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极为的破落的一个偏静小院,这个院子里,平素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不过是堆放一些杂草罢了。宁若初记得,此前的时候,郭氏犯下了大错,杨宣便把她关到了这个院子里。
白亦引着宁若初,慢步的走杂草之上,稍时,白亦回头,对宁若初说道:“小姐,郭氏被擒住了以后,一直关在这个院子里……”
一听此语,宁若初不由的一个,这也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吧?
以前的时候,她被杨宣关在这儿,现在,她又被自己关在这儿,难不成,这郭氏,到底是与这间柴房有缘吗?
“这么说的话,刚才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引着我们来这儿,莫非,是郭氏想要见我吗?”宁若初很是迅速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白亦不解。
院内,黑呼呼的,泛着一股子吓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宁若初走在杂草上面,平白的增加了几分的害怕之意,此时,若非是有白亦陪着,她断然是不会来这儿一步的。
一只野猫,嗷嗷乱叫着,冲着二人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白亦机敏,拉过了宁若初的身体,躲开了野猫的攻击。
宁若初的后背之上,不由的泛出来了一股子的冷汗。
“小姐别怕,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白亦许是察觉到了宁若初的怕意,所以,便小心的安慰起了她。
宁若初点头,她不动声色,与白亦再一同的往前走去。
刚来到那扇破落的柴房门口,便听到了郭氏那还算是底气十足的声音。
“宁若初,是你来了吗?”她冷语,直呼着宁若初的名字,听她的声音,仿佛是她与宁若初之间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一样。
事实上,她们之间,的确是有深仇大恨的。
宁若初听到了郭氏这并不友好的声音,她不由的一声冷笑,却见她抬起了自己的脚,将那扇破落的柴房之门,一脚便给踢了开来。
屋内,黑的可怕,借着外面的月光,宁若初看到郭氏犹如是一个死狗一样,半匍匐在柴草堆上面,她的身上,裹着的依旧是前几天的那件所谓的华服,经过这么多天的折磨,那身华服,早己经看不出来她的颜色了。
从郭氏的身上,泛出来了一股子难闻的气息,直扑面而来,宁若初不由的蹙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白亦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来了一支随身而带的火折子,点燃了房门前的一个破旧的烛台,烛台散着着一股子微弱的光亮。
宁若初再打量郭氏,却见她披头散发,脸上的苍老之意,渐然的出现,似是比先前狼狈了太多。
郭氏也不以为意,她伸手,将自己额前的乱发,给撩了开来,看到了宁若初,她阴冷而笑。
她仿佛是看到了宁长歌立于她的面前,这一幕,一如多年以前的场景一样。
她是渺小的,所以,她只能是去争,因为,只有争来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将自己给伪装起来,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会强大一些。
“你真有本事,还能把我引到这儿来,不成想,你身处处柴房之中,还有帮手,说说,你的帮手呢?在哪儿,也让他出现见个人。”宁若初开口,挖苦起了郭氏。
郭氏冷笑而道:“宁若初,你别小看人,虽然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可是那又怎么样?照样有人替我奔波。”
郭氏说这话的时候,高高的抬起自己的脸孔,就好像,她在努力的向宁若初证明着自己一样。
这样的证明,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吧,把我叫到你这儿来,有什么事情?”宁若初问着郭氏话。
而立于宁若初身畔的白亦,警惕的查看着周围的情况,他真心害怕郭氏的那个所谓的帮手,会突然间的出现,伤害到宁若初。
所以,他必须要小心的保护着宁若初,纵然,宁若初不接受他的感情,他也愿意看到宁若初平平安安的成为别人的新娘子。
“郭氏,你且记得,什么话你能说,什么话你不能说,说的多了,无非是给你自己找不自在而己。”
“若非是看着你是两位小小姐的娘亲的份儿上,这宁国公府,断然是不会容下你的。”
白亦回脸,直视上了郭氏的眼睛,上一次,郭氏口无遮掩,说了一些刺激宁若初的话,导致她气血上涌,身体受损,病了好几天,急得宁国公不行不行的。
所以,他得提醒着郭氏,省得再对宁若初进行所谓的言语刺激。
郭氏听到了白亦的话,她回脸,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调侃白亦而道:“只知你是一个侍卫,却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细心,莫非,你竟是宁若初的爱慕者吗?”
