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子。”云长安被他吓了一大跳。
“杏娘最近可好?”九太子轻挽锦袖,手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
“好。”云长安堆着笑脸,轻轻地推他的手。
美色有毒,男人长得太好,也是祸水。凭他这副姿色,不管去迷惑谁,都能得逞,男女老少都会被他一网打尽。
“你在害怕。”九太子绕着她走了一圈,俯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怕我吗?”
“公子说笑了,公子是大人物,是贵客。奴家只是怕伺候不好公子。”云长安小心翼翼地应付道。
能让慕正曦严阵以待的人物,她哪里敢轻视?得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和他周旋。
“伺候不好吗?你可是这里的掌柜,那些姑娘不都是你教的?”九太子捏住了她的耳垂。
云长安的心沉了沉。也不知从耳后能不能看清易容的痕迹?杏娘若与他相识,会不会也是藏身此处的江湖人物?
不,这人是试探她呢!
“公子,好痒……”云长安缩了缩脖子,朝他抛媚眼,“既然公子不嫌弃,那就让奴家伺候公子……”
她一边说,一边过来解他的衣袍,双眼直放光。
九太子眸子往下看,似笑非笑地说道:“杏娘太急了。”
云长安又往他身上扑,抓着他的手要往胸口上摁,“公子不急么?杏娘对公子日思夜想,简直寝食难安,心里头全是公子。”
九太子不喜欢女人伺候,一定也不喜欢她拽着他的手去碰她的胸吧?云长安握着他白皙到让女人嫉妒的手指,用力往自己胸上摁……
九太子又笑起来了,居然由着她把手放向她的胸口。
云长安很尴尬,现在怎么办?真让他摸?见鬼!她为了让自己的胸看上去和杏娘的一般大,里面塞了两个包子。他若真碰到了,肯定知道那是假的,质感完全不一样呢!
她没辙了!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这位九太子的笑容有些邪恶……他是吃准她不会把他的手放到她胸上吗?
不管了,就让他捏包子吧!捏他满掌油!
云长安心一横,把他的手重重地往胸口摁去。
九太子的脸色骤变,猛地抽回手,眸子里泛起几丝厌恶的神情。
呵,还以为他真的会摸呢。
云长安背上一层冷汗,故作娇羞地扭腰,“公子怎么了?”
“滚开。”九太子冷冷地盯她一眼,掉头就走。
云长安觉得好笑,这些男人只怕都是豪猪变的吧?明明自己要过来找事,没胆子横到最后,还要骂别人。
九太子拉开大门,上了他的白色大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风雪里。
过了好一阵子,云长安想到了那些躲起来的侍卫,怎么都没出来呢?她飞快地跑到后院,往各个角落一看,这些人被人点了穴,像木桩一样种在积雪中,一动不动。而厨子和帮厨的两个小厮已经没了气息。
九太子的武功真骇人!不知他与那白袍人比起来如何?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草民的命不是命!云长安咬咬牙,正想把这几个可怜虫拖开时,慕正曦从后墙处跳进来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云长安马上露出惧态,撒腿往墙角躲。
慕正曦看了看地上的三个死人,冷着脸说道:“想好好活着,捂紧你的耳朵,管好你的嘴。”
“是,公子饶命。”云长安飞快地捂住耳朵,转身跑进了大堂。
慕正曦看着她的身影闪到帘后,大步过去,给几名手下解开了穴道。
“那九太子武功太可怕了!属下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几人手软脚软地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此人故意约定在这里面,还让我见到老鸨……”慕正曦猛地转身看向屋里,眉头慢慢锁紧。
慕正曦的视线还盯着通往后院的小门,暗蓝色的布帘子被风卷得晃动不停。云长安的脚尖正匆匆收回。他早就发现了,她一直在偷听。
“宸王,此人实在可恶!他一直给我们传递假消息,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若不除掉他,只怕后患无穷。既然他故意选择此处,说不定他与此妇人有些关联,不如拿她作饵?”侍卫上前一步,俯耳献计。
慕正曦唇角越抿越紧,一言不发地盯着晃动的布帘。
躲在里面的云长安全听清了。她甚至可以猜到慕正曦现在在想什么,毕竟是昔日恋人,慕正曦若真从她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也不奇怪,只能怪她易容不精。
不过,她和慕正曦的疑惑一样,九太子为什么要把他引至此处?
