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看着牛杨脏兮兮手上的一管银色圆柱体，视线扫过牛杨还算高挺的眉鼻，拿了那管口红放进了自己口袋。
“谢谢。”
“谢什么啊，你是我媳妇儿。”牛杨乐呵呵的笑起来，透出点乡村人的朴实。
白霜唇角轻勾，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等白霜一走，张三花就哭喊了起来：“我是造了什么孽，你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吃完饭碗筷都不知道收拾！”
接下来一小时内，张三花把白霜的‘罪行’全控诉了出来，说到愤懑的地方还狠狠拍了几下桌板。
牛杨把筷子一扔，呵斥了张三花：“行了！买她来是给我用的，不是给这个家干活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其他的少说点。”
至少人没跑，乖乖呆在家里就行了。
再说了，白霜长得漂亮还耐看，还想奢求些什么？
牛杨瞥了眼安静吃饭的家俊，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给家成递了个眼色，家成放下筷子跟着牛杨去了祠堂。
门一关，父子俩便在里面商讨好了全部的事情经过，牛杨抽了口旱烟，缓缓吐了口难闻的烟圈。
“这事我知道了，没伤着什么人就行了，对了，她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吧？”
家成摇头，“我问过周围邻居，说没人出来，我在家的时候也一直盯着她，她没机会出门。”
“那就好，”牛杨用烟杆敲了敲垂着脑袋的家成，“别急啊，以后等你赚了钱，多的是女人往你身上扑。”
家成想去白霜颈部比白面馒头还白的皮肤，点点头，眼里透着精明和算计。
也无怪牛杨天天在外面喊家成是和他最像的一个儿子。
白霜这几天都是擦的身子，也没能好好冲洗一回，但看在还有牙刷牙膏的份儿上，白霜就没有计较那么多。
她又从橱柜里搬了一床被子，即便要和一位陌生男人挤一间房也不要紧，自己睡自己的就好。
如果……牛杨还想干点什么其他的，白霜摸到枕头下的红绳。
眸光渐冷。
睡觉前，白霜还看了本书，是从房间里翻出来的，讲如何种植好小麦，照例看了五页之后，白霜放下书，解开头巾躺进了被窝。
这里风沙大，天气干燥，不戴头巾的话风沙就容易脏了头发，她可不想洗干净的头发又被弄脏。
刚睡了没一会儿便有人带着一股烟酒气息闷了上来，牛杨压着白霜，手不安分的动着想要掀开白霜盖的被子。
房间内没开灯，一切都处于黑暗之中，白霜摸出枕头下的红绳，手肘朝着牛杨最脆弱的面中来了一击，随后红绳绕过牛杨的脖颈狠狠用力一拉。
牛杨连闷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窗外天雷滚滚，巨大的闪电像是劈开了天幕一般，分割开上下两个世界。
清晰了一切。
照亮了白霜用力到绷紧的肌肉，照清了牛杨用力挣扎的模样，以及脖颈绷起的青筋，面色涨紫，眼球突出。
一场泼天大雨落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六点才停。
张三花照例早起喂猪，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院子中央面色青白没有声息的牛杨，男人脚上连鞋都没有穿，衣着被雨水打湿，露出的脖颈处有一道深色的痕迹。
张三花像是哑了一般，慌不择路的往牛杨身边扑，等颤颤巍巍伸手感受不到牛杨的鼻息后。
老太婆往后一倒，像是失了心魂，扯着嗓子喊：“我儿啊！我儿啊！牛杨！”
张三花的嗓音像是被劈过的柴一样干枯粗糙。
另外一个房间的三人听见了声响也急忙穿好鞋跑出来，等看清了院内的模样之后，一群人围着牛杨哭。
张三花看着院内牛杨房间，哭干了泪，房间内的白霜却没出来。
她起身就要往白霜房间走，又被家成拦住，他让牛建芳去隔壁请人过来帮忙，隔壁的听闻消息很快就来了，一群人浩浩荡荡挤进了大院。
等看清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牛杨时同时面露诧异，一群人面面相觑。
隔壁的牛伟踩着地面的泥泞走近了两步，“这是……”
张三花嘴唇苍白，哆嗦了好半天，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最后还是家成站出来说明白的。
牛伟听完，看了眼唯一一扇紧闭的房门，难以置信地开口：“是……那个女人？”
显然他也不敢相信。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来的力气。
家成面色冷凝，盯着地面上一抹刺眼的白，半天没说话。
他不确定，那女人虽有那样的力气但不至于能这样对抗一个成年男性，可牛杨的的确确死了，呼吸都没了。
白霜穿好衣服刚推开门，便对上了院内大大小小一片人，她有些诧异：“怎么了？”
她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看了一眼，皱着眉，“里面是……”
她走近了两步正要去掀白布。
张三花猛地跳起来掐着白霜的脖子把对方往地上扑，直到白霜被掐的要背过气，才有人来拉开两人。
白霜咳嗽了好几声才回过神，哑着嗓子开口，狠狠盯着张三花，做足了一副什么都不了解的模样：“你凭什么掐我？我是牛杨花钱买来的媳妇儿，你没资格打我！”
说完，白霜又咳嗽了好几声，她站起身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家成抿嘴，将白布掀开，给白霜看了里面的情形。
白霜好似被吓到，往后退了两步，她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昨天我们……那个之后，他说他要去外面抽烟。我说雨太大了别去，他说他去茅厕……”
“后来我睡着了，今天，今天起床没看到他，我以为……”
白霜没再说了。
牛伟瞥了眼白霜脖颈上红红紫紫的一片痕迹，也料想到了昨晚的激烈，收回了目光，“行了，把村长请过来！”
张三花坐在地上，拍打着地，“我的儿啊！上辈子是倒了什么血霉，娶了一个光能看不能做事的女人，刚好上没一天就死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杀的，我拿着菜刀也要去把那人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