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周的皇宫内,极不安静,因为天岩帝的病重,一些直系的亲属,全然的涌入到了宫内。
此时,他们三三两两的守候在盈妃的宫外面,明面儿上说了,是担忧天岩帝的病情,实则呢?是打探一下,天岩帝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太医们出出进进的,因为得到静仪公主的交待,哪一个也不敢轻易的把天岩帝的病情说出来。至于那个让天岩帝喝了虎狼之药的太医,也被关了起来,想要从他那儿打听点儿什么,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啊。
宁若初从宁国公府转回宫中的时候,己经是夜半时分了,盈妃宫内,还是灯火辉煌,一众的人等,候在那儿,谁也不敢轻易的离开。
苏慕立于人群之中,看到了宁若初归来,他的心稍稍的定了下来。
静仪公主带着宁若初,进入屋内,替天岩帝诊治病情,此时,天岩帝己经躺在床上,沉沉的入睡了,虽然,他睡的并不怎么的安稳,但是,总算是睡了过去了。
华笑看到宁若初进来,原本正在伤心的脸孔之上,闪出来了一抹的不悦。
“我带宁小姐进来,再给皇兄诊治一下情况。”必竟现在华笑是贵妃娘娘,静仪公主跟她说话,还是要有一定的尊重的。
“好,去吧。”华笑温和的答道。
只是,她这样的一份温和,听起来好像并非是发自于内心之中一样。
宁若初近前,探了一下天岩帝的脉相,还好,自己及时开了一副药物,克制了天岩帝体内的虎狼之药,现如今,情况己经比下午的时候要好上几许了。
“怎样?”静仪公主的眼神之中,全然的都是对天岩帝的担忧,这份兄妹之情,是绝对的装不出来的。
宁若初点头而道:“情况挺好的,我再调整一下药,让皇上明晨再喝上一服,好好的休息,想来,三天五天的时间,身体是可以恢复一些的。”
宁若初的话,静仪公主是信的。
就在这个时候,楚阳长公主在她的女儿怀柳郡主的搀扶之下,入得了屋内,一看到天岩帝躺在那儿,楚阳长公主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哭:“皇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需要好好的休息,请公主还是还是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要让人生出来怀疑。”华笑出口,直接的呵斥起了楚阳长公主。
若是放在以前,华笑这般的去说楚阳长公主,那便是不敬,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华笑乃是天岩帝的贵妃娘娘,天岩帝病重,整个宫内,她的位份最高。别看她年纪小,但是,这身份,却是不能小看的。
楚阳长公主迅速的止住了自己的眼泪。
“安王傍晚时分,己经到了京城了,他找人给我传了信,说是想进宫看望一下皇上。”楚阳长公主,说出来了安王的意思。
安王爷,与天岩帝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因为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所以,与天岩帝的年纪悬殊比较大,此年,他也不过三十岁左右,先帝离世以后,天岩帝对于他的这个弟弟,还是特别的照顾的,特地封了他为安王,将他安置于大周东南玉华郡,算是一方诸候,替大周守护着东南的大门。
安王一向本份,对于天岩帝的召令,都是令到而行的。这些年,政事之上,没有多大的起色,为人倒也是安份。
虽然,他不经常的出现在京城之中,但是,对于京城之中的事情,他一向都是感应灵敏的。
现如今,天岩帝也不过才病倒了一天的时间,他便赶回到了京城之中,要知道,玉华郡离京城的距离,少说也得三五天的行程啊,他回来的这么快,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啊。
不管是谁,都可能会想到他会是居心不良啊。
“看什么看?皇上只不过是小病而己,用得着他来看吗?再说了,他不替皇上好好的守着玉华郡分忧,跑来京城做什么?”华笑直语,怒怼起了楚阳长公主。
楚阳长公主那叫一个生气啊,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轻的华笑,敢怼她?她和天岩帝的那份姐弟之情,难道华笑不知道吗?