她没再出去和慕正曦会面,匆匆上楼,关紧门窗,让胖喜在外面盯着他们的动静。
他们也没走,就在店中歇下。隔着门,她能听到几人回屋的声音。想不到他们还要再住下去。
慕正曦这人心思很深,明明知道观星台不能建,却又做出一副急于建成的样子。为了当上太子,当上皇帝,他可以付出一切吧?
云长安在桌上趴了一晚上。
第二日,急匆匆的拍门声惊醒了她,她猛跳起来,推开窗子往外看。
来的还是捕快。
“杏掌柜,县太爷让你派两个姑娘过去伺候。”
又要人?昨日春娘被打得半死,又派人去,是否还是一样的下场?
“伺候的是什么人哪,怎么把人伤成那样?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她开门下楼,一手叉腰,大声骂捕快。
“杏掌柜怎么这么大脾气?怎么,昨晚汉子没让你舒坦?晚上我来伺候杏掌柜?”捕快嬉皮笑脸地想摸她的脸。
“去你的,今日不许伤我的人。”她杏目圆瞪,一巴掌打开捕快的手。
“这我可保证不了,你想想,宫里来的人……不想点法子找乐,他怎么能满足?”捕快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
原来来的是公公。
云长安拧拧眉,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厮……怎么是慕正曦的人?
“咦,这是谁?”捕快也发现了,好奇地上下打量他。
“新来的。”侍卫拱拳弯腰,打着哈哈行礼,“爷,请多多指教。”
“阿毛呢?”捕快视线回到云长安脸上。
“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云长安拧眉,小声说道:“我去给你叫人。”
“要年纪大一点的。”捕快说道。
云长安看了他一眼,匆匆上楼。这公公多变态,要折磨女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到这小城来见炎罗人,还要封闭城门。难道是买卖情报?
会不会是……丢失的乾坤印?
一枚印而已,若要如此劳师动众,未免让人起疑。只怕更重要的是拿着印的人,还有印所代表的意义。八壹中文網
云长安挑了两个年长的女人,她们很害怕,一个劲地央求云长安,不愿意随捕快前去。
“赶紧下楼,别磨蹭。”侍卫不耐烦地催促女人下楼。
云长安扭头看了一眼侍卫,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侍卫被她突然而至的笑声吓了一跳。
“你主子呢?”云长安小声问道。
侍卫拧眉,沉默。
对面的小门缓缓打开了,慕正曦站在门后沉静地看着她。
“聊聊。”云长安看他一眼,大步走了过去。
“杏掌柜,快点啊。”捕快在楼下大叫。
“死鬼,叫什么叫,得梳妆打扮。你先回去,马上就来。”云长安挥了挥帕子,捏着嗓子软软地应声。有模有样,与真正的老|鸨腔调一样。
慕正曦凝视着她,眼神愈发地幽深,“长安。”
“这么快见面,很讨厌哪。”云长安反手关门,一手抚额,小声嘟囔。
“你我有缘。”慕正曦低声说道。
“是孽缘罢了,想必你也不愿意见到我。我也一样,恨不得生生世世不相见。”云长安冲他笑了笑,脸颊上的胭脂痣随着脸颊上肥肥的肉动了一下。
慕正曦的呼吸低了低,小声说:“我说过,若你真想离开,我会护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必你这么冒险逃走。”
“慕家人的话能信,母猪能上树。”云长安笑嘻嘻地用帕子往他身上甩了一下。
“慕长情的话呢?”慕正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面前拖,“以前不知道你的易容术如此精湛。”
“没法子,要活嘛。”云长安看着他,小声说道:“你拖着我干什么?我准备亲自去衙门,你要一同去吗?”
“你要去衙门?”慕正曦眼神闪了闪。
“你不是找印吗?炎罗人在河阳也出现过。若你的情报不假,炎罗人与印应该有关系,说不定就是来此交易的。怎么样,够不够胆啊?拿出你杀我们云家人的胆子,随我去闯一闯?起码要比慕长情够胆吧。他可是跟着我哪里都敢闯。”云长安故意挑衅他。
果然,他听到慕长情的名字,脸色微微有变化。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慕正曦问道。
云长安笑了起来,“他和你一样呀,慕家的男人而已,能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