要提醒着她的。
看着素云的脸孔,宁若初点头。
她放下手中的书,取来了一张纸,折成字条,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营救刘叶之……”
素云看着宁若初写下的字条,有些许的不明就理,现如今,天岩帝病重,众位皇子,都争着抢着的拉拢关系,想要一举夺得帝位,宁若初竟是让苏慕在这关键的时候,去救一个庶出的刘叶之,她的这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小姐,让主子去救刘叶之?”素云极为的不理解。
宁若初将手中的字条,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形形状,郑重的交到了素云的手中。
“把这个交给苏慕,他自然是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宁若初点头。
素云看到宁若初这般的表情,也不再多问了,她揣好字条,向院外行去。
苏慕此时正在宫内巡逻,为大周后宫的安全,付出着努力。素云因为跟着宁若初出入了几次后宫,对宫内的道路,也是十分的熟悉的。虽然是夜色苍茫,但是,她还是能准确的找到路径的。
屋内,宁若初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眼前的灯烛,不由的陷入到了一阵的沉思之中。
天岩帝这一生,最为信任的人,就是刘剑雄,他把大周朝所有的军队,全然的都放到了刘剑雄的手中,这些年来,刘剑雄一直守在边关,为了大周朝的安定,付出了必生的心血。
如果说,宁国公曾是天岩帝的左膀的话,那么,刘剑雄,那就是天岩帝的右臂,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是一般的君臣那样的简单。
刘剑雄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虽然是庶出的,但到底是刘家的血脉,现如今,刘叶之因为人命官司,被关了起来,那可是要命的官司,非刘剑雄归朝,救不了他。
但是,在这其间,若是有人提早的对刘叶之下手,这样一来,刘剑雄回到了朝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己死,他必然是会认定是天岩帝杀了他的儿子,再不济,也会埋怨天岩帝保护他的儿子不利,如此,君臣之间,是必然要生嫌隙的。
一旦刘剑雄对天岩帝生出来了不臣之心,那么,大周朝是真的己经危险了,更何况,现如今的天岩帝身体日渐所差,让他再重新的起身,对付刘剑雄,简直是天大的难事儿啊。
所以,宁若初让苏慕马上去着手救刘叶之,一阵防备有人对刘叶之下手,破坏天岩帝与刘剑雄的君臣关系,二来,刘叶之也是原本无辜,救下了他,只有好处,并无坏处可言啊。
宁若初托着自己的脑袋,静静的沉思着,大周的后宫,在这个时候安静无比,可是,安静之中,到底是藏了怎么样的隐患,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是十分的清楚的,就连那个年轻的悦妃华笑,也清楚的嗅到了此时的局势。
天岩帝这一病,虽然不要命,但是,大周己经是危矣了啊。
京畿衙门,烛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官员,在衙门内巡逻,牢中,更是安排了几十个的守卫,认真的守着牢中的每一块地方。
刘叶之坐到最末端的牢房当中,他的眼前,烛火摇曳,此时,他提笔而画,一个妙龄的女子,跃然纸上。
看着这个女子的脸孔,刘叶之的脸上,不经意间的泛起了一阵的轻笑。
这个姑娘啊,虽然看起来平庸,却是让他产生了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要见到这个姑娘。
牢门外,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紧接着,黑衣人拿着武器,几乎是没有任何躲避的,直接的冲进了牢中。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下手的时候,也是格外的狠厉,一刀一个,不容守卫有什么反应,不多时的功夫,就己经消灭了大半。
刘叶之听到动静,他探脸从牢内往外面看去,却见一个蒙着脸孔的黑衣人,将守在牢门口的侍卫,一刀给砍倒在地。
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作为一个将门之后,刘叶之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他将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他来不及多想,抄起了牢内的一把残旧的椅子,以做护之用,他所住的这间牢房,是牢内最后的一间,原本就是一个死胡同,此时,他想逃,却又能逃到哪儿去呢?如此,只得抄起椅子防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着他手中的椅子,渐然逼近的黑衣人,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一把破旧的椅子,能挡得住他手中的大刀吗?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啊。
“来人,我们要找人的,在这里……”为首的黑衣人,一见到刘叶之,便冷笑了起来。
看来,所谓的京畿衙门,也不过如此啊,他们从攻进来到现在,也不过是用了一刻钟的功夫啊。
刘叶之步步的后退,他清楚的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对付不了这帮子杀人如麻的黑衣人的。
到底是谁派来的人?竟然想要让他死?他又做错了什么?竟惹来了这样的众怒?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刘剑雄的儿子,他便要承受这所有的一切吗?
不。他还没有和心爱的女孩儿表明心意,他不能死?
却见他死死的攥住了手中的破旧椅子,年轻的脸孔之上,稍现出来了一抹的惧意,那伙黑衣人,看到刘叶之这般的表情,他们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刘公子,是时候该上路了,咱们好好的送你一程……”说完这话,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将所关着刘叶之的那间牢房的门锁,一下子便给砍了开来。
刘叶之步步后退,此时,他己经无处可退了,紧接着,这把大刀,将要会砍到他的身上,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危险来临的这一吸,从牢房的墙壁上,突然间的冒出来了一只手,他一把抓住刘叶之的身体,将他从牢房里,拖入到了墙壁之中的暗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