“来人,去告诉安王,就说是本宫的意思,着他速速回玉华郡,好好的守在那儿,无召令,不得入京城。”华笑脸上的威严,让人不由的心生害怕。
楚阳长公主一听这话,对于华笑的不知轻重有点儿接受不了。必竟,她可是老资格啊。
华笑自然是看出来了楚阳长公主的不满意,她开口,说道:“长公主,这是皇上的意思,刚才,皇上在安睡之上,特意的交待过本宫,说,但凡是无召入京之人,通通让本宫给赶回去,若是楚阳长公主不信,自然可以待到皇上明晨醒来以后,细细的去问。”
华笑一说天岩帝,楚阳长公主的怒气,便灭了下来。
盈妃也近前,她开口而道:“长公主,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
两个女人,难得的站到了同一条站线上,但凡是人,但凡是长了脑袋的,想来,都会清楚的明白。安王这是什么意思。
与其让安王来分一杯羹,那么,不如让天岩帝的孩子们得到些实惠吧,谁远谁近,她们可是分的清楚明白的。
“我这便去通知安王舅舅,让他先回玉华郡,待皇舅父的召见。”怀柳郡主,也就是周侍郎周通的妻子,迅速的接过了话。
怀柳郡主眼力活络,她经过宁若初的身边,对宁若初浅浅的一笑,想当初,她于路边急产,若非是宁若初奋力相救,想来,这小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宁若初也客气的冲她福了福身。
怀柳郡主出门了以后,一众的人等,纷纷的迎了上去,想要打听点儿什么。
华笑的脚步,紧跟着出来。
她高傲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开口而道:“都想知道皇上的病情如何。是不是?”
重人跪下,向她行礼,必竟,她是贵妃。
“贵妃娘娘,我们也不过是担忧皇上的情况啊,必竟……”一众的人等,说了起来。
华笑扫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孔。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思,全然的都看透了,刚才,天岩帝未睡之前,将宫中的局势,给她做了一个分析,她清楚的知道,天岩帝这一病,大周朝,怕是有些许的危险了啊。
“皇上龙体无碍,只不过是疲劳所致,太医们己经开了药,现如今恢复的情况极好,要不了几日,便可以康复,你等速速离宫,各司其职。”华笑命令着众人。此时,她周身的贵妃气势,显的那般的凌利。
众人左右的相看,显然,对于华笑的话,他们是不相信的。
苏景骆己经得到了宁若初的实话,他心知肚明。
他抬高声音,质语而道:“悦娘娘己经说父皇无碍了,你等还是离去吧,呆在这儿,也不过是打扰父皇休息罢了。”
众人见他说话,这才各自拱手,一一的告辞。
此时,偌大的院内,只剩下了几位皇子,在这几位皇子的面前,华笑真正的是端不起来贵妃的架式了。
原本,她也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凭什么,她要为大周扛起这一片安定呢。
“来人,传本宫旨意,便说皇上龙体不适,罢朝三日……”华笑重重的坐了下来,扔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罢朝二字,何其的重要。华笑竟然说,要罢朝?
“悦娘娘,这不好吧?自父皇登位以来,可从未有罢朝的先例啊?”苏景骆急急的阻拦了起来。
华笑看了他一眼,说道:“明晨,你有把握让皇上起身去上朝吗?”
此语一出,苏景骆顿时是无话可说。
他是真没有这个本事,必竟,天岩帝若是身体可以支撑,也不至于病倒在榻了。
众人的神色,全然的落入到了华笑的眼中,她左右的打量着众人,苏慕抬头,也看向了华笑。
二人的眼神微微一个交接,华笑的眼中,随之便闪现出来了一抹的欣喜,苏慕别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华笑,华笑的脸上,稍稍的失意。
“传本宫的旨意,不论是皇亲还是国戚,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得随意的入宫,皇上龙体不适,需要静养。”华笑开口,又下了这样的一道旨意。
此时,是得封锁消息,不然的话,有些人,怕是要借着天岩帝生病的事情,要闹出来一些事非了。
“请示悦娘娘,罢朝三日,宫门呢?”苏慕是守卫之职,这些事情,他自然是要过问的。
“关闭城门,但凡是外守的王爷,将领,郡王,除刘剑雄将军以外,都不许入京。”华笑吩咐苏慕。
众人都明白,华笑如此之做,也不过是将所有对大周有所危害的事情,降到了最低,关闭城门与宫门,也不过是防备有些人,借着天岩帝病重之事,做出来大逆不道之事而己。
宁若初抬眼,看向了强做高傲的华笑。依她的智商,她定然是不会想出来如此周全的安排的,这些事情,必是天岩帝所教给她的。
天岩帝对她的爱,是真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将这般的功劳,加诸于她的身上。如此之做,也不过是为华笑寻找一条别人撼不动的后路罢了。
此用心良苦,让人动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