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点头,王松弋的建议很妥当,也似乎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是她还是不想过多的和王松弋有交流,是不想也是累了。
二人达成一致,齐齐绕去了北门口。
果然北门口是王相的门生顾大人把守严查,他见到王松弋,连忙见礼,王松弋对他还了一礼,指了指萧婵,“我的随从。”王松弋说的随便,只是哪里有随从是女子。
那位顾大人虽然对半遮着面的萧婵好奇,但见是一位女子,弱不禁风,也不像匪人歹人,便也不盘问,卖给了王松弋个情面,点点头,放他们进了城。
进了城后,萧婵看向王松弋。
进了城,就跟别处不一样了,这里的人都认识她萧婵,和王松弋,他们二人前段时间未成的婚事大家一定还没有忘记,现在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话,指不定还有什么留言蜚语会传出来,她不想让尹泽锦听到不好的事情,只是现在更不能让皇上听见,否则萧家和王家恐怕又要遭殃。
这个道路王松弋难道不知道吗?
王松弋对她道,“送人总要送到家门,我送你去皇宫后门口。”王松弋假装没有别的顾虑,还是跟她出城一样的理由,就是安全送达。
萧婵还没说话,一队人马忽然从长街的尽头疾驰而来。她看得清晰,正是莫言,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对王松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应付他吧!应该得了你从北门进城的消息,冲着你来的。”
王松弋点点头,莫言来得太快,他的身份不可能跟随她一起躲。
这个莫言,汶河南氏的事情没有办妥,这就纠察着进城的人了,尤其是他,明明了正大光明的从正大南门走的,却偏偏绕道了北门,确实让莫言怀疑了。
萧婵拐进了一处背街的拐角,须臾,从一户人家的后院墙翻了出去,向皇宫走去。
她刚离开,莫言带着的一队人马便来到王松弋面前,他勒住马缰,不下马,在马上对王松弋拱了拱手,盘问道,“王公子,从南城回京,为何不走南城,反而绕到北城进门?”
莫言自诩是皇上的人,也带着皇上的命令,自然不会拖泥带水,一开始便开始发问。
王松弋温和地对莫言一笑,“我出门办事儿,给北城的顾大人捎了一块砚台,顺便送给他。”
王松弋没有犹豫,依旧是那般的温和,莫言那般精明之人,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的慌乱。
莫言眯起眼睛,审视地道,“听说王公子还带了一个人回京,那个人呢?”他知道王松弋这样的人,旁敲侧击只能让他有更多的思索的时间,倒不如直接问。
王松弋微笑,“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莫言大人说的可是三公主和长公主府的欧阳郡主?她们在我身后,我先进城了。”
莫言摇头,“王公子是聪明人,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们,还有一路跟随你身侧的另一个人。”话落,他补充道,“王公子不会没听说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吧?”
他早就得到消息,王松弋一直和一个女子同行,而且行为很是默契,只是那女子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王松弋闻言顿时笑了,“莫言大人说的是我爹的侍妾?”
莫言一怔,须臾,沉下脸,“王公子,这话从何说来?”
