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站在院子里看立在门口试探着不敢进来的宋妙锦,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伴随着恰到好处的小媳妇姿态。让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实人,会给人以不经意的刺痛。
生活不能回头想,否则他该后悔的事情就太多了,比如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位冒充跟他订了婚的女子。
当时他记忆混沌,只能想的起来要拿着得到的证据去要挟天歌,让她不要与萧玄走的太近,不要卷进是是非非中。他在烧证据时,宋妙锦来过。
“大少爷,夫人让妙锦来问问,您去给母亲上香,祭品可准备好了。”宋妙锦出声打断沈煜。
“你还有别的事吗?”
“妙锦想跟随大少爷一同前去上香,当初妙锦的母亲也时常在妙锦面前提起国公府里的这位夫人。况且妙锦还拿着她的玉佩,亲事……”
“到底有没有这门亲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好了,我有事要做,你若无事就离开。”沈煜摆摆手开门进了屋子,宋妙锦脚步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迈进去。她其实有点怕沈煜,以前是现在更甚?
沈夫人让她来递话的意思很明白,让她来给沈煜添堵,让她适时地出现提醒着沈煜,庆国公府并不是他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地方。
她知道这些可她还是来了,要不然她怕是连见他都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
宋妙锦抿了抿嘴角,转身离开了沈煜的院子,刚走上没多远迎面碰上了沈炤。她低头侧身让着他过去,沈炤走至她身边时停了下来。
“你不妨让你背后的人给你想个办法,早点嫁给他,等你成了那个院子的主人不就想进就进了。”
宋妙锦干笑一下低声回道:“妙锦愚钝,不明白二少爷什么意思。”
“你这样说显然你明白,你放心,只要你别搅得国公府不得安宁,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沈炤瞥了宋妙锦一眼抬脚走了。
她站在原地已是遍体生寒,她以为的秘密没想到早就被人知道了。而且沈炤说着不管不问,可是她要做的就是助沈煜得到整个庆国公府,这与沈炤的利益是相悖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睿亲王想招揽沈炤就得顺应他的利益,得到整个国公府。她心里有矛盾了。
“小姐,我们要出去吗?”丫鬟出声提醒。
“不出去。”
“那您怎么往前院走?”
哦,宋妙锦止步转身往回走,她不能动,尤其在这种别人刚打了草的时刻。
户部衙门,王稳整了整身上红色的官袍,一脸的踌躇满志。想当初他如果没有听从苏天歌的建议在千里之外与湛亲王搭上关系,他现在就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终日过着混混沌沌的日子。
也永远不可能接触到京城这个圈子,今日湛亲王提拔他做了户部侍郎,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会把握住,努力成为湛亲王的左膀右臂。
只是可惜了苏姑娘,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居然出了这种事,这个恩情他只能铭记于心且日日为她上一柱香。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被叫来议政的几位老大人俱是被皇帝的一口鲜血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在商议如何处理边关流民,你一言我一语争起来了,皇帝情绪有些激动,岔了气随后咳出一口鲜血。
萧玄彼时正在陈贵妃处同母亲说话,得了宫人的禀报火急火燎地赶往养心殿。与一同守在宫门口的几位大人了解了事情经过,不由得眉心蹙起,扛不住了吗?
“王爷,王爷,您慢些,您慢些。”宫人喊着慢点慢点,显然前头的人根本慢不了,哗哗的脚步声从院门外跑进来。萧炎到了门口,整整衣冠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二弟,父皇怎样了?”
“我也是刚来,只听说太医一直在里边看护着。”萧玄如实说完瞧见萧炎的肩膀微微落了一下,有一种终于放松的感觉。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位兄长为什么紧张为什么放松,怕是一场争斗要来了。
“还好还好。”萧炎连声说着还好,又转头问是哪位太医在里面,能不能确保皇帝安好。脑子里电光火石地就想到了苏氏医馆的那位大夫,原本觉得还要细细筹谋,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了。
门开,太医院医正小心地领着两位太医出来了,随后门关上,他也被围了起来。
“杨医正,父皇怎么样了?”萧炎上前一步遮住了杨医正的所有视线。
“炎亲王,这……”
“不要粉饰太平,本王要听真话!”
“情况不容乐观,但是臣会带领太医院所有人等竭尽全力救治圣上,死而后已。”
“起来吧,本王知道了。你们一定要竭尽所能救治父皇,若有懈怠以死谢罪。”
“是。”杨医正说完小心地拦住了萧炎要去开门的动作,小声地说道:“炎亲王,圣上复活药已经睡下了,现在听不得一点响动,还请王爷体谅。”
萧炎没说话,负手立在门口倒也没再去开门。
“几位大人请回吧,今日未曾议好的政事改日再议。”萧玄转身给几位朝廷重臣说道。
五位大人里头就有老王爷,他回头看了萧玄一眼,意味深长。
“皇兄,母妃还等着父皇的消息,我先走一步。”萧炎听完摆摆手,萧玄离开养心殿,到得殿门外的走廊上,老王爷正等着他。
“叔父可是有话要对湛儿说?”
“本王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父皇的情况不容乐观。上次昏迷不醒的时候本王看着就有些危险,最终被薛神医给救了回来。不过当时薛神医就同本王交过底,圣上若是一旦再出现病症就是凶险之症,药石无医。”
“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本王今日就准备问一问你父皇关于立太子的事儿,结果事不凑巧。”老王爷说完叹了口气,“如果稍有不慎,这皇宫还有京城非卷起来不可。”
“是,多谢叔父提点。”萧玄被说的心里也是一阵紧张,一次汤泉宫,一次父皇昏迷都让他体会到了皇权争斗的残酷。同样的事情,他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