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要人命的武器,用来象征爱情,会不会太血腥了?”武昊鄙视地哼一声,又讨好的说道,“如果师叔拿点儿什么东西来给你交换,可否给我也做一个?”
萧婵冲武昊挤了挤眼睛,“不行,不要贿赂我,再多银子都不成,再说了你是元照国第一高手,尹泽锦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再加上你的这些兵器炮火,你还需要这个。”
“算了,我是不会拿银子跟你换掉。”
“我本来也好没想,你的银子不都搭到兵仗作坊了?你还有银子?”
“这里你说要帮我的,结果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都让你骗光了,结果你还只想着你们自己。”
“说骗多难听?我和尹泽锦是一家人的,我们的银子都是在一起的,如今在这里自然是没有办法给你的,等我们凯旋而归,我一定让尹泽锦加倍还给你。”林七爱不释手地抚了抚那对护腕,又放回了木匣里,照原样子系好锦缎。锦缎上面的花色是玫瑰花,其实有点儿恶俗,可她就是一个俗人,在所有的花卉之中,也就玫瑰代表爱情,因此,她俗气的认为,玫瑰是最适合她和尹泽锦的。
她看了看武昊,难得见他如此无赖一会,还真的是很好笑,不过这对护腕是绝对不行的。
这两个月来,她一直住在都平,整天为了大战和武昊一起做火器研究。尹泽锦得了时候,偶尔过来看她,差不多一周一次。如今大战终于拉开,她又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了,想想,她的唇上不知不觉就挂上了笑容。
两日后。
萧婵跟着一行带了重型军械的队伍过了滦河,很快就可以抵达沙群塞了。萧婵今儿乐性大发,骑在马上一路用玉笛吹奏《醉渔唱晚》,曲意深长,洒脱风流,笛音铺展了一路的夕阳碎金,让本就走得不快的军械队伍,心情都明快了起来。
北方这个时节已经快要入秋,夕阳仍暖,可早晚风凉,萧婵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心生感慨。
不过不多时前方来了来了一位士兵,到武昊的耳边说了些什话,武昊紧皱着眉头。
萧婵看得出来,看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那个士兵来的方向应该就是军营了,难道是军营里的事情?不告诉她,是不是尹泽锦有什么事情了?萧婵脑子里面出现了无数的可能。
“怎……怎么了武昊。”萧婵见他们说完,马上问道。
“你可认识一个叫小布的人?”武昊说道。
萧婵马上点一点头,她这一路,全军营的新人是的人加起来不到五个,小布自然是其中一个,而且他可是和萧婵一个通铺上睡过觉的人,她怎么可能忘记了。
“他和其他几个人,当逃兵了,被尹泽锦抓了回来,应该是要处斩了。”武昊声音很沉。
刚刚听到小布是后勤之人,武昊想到,萧婵说她混进来也是在后勤,没想到真的认识。
“逃兵?处斩……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萧婵有些发楞,喃喃自语着。
“这个节骨眼上要当逃兵的,还能有什么原因,十有八九就是被收买了,或者干脆就是敌方的人,现在他们开始行动了,现在你知道陛下一直不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的原因了吗?人心叵测,若是让他们知道了皇后娘娘也在这里的话,陛下整天恐怕更加提心吊胆了,处斩是正常的,以儆效尤。”武昊平静的给萧婵分析着。
战场之上这些事情很常见,哪怕感情深厚,哪怕痛心疾首,逃兵就是要处斩。
只不过萧婵不是士兵,她很重感情,恐怕难以接受。
萧婵不知该说什么,逃兵她清楚的很,为什么是逃兵,战场上的逃兵应该怎么对待,她清楚的很,只不过为什么偏偏是小布那个孩子?
萧婵慌乱的点点头,不在说什么,只是想要快些去到军营,想要见一见尹泽锦,他自己的手下,恐怕他比谁都要伤心,但是萧婵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时隔两个多月,萧婵再次踏入了沙群塞。
营房,守卫,巡逻,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可空气里明显多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拴了马,她走向了尹泽锦的中军帐。如今尹泽锦统领着北伐军,又即将开赴大宁,忙得正不可开交,她赶到的时候,他还在营帐里召见北伐军的各位将校作大战前的最后布置。
“哟,萧朗来了”
朝九就在帐外,看见她过来,目光柔和了几分,就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语气很是亲近。
原本他之前和萧婵在沉香药坊那段时间就很熟悉了,再加上一直以来萧婵都是很和善的,对他们总是没有架子,甚至在尹泽锦哪里都会让他们一张桌子上吃饭。
且这些日子,萧婵在都平,尹泽锦又一直在忙碌着,但是他很想萧婵,朝九看得出来,现在萧婵来了,哪怕其他的人不知道萧婵的存在,但是尹泽锦确实一直心在萧婵那里。
“陛下还在里头忙着,你稍等一会。”
“好。”萧婵自然知道大事更为紧要,微笑着应了一声,往营帐望了一眼,静静地等待着,不时与朝九唠上几句。约莫过了半盏的茶的工夫,一众将校陆续从营帐中出来,边走边聊,慢慢远去了。
吐了一口报,萧婵看向朝九,“朝九,进去借我通传一声?”