“这本是我家府宅的私事儿,不方便说,但是莫言大人看起来是有公务在身,要盘查过问。我就只能略微透露点儿。我爹宠的一房小妾家在南阳。我出京处理产业,她听说了,征求我爹同意要跟随我回家省亲一趟。未避免外人知晓笑话,便乔装了一番,不敢声张。”王松弋看着莫言,“就是莫言大人恐怕自己也有一位娇房小妾在宠,你应该了解,男人最受不住绕指柔,我爹也不例外。”
王松弋无可畏惧,这上京城那个男人没有几房侍妾,有明摆的,还有暗地的,虽是普遍现象,却也是公开的秘密,现在王松弋直接说是王黎的侍妾,确实让人不得不信服。
莫言脸色一僵,如此天衣无缝的作答,既然是王相的小妾,到让他没办法再盘问了。
“若是莫言大人不相信的话,不妨跟我去王相府找我爹对质一番。”王松弋微微一笑,“我爹虽然觉得有碍颜面,但一定不会说假话耽搁莫言大人办案的。”
王松弋说的坦然,他自然知道以莫言的身份,是不会去当面质问的。
莫言打量王松弋神色,见他态度坦然,眸光清明,他自知他城府颇深,甚是聪明机智,他带的那个女子就算有疑点,此时他也抓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真去打到王相府门上找王相对质?得罪了王相,以后就没了颜面,对他没什么好处。思索之下,缓下脸色,笑道,“王公子向来是君子,言必出行必果。我自然相信你。不必找王相对质了。”
王松弋点点头,拱手告辞,“离家三日,我需赶紧回府禀明家父。莫言大人,改日松弋做东,请你喝酒。”
“好说!”莫言也拱了拱手,王松弋确实抓住了他的死脉,他无官无职,只是皇上的幕僚而已,现在这样出来办事情,他们的恭敬也只不过是因为皇上,只是他却没有权利入别人的宅门质问莫须有的甚至是私密的家事。八壹中文網
王松弋转身向王相府走去,他相信萧婵有能力回去,其实很早萧婵就想甩开他了,现在不得不分开走,萧婵一定有她的安排,他现在引来了莫言,又解决了莫言,应该就是对萧婵最大的帮助了。
莫言看着王松弋离开,一张脸沉了下来。从远远看来,那个女子的身影与太子身边的萧婵极为相像。可惜他还是来得晚了,没抓住人。北城的顾大人是王相的门生,这件事怎么被他给忘了。
萧婵很容易地来到了皇宫后门。
后门的守门人见到她,顿时惊喜不已,谢天谢地悄声道,“萧婵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小童子就没救了。”
萧婵一怔,“怎么说?他怎么了?”
小童子是在青竹苑,怎么这守门人都知道了,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萧婵心中不安。
“中午的时候,太子殿下醒来了。小童子他……您快回去吧!我和小童子私下交情不错,不想他出什么事儿,但是太子殿下的脾气您知道,他醒来后,不见了你,只见到小童子,当时就怒了。小童子几乎吓破了胆子,只能实话实说您出府了。就在不久前,我也被太子殿下招去了青竹苑询问你怎么离开的,小童子如今在青竹苑跪着呢。”守门人压低声音道。
萧婵大致也明白了,这是小童子一起的人,想来小童子也是聪明的,知道她会从这个门回去,安排了自己的人提前把消息传出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萧婵点点头,进了后门。
她没想到尹泽锦竟然中午就醒了,比她预计的药效早了半日。她一直觉得一定要赶在药效消散之前回来,才不顾王松弋劝阻,一路不停奔波,没想到还是回来得有些晚了。
回到青竹苑,站在东院门口,一眼便看到小童子低着头跪在院中的树下,落叶落了一层在他身上,显然已经跪了许久。
这样的天气,乍暖还寒。地面的寒气还是极其重的,若是这样跪一日的话,小童子没有武功,他的腿不废了也会伤了筋骨,幸好中午到此时才只是半日。
萧婵在东院门口停顿了片刻,缓步走进了院中。
尹泽锦就算是醒来了,她也有理由,毕竟她又不住在宫里,前日也是尹泽锦突然找她进宫,反倒是打乱了她一开始就有的计划。
小童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萧婵回来了,动了动嘴角,苦兮兮地看着她,萧婵给他的药,还没有来得及给尹泽锦喂,自己就已经受罚了,只不过惠贵妃没有过来,宫里其他人也没有来,小童子自觉还是完成了任务的,只不过自己被罚,实在委屈。
萧婵对他点了点头,进了屋。
“你还知道回来!”她刚到门口,尹泽锦恼怒的声音忽然从里屋传出,一个茶盏从里屋扔了出来,对着她迎头砸下。
萧婵到底是疲劳过度外加身体虚弱不堪,动作还是不太利索,躲避得慢了些,茶盏擦着她的胳膊而过,撕裂了皮肤,一阵钻心地疼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身子被刮得倒退了一步,倚在了门槛上,撞得门“咣当”了一声,同时茶盏摔到了地上,一碎数瓣。
她捂着手臂,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些,尹泽锦砸来的力道,与昨日她砸尹泽锦时不同,这是灌注了内力的,萧婵想着自己反正也躲不过,更不想过多的给尹泽锦解释,倒不如受伤来的直接,反正尹泽锦伤害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萧婵更是知道,尹泽锦在看见她受伤是,其实对他是多么的折磨。
或许她才是最狠心,最残忍的人,是这个男人,萧婵似乎都不曾有过心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