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妹妹,你这脸上怎么了?”沈紫妍想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指着林小柔的脸大叫起来,随即又被那整个肿大了一圈的脸牵动了幸灾乐祸那根筋,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子终于有人比她难看比她丑了。
“怎么了?我就是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林小柔揉着眼睛,除了一种没有睡醒的感觉外,哪儿都好好的啊。沈紫妍笑够了从梳妆台上拿下来镜子让她自己看,只消一眼,林小柔差点把镜子摔了。
“咱两一块出去玩的,怎么刚回来你就这样了?是不是沾到什么东西了?”
“咱两同进同出的,就连吃的东西喝的水都是一样的,没道理我变这样你却没事啊。”林小柔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目光一下子就看见了茶几上那盆已经半开了的妖艳的花,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转头对沈紫妍说道:“兴许是我不注意,今日就不出去了,一会儿让大夫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试试。你把那盆花搬到窗台上晒晒太阳。”
沈紫妍笑着走到茶几旁,瞧了一眼那盆花,“这什么花,颜色开得这么怪。”说罢捧着那盆花放到了阳台上,迎着阳光,那蓝色的花瓣上起了一层荧光,沈紫妍不由得伸手拨了一下那层荧光。
“这花开得时候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过要离得近下才能闻得到。”林小柔转头看着沈紫妍的动作,只见她慢慢凑近了那朵花深深闻了一下,“我怎么闻不到。”转过来的脸上完好无损。
“你再试试?”
沈紫妍忽然就从林小柔这半带挑唆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异样来,她微微放低身子却猛地抽身离那盆花远远的,“妹妹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我去给你叫大夫去。”说罢转身走了,出门到了院子里就是憋不住一阵狂笑。直笑得屋子里的林小柔咬牙切齿。
她瞧着那盆花越看越害怕,可是连着试了好几个人都没事,她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花的关系才变成这样的。来看诊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让她少出门,少吃辛辣食物。白日里毫无感觉的红色到了夜间变成让她难以忍受的瘙痒和肿胀,似乎她的整张脸只要碰一下就会嘭一声炸开,可是不碰那瘙痒就像脸上爬满了蚂蚁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的皮肉,骨头深入骨髓。
一盆一盆的凉水,一张一张浸了冰水的凉帕子冰敷着脸,才能让她好受一些。五更天,鸡叫三遍,那种瘙痒和肿胀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整张脸又回到那种没有一点感觉的红肿。仿佛她经受了一夜的折磨只是她的错觉。
“姑娘,您要不要让世子妃给看看?”被折腾了一夜的丫头疲惫地靠着门框问道。
“找她作甚。”林小柔冷哼一声,霍一下子站起来瞧着窗台上那盆花越看越害怕越看越气愤,抬手拿起一个杯子砸了过去,哗啦,嘭。茶杯碎裂,花盆跟着应声掉在地上,花枝还有泥土搅在一处看着竟透出一丝恐怖来。
“把它弄走,把它弄走。”
丫头兜着那些泥土花枝还有碎裂的花盆出了客院,往后花园里走,迎面走过来两人,“见过世子妃。”丫头规规矩矩地行礼,苏天歌瞧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问道:“从哪里收拾出来的?”
“林姑娘房里。”
“绿萝。”绿萝点头应下,接过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回去吧,别人说。”小丫头应下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来小声说道:“林姑娘因为这盆花弄得脸上都是红肿,晚上折腾了一晚上没休息。世子妃还是不要碰这个东西的好。”
“知道了。”苏天歌应下来,看着小丫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头看看绿萝手里的花枝,“找个空旷的地方种下来。”绿萝应了拿着东西有回了后花园,苏天歌慢慢往院子里走,这个林小柔倒是个硬骨头,不过奇痒和肿胀只是开始,若是再碰上着凉发烧,那可就能要人半条命去。
且看她能忍到几时。
因为敷了一晚上冰水,所以午后睡完觉起来,林小柔一连几个喷嚏之后,开始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嗓子眼里更像被人塞了一团棉纱,呼吸不畅,呼出来的声响就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时的声音。
张着嘴呼吸也只能让她吸到一点点空气,唯有打喷嚏后的瞬间她才觉得好受些。昨日给他看红疹的大夫又来了,开了一些治风热的药,一碗药喝下去难受的症状并没有减轻。白日里只是受感冒折磨,可到了夜间,瘙痒肿胀还有呼吸困难,头晕眼花一块找了上来,她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扒着床沿只能嗬嗬地憋气,偏偏脸上又是钻心的痒,她再也忍不住了,滚他的自尊心在性命和美貌面前,一文不值。她拢着厚厚的斗篷,疯也似地往沈煜和苏天歌的院子里跑去。守门的绿萝接着灯笼的光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跑过来,越过她就想往院子里冲,她上前一脚踹过去,倒被对方给躲开了。
“我要见,要见沈煜。”几个字几乎要了她半条命,说完人就趴在地上只剩嗓子眼里嗬嗬的出气声。
绿萝上前给她喂了一粒药将人又扛回她自己的屋子,瞧着林小柔半死不活的样子,绿萝也不由得佩服苏天歌的手段。什么叫自食恶果,她在林小柔身上看到了。
翌日醒来的林小柔除了还有些鼻子不通畅外,嗓子里暗中憋闷的感觉没有了,她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拿来镜子,照了一下就嘭地一声摔到地上。被摔得变形的铜镜,凹凸不平的面上尽是她红肿难堪的脸。
“世子妃,您昨日何必让奴婢给那林姑娘喂药?让她直接来求您不好吗?”
“一来我不能让她饶了我们的清梦,二来她并没有被治的服服帖帖,成功来的太容易就通常不知道珍惜。昨日要是治好了她,今日她说不得就提着剑砍进来了,这样大动干戈非我所愿。”苏天歌摩挲着杯子沿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看是你的耐力好还是我的手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