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一出身体,江火整个人瘫软在夜摩天的怀里,却还是不曾醒来。夜摩天心疼地将她搂的更紧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来,真的会痴傻吗?”这是他唯一担忧的问题,却还是昧着良心问出口。
“皇后娘娘体质不差,兴许不会痴傻,但陛下还是要谨慎娘娘一些。以免她醒来,是另一种样子。”南尘好心提醒。
夜摩天开始慌了起来,如果,她醒过来,发现他利用手段将她带来这里,一定会与他再次反目,那他就再也得不到她了。
“南尘,我要苗疆最毒的情蛊。”夜摩天突如其来这么一句,南尘惊得半天回神,道:“陛下,情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朕知道,但是为了朕所爱的女人,值得。”他说着,轻抚江火的娇颜,笑了。
南尘无奈,摇头。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夜摩天。
夜摩天看着红彤彤的药丸,疑惑了。“这是什么?不是说下蛊吗?”
“这是忘情水和天山雪莲制成的忘情丹,这一粒下去,皇后娘娘这辈子都是风雨国的皇后。”南尘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都怪怪的。
“好,朕就要她一辈子做朕的皇后。”夜摩天心情大好,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将它放进了自己嘴里。
南尘吓坏了,本想制止,却见他转而对着江火的樱唇,吻了上去。
“水。”夜摩天唤道。
南尘忙递上一杯水,夜摩天噙了一口,对上江火的嘴唇。
等一切就绪,天色已经接近后半夜,东方开始有隐隐白光。南尘撤去,夜摩天在江火身侧合衣躺下。
江火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她不仅没了从前的记忆,还变成了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与当今皇帝有着婚约的闺阁女子。
身在风国的漓江,却浑然不知,爱妻早已不再属于他。江火变成了江锦儿,就连容貌都有了很大的改观;甚至,她的武功都还在,她的习性都还在。只是,一个没了记忆的人,心里是空白的,一切得从头开始。
当各国都处在和平时期,漓江毅然再次踏进了风雨国。这一生,唯江火不爱,她是他的妻,他的命。
夜摩天每逢下了早朝,便往尚书府跑。他教她射箭,陪她开心。
此刻,尚书府的后院,变成锦儿的江火,为了强身健体,提升武力值,正在练习射箭。她已经掌握了夜摩天教导的射箭要领,能成功将沉重的玄铁箭羽射中靶心。虽然,距离远远不能跟夜摩天所射出的距离相比,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小姐,歇歇吧!喝碗冰镇酸梅汤。”丫鬟阿碧眼见江火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便一边劝她休息会儿,一边掏出锦帕给她擦汗。
江火大大咧咧的性子始终不曾改变,接过阿碧递来的锦帕胡乱的擦拭几把,而后走上前将一碗冰镇酸梅汤咕咚咕咚饮尽。
“好喝,阿碧你手艺越来越精湛了!”江火勾唇,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阿碧傻乎乎的笑,被夸的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嬷嬷甩着帕子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唤道:“小姐,今日中午想吃点什么菜肴?奴婢好让厨子准备准备。”
江火不知怎么的,打心里不太喜欢这些嬷嬷们,微微蹙眉,问:“我爹呢?”
嬷嬷一脸谄媚的笑,“小姐有所不知,老爷今日忙于国事,午膳不回府吃了。”
“这样?那就随便弄两道菜即可,做什么吃什么。”江火很随意的挥挥手。
嬷嬷又道:“那怎么成?小姐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让厨子做就是,哪能委屈了自己个儿?”
江火嘴角一抽,觉得这嬷嬷今天很奇怪,对她热情谄媚的有些过头了。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了想说:“本小姐一会儿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中午就不在府里吃了!”
嬷嬷见江火这么说,自然不敢有所异议,应了声躬身退下了。
待她退下后,江火自言自语的疑问道:“奇怪!嬷嬷这些天吃错药了?好端端的,怎么这么热情?”