“不用不用。”朝九多么圆滑的一个人儿?一听她这话,慌乱地摆了摆手,一点也不犹豫,走过去替她撩开帐帘,挤着眼睛又努了努嘴,压着嗓子说:“进去吧,陛下等你好久了。”
没有再矫情,萧婵冲他拱手致谢,迈入帐中。
大帐里弥漫着一股子紧张和凝重的气氛,只有尹泽锦一个人静静坐在案几边上,一身戎装甲胄,片片生寒,他没有抬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进来,锐利的视线落在手头的公文上,好久都没有动静儿。
“尹泽锦,你好像又瘦了?”站在帐门处,她笑着说了一句。
椅中那人,迅速抬起头,目光微微一亮,“婵儿……?”
两两相望,视线交接在空中,萧婵唇角微微一弯,不等他再次出声儿,整个人便如一只出笼的小兽,朝他飞奔过去。他亦是长身而起,迅速接过她抱入怀里,紧紧的抱着,久久无言。直到她抬起头,嘟着嘴巴要亲他却不够高,他终于低笑一声,拂开案几上的公文,轻松把她抱起来,放坐在面前的案几上。
“怎生这时才到?”
“在兵仗作坊里试验连珠炮……”她低低笑说,嘴唇靠了过去,与他的碰在一起,碰了一下,又嫌弃的缩了回来。他的唇仍是温暖的,却又是干干的,没有半点湿气,看得出来他这些日子很是上火,过得并不轻松。
“尹泽锦,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她抬手抚上他干燥的唇,想着大军就要开赴大宁,他肩膀上担负着几十万人的性命,担负着元照国臣民的期望,甚至担负着很多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的重压,不由有些心疼了。
“我想你了,你想我没有?”她的唇柔柔地贴上他的,润着他的唇。
他好像没有回答,又好像“嗯”了一声,望着她,低低回啜一口,眼皮慢慢沉下,捧着她的脸,舌往里钻。两人分别得久了,每次小别都胜似新婚。她心跳很快,他似乎也很激动,呼吸粗急,浅尝辄止已是不够。感情浓烈时,吻便没有了技巧,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只相贴时火样的温度,也能馋死个人。
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贴得更紧……吻得更深。
她的心脏在他越来越浓的呼吸里,也越收越紧,越快越快。终于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像是要把他钩入灵魂深处似的紧,那难耐的磨蹭动作让尹泽锦不由低笑起来。
“婵儿,时辰不够了……”
他低低的声音,惊了她的神经。不好意思地抬头,她双手勒住他的颈子,眨了眨眼睛,“你要去做什么?”
尹泽锦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去监斩,有逃兵。”
萧婵心里一颤,大战在即,竟然出现了逃兵,岂不是要涣散军心,这一次尹泽锦竟然如此狠心决断,恐怕那几个人不是摩西的,就是已经被收买了,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
可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跟着尹泽锦征战这么久的战士,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尹泽锦不得不杀,但是他也是不舍得的吧!
萧婵吻了上去,低低地问,“不杀可不可以?”萧婵实在是不想看见血腥,她也害怕,尹泽锦这些日子做了一系列事情,刚刚凝聚了民心,刚刚振奋的军心,因为身边的兄弟被杀,有了异心,可怎生是好。
尹泽锦微微一愣,箍紧了她的肩膀,“不可以。”
“如果我想替他们求情呢?尹泽锦,你狠狠打他们一顿行不?狠狠打,往死里打,打残都没有关系,只要留一命,好不好?”她温热的唇和舌触上了他的唇,吻了吻,慢慢滑到他的耳珠,又滑过来,到了喉结,每一寸,每一小寸,都带着探索,带着恳求。尹泽锦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越发幽暗了,喉结滚动一下,仍是喘着气猛地推开了她。
“不行。这事无可商量。”
察觉到他突然的冷漠,萧婵的热情被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