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妇人,这样让人脸红的话语,从她的嘴里面可谓是张口就来。
“你……”白亦听了这话,仿佛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儿一样,他着急的阻止。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郭氏不由的哈哈一笑。
“哼,被我说中了心事了吧?气极败坏了吧?”此时的郭氏,就犹如是穷途之路的野狼,反正自己己经没有了活路了,就目上前的情况来看,伤一个,是一个吧。
这叫什么?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其实,宁若初,我告诉你,嫁入皇家有什么好的?我看眼前的这个侍卫还是不错的,你若是嫁给了他,说不好,还能过上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呢……”郭氏又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那丛乱发,此时的她,想要多出来几分往昔的风情,可是,却是东施效颦,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风采了。
“住嘴。”宁若初听她胡扯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提高声音,呵斥着眼前的郭氏。
这个女人,无非是想用这样的言语,来污蔑自己罢了,要知道,自己将要嫁入皇室,一旦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被捅了出去。那便有污自己的名声。
皇家之人,最在意的,便是女子的名声。
郭氏的心思,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是这般的歹毒,看来,她还得再受一点儿折磨,如此,才能管得住她的这张破嘴吧。
“你把我引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跟我得吧这些没用的吗?要是这样,我便不奉陪了。”宁若初冷眼,看向了郭氏。
郭氏抬脸,说道:“宁若初,我还真小瞧了你啊,我没有想到,你真有这样的本事,能成为皇家的媳妇儿?”
听了她的话,宁若初不理会她,此时的郭氏,犹如是一条疯狗一样,自己同一条疯狗计较,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所以,唯有不屑,才是对她最大的藐视。
“我和你不同,我就算是嫁入皇室,那也是光明正大的嫁入,明媒正娶的嫁若,不比你,暗渡陈仓,逼死人妻……”宁若初回脸,咬唇说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听完了宁若初的话,郭氏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说我与杨宣暗渡陈仓?你说我逼死人妻?宁若初,你知道当年的真相吗?”郭氏冷语,质问起了宁若初。
“愿听赐教。”宁若初极是平静。
“是我,是我先遇到杨宣的,也是我先爱上杨宣的,杨宣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的,可是他后来却娶了宁长歌,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度陈仓,是宁长歌,仗着自己的出身,仗着自己的家世,生生的破坏了我与杨宣的姻缘的。”郭氏竟是在这个时候,吼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狗屁,我母亲贵为国公之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会和你抢男人?这种事情,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来。”宁若初径直而语。“我记得我外公说过,当年,为了能够娶我母亲,杨宣他跪在宁国公府的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我外公才答应下了这门婚事的。”
“当初,杨宣答应过我外公与我母亲,今生今世,只与宁长歌缔结百年之好……他再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
郭氏听了宁若初的话,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她笑的是眼泪与鼻涕横流。
“是啊,看,我爱上的男人,就是这么渣,他总是有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先是我,再就是那个徐家女儿,接着是宁长歌,他就是用他的那张巧嘴,让所有的女人,都去相信他的真心。”郭氏自语了起来。
的确,杨宣是有这个本事的,因为他的皮相生的好看,又有了这样的一张巧嘴,他自然是能够吸引太多的女人注意,而这些个女人,也正是被他的一个又一个谎言所蒙骗。
“这么些年来,所有的人,都当我郭氏,是一个破坏他人感情的刽子手,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杨宣,如果他不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招惹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悲剧?”郭氏抬脸,看向了宁若初。
当初的她,也不过是想简单的去爱上一个男人,最好,能跟着这个男人,享受一些的荣华富贵。
可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杨宣竟是这样的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为了他所谓的前程,他一步一步的算计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事实上,郭氏对他也是失望的。
只是,杨宣越来越强大的钱财实力,终是将她的失望给抹平了。她越来越喜欢站在这种食物链顶端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