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歌从马车上下来,仰头看了一眼天香楼的牌匾,易王爷已经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这里自然也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你让艾虎驾车先回去,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绸缎庄。”临进门时,苏天歌转头跟丁香嘱咐着,也是让她不要跟进去。丁香点头应下,她才跳脚进了门。
这里的格局倒是没有变,还是从前易王爷在的时候的那种富丽堂皇。不是饭点所以食客不多,掌柜得了令等着苏天歌,所以见着她进去也没有多耽搁便领着人上了二楼雅间。
“爷,您等的人到了。”掌柜的敲了敲雅间的门,门里应了一声,他开门把苏天歌让进去关上门转身走了。
萧炎坐在从前易王爷最喜欢的那张镀了金的圈椅里面,见着苏天歌进来伸手指指一旁的椅子,“苏庄主,咱们坐下聊。”
庄主?苏天歌心里多少猜到萧炎为什么找她了。
“谢王爷。”她缓缓坐下没有说话。萧炎也倚着椅背把玩手上的两颗核桃,哗啦哗啦的声响不时传出来,让屋子里多了一分压抑。两人在较量,端看谁先开口。
苏天歌相信萧炎会忍不住的,这么多年她最大的本事不是用毒不是行医而是忍耐。
“苏庄主,你就不好奇本王为什么找你来吗?”萧炎停下手上的动作,坐直身子看着苏天歌,脸上带了一丝探究。
“自然是好奇的,只是王爷不说,我也不方便过问。想来您不说有不说的道理。”
“牙尖嘴利,本王深刻体会到当初方仲安那些抓耳挠腮的痛恨从哪里来了。本王向来快人快语,就有话直说了,本王想要你手中千手山庄的那九把秘钥。”
东西只有一样,却已经有三个人明确表示想要了,而且她这个持有者似乎谁都得罪不起,这道让她犯难了。
“王爷既然提起来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虽然是庄主,可是那九把秘钥却不归我管。而且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曾经的主人回来了,也要想我讨回去。”
“你说不平老人?本王已经跟他照过面了,不过是藏在暗夜里的老鼠,也敢跟本王抢东西。”萧炎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又冒了出来,仿佛所有挡了路的人都该死。
苏天歌微微敛眉,对于皇位,萧炎并不甘心。
“苏庄主,本王现在回想起来,想必当初那么多胜券在握的事情结果都一败涂地,都跟你脱不了干系。就连老山口的金矿,本来也是本王的囊中物,结果也被你拱手上交国库。如今本王不过同你讨几个钥匙,你该不会还打算让本王空欢喜一场?”
“王爷说笑了,老山口金矿挨着京城,天子脚下,更何况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要收回,我一介草民岂敢不从。还有您说的这九个钥匙的事,我也说了,我只是庄主并不保管它们,而且我已经打算交还给不平老人了。毕竟我一个深宅妇人,拿着这些贵重之物不太合适,不平老人也说会回去重新执掌庄主之位。”
“那你现在把它们给本王,到时候让不平老人朝本王要。”萧炎不耐烦与人说这么多,更何况是跟一个让他看着就心情不甚愉悦的女人。
“这……恐怕不妥吧,毕竟我还是千手山庄的庄主,山庄的里的东西并不是我私人所有。就算是想馈赠给王爷您,也要长老会一致同意才行,要不我先给几位长老写信询问一下,他们若是都同意那钥匙自然也会双手奉上。”
“听苏庄主这意思就是不打算给了?很好,本王本也不是强取豪夺的人,本王今日让你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罢,萧炎摆了摆手,从侧面的帘子后走出来一个人,捧着一个盒子过来放在苏天歌身边的桌子上。
“你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本王。”萧炎往后一靠,又开始哗啦哗啦转动手里的核桃,一副成竹在胸的闲适。
盒子里放着一沓很厚的信件,都没有注明写信人和回信人,也没有称谓。反复来去就是在说一件事情,千手山庄有一个藏宝之地,两人如果联手就可以拥有这座宝山,称谓富可敌国的存在。
“前日庆国公的书房失窃,想必丢失的东西就是这些信件吧。”苏天歌放下信纸并没有多少表现出多少吃惊来。
“是啊,本王在追查苏先生留下来的余孽。”萧炎说道这里看了一眼苏天歌,“没想到偶然发现了这个,你说着则能让本王不感到意外。”
“您让我看这些信件目的为何?该不会想要挟我交出秘钥,若是不从就告发庆国公吧。”苏天歌说完捻了捻袖口的云纹,“王爷也知道,国公爷并不喜欢我这个儿媳,我也没那么高尚。您若是这样打算可能要满盘皆输了。”
“不,本王的意思是咱们两个合作。本王只要秘钥不要山庄,你还是山庄的主人。至于这些信件本来也证明不了什么,安国公小心谨慎也没留下任何跟他有关的信息,本王也不会蠢到拿着这些东西去告诉皇上。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本王的提议,毕竟本王知道和掌握的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
说罢萧炎摆了一下手,“本王虽然接受了天香楼,可是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厨师也还会那一个。天香楼的酱牛肉依然是那个味道,厨房里已经给庄主备好了一份,你带回去正好可以宽一宽庆国公的心人,让他稍安勿躁。”
离开雅间,丁香正等在一楼对着两个大食盒发愁,“姑娘,掌柜说让奴婢带回府里让大家尝尝。”
“嗯,带着吧。”
“可是这要怎么拿?一个奴婢就提不动了,两个更是没办法了。”
“那就让天香楼的伙计直接送到府里,就说是炎亲王请客。”说罢她出了天香楼,比起这些她更关心沈煜衣服上抽掉了线的腰带。衣服完好无损,只有腰带上的花纹那天救人的时候抽了丝,她记得绸缎庄里有同样的布料。
“这样的布料原来是有的,不过几个月前有一位先生过来预定了,定金交过却迟迟没来取。姑娘若是要,我这就给您拆了封拿过来。”
“不必了,你留意一下下次进一批同样的货。”苏天歌转身进了后头,掌柜的恍惚想起,那个人跟姑娘还真是长得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