“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夫人去世的早,现在小姐又是未来的皇后,她呀当然得算计着巴结小姐您了。”阿碧笑吟吟地说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着嬷嬷离去的方向瞥去。
她的话,说到了江火的心坎里,一脸的傲气,接道:“也是,本小姐高贵着呢,才不会跟她一个奴婢计较。”
阿碧见自家小姐,没生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在富人家里讨生计,真不是个简单的活。还好这家小姐是被撞了头,失忆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江火凑近阿碧的脸上,看她呆愣着,好奇了。
“没,没什么。”阿碧讪讪的呼唤出声,一脸怕怕的样子,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主子发现了。
江火深呼一口气,平静的说:“今儿个射箭到此为止,去差人抬几桶热水,我要洗澡。一会儿去街上。”整天待在府里,她快要发霉了。
阿碧应声而去,江火回了房间。看着自己的闺房,感觉到一种异常的陌生。这不是我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吗?为什么失忆,竟然在原来的地方生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呢?就在她郁闷间,阿碧进来了。
“小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好,知道了。”江火直言应声,人已经大步跨出房间。
京城街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江火带着阿碧一前一后穿梭于人群之间,前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后者看到吃的流口水看到好玩的走不动路。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边有耍杂耍的,我们也去看好不好?”突兀的,阿碧一手拉住江火,一手指着前方被人围着的地方,大呼小叫起来。
江火蹙眉,对耍杂耍的提不起兴趣,但感觉这街市异常的熟悉,不禁疑问:“阿碧,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偷溜出来,逛街。”
一时间,阿碧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小姐,以前,也……也没有经常出来,就是……”
“就是什么?”江火更加惊疑。
阿碧眼睛直转,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条妙计。笑言:“以前,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带小姐出来看过花灯。”
“真的吗?”江火再次确认。
“当然是真的。”阿碧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江火最终还是信了她的话,却被她拉住了衣袖,一脸的哀求之色。“小姐,奴婢真的想去看杂耍的。”
江火看着阿碧稚嫩的脸上满是憧憬之色,最终到嘴边的拒绝生生吞了回去,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江火和阿碧拨开人群,看到正在耍杂耍的时候,只感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为什么,这些东西以前好像都见过,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的调皮,是不是经常偷偷背着爹爹出来?
耍大刀的是个汉子,满脸络腮胡子,却没有想象中的一身膘肉随处发颤。他似乎很瘦,如果不是胡子的原因,应该是个俊朗的男子。
一场杂耍结束,人们纷纷拍手叫好。
不一会,他放下刀端着一个笸箩,开始向围观的人群收钱。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他在嘟囔什么。
那厢,围观的人们看杂耍时大呼小叫,一听说要赏钱,立刻做鸟兽散。
等收到江火和阿碧面前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动,看着笸箩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江火动了恻隐之心。
“阿碧,出门的时候,你带银子了没?”江火转而看向阿碧。
阿碧撇撇嘴,无奈道:“奴婢带的是平时积攒下来的碎银,可是……”
不等她说完,江火已经将手伸在她的面前。“都给我,回去还你。”
阿碧考虑了一下,磨磨唧唧,将钱袋放到她的手里。
江火打开钱袋将碎银倒出,递给那汉子的时候,那人却没有收银子的意思,而是目不转晴地望着她出神。
“大哥,给你。”江火再一次将碎银,举到他面前。他还是不收,盯着江火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阿碧看出了不对劲,轻轻拉了江火衣袖一下。
江火没有动,却听到那汉子沙哑着声音唤道:“火儿。”
见他有些奇怪,江火没了耐心,直言回道:“什么火儿,我是锦儿,江锦儿。”
不,她就是火儿,虽然容貌变了,可是她的声音明明就是火儿的声音。漓江在心里疑惑,当听到她称自己是江锦儿的时候,希望瞬间破灭。
“小姐,我们回去吧,老爷该回来了。”阿碧谨慎地看了一眼,伪装起来的漓江,拉着江火的胳膊往一边扯。
江火将碎银塞给漓江,与阿碧一起离开。
漓江看着两人的身影,仍是有些猜疑。身高,声音,明明就是火儿啊,可是她的眼睛,她没有火儿美。转身失望地收起杂耍的行当,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来这里已经近两个月了,为了不让夜摩天的人发现他,只好乔装打扮,以便寻找火儿。如今,两个月就要过去,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夜摩天,你到底把火儿弄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火儿。你一次一次地将火儿从我的身边抢走,一次一次将我们分开,可是,火儿都不会爱上你。因为她是江火,是漓江的妻子。他提着行当,一步一步朝着西街的庙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