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对于幼宜而言说长说短也不短,长是因为煎熬,而短是因为期待。
在这三天的每一个晚上,她不止一次地问周久安结果怎么样,得到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
——“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幼宜气得想骂他,发誓等他回来必须要跟他好好算一账。
第三天吃早饭的时候,晨间新闻播放了一则消息,幼宜无意间抬头看一眼,是和n市体育比赛有关的,新闻里主持人正在体育馆现场准备采访,镜头转向的时候能看到工作人员在收器材。
一想到主持人说等会会询问举办方今年的赛况如何,幼宜一下子紧张了,拿起遥控器想也不想马上换台。
舅妈每天早上都要看晨间新闻,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画面一转,她奇怪地问:“怎么突然换台呢?”
“体育新闻有点无聊。”幼宜换了另一个电视台的新闻。
虽然她很想知道周久安到底有没有打破纪录拿到a大的保送名额,但她希望那是由周久安亲口告诉她而不是从新闻里看到。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本次比赛收获最大的平城一中体训队,却在闭幕式结束清点人数准备返程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队长不见了。
n市某酒店。
“周久安呢?”老刘顶着一张黑如包公的大脸,叉着腰愤怒地质问眼前一群面面相觑的小兔崽子,“我问你们,周久安呢?!”
酒店房间本就不大,一下子挤进来三十个人,更显拥挤。
其他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摇摇头,异口同声,“不知道。”
老刘头顶都在冒烟,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
“上午闭幕式的时候久安就没来,”李文修点开周久安的手机号拨通,一边等他接听一边说,“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老刘一听更愤怒了,吼了句,“那你怎么不早说?”
昨天晚上他还特意跟周久安强调今天他得跟a大来的人交涉所以闭幕式去不了让周久安看着点其他人别跑丢了,现在倒好,队长带头失踪了!
“老刘,我也是刚知道,”李文修觉得自己挺冤枉,“我又不跟周久安住一起。”
“你们谁跟他住一起?”老刘又看向其他人,火气一压再压。
因为学校给的资金有限,所有人统一订的标间,两个人一间房。
张熠弱弱地举手,“我。”
“周久安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弱小可怜又无助,老刘降低了分贝,“你跟他住一起,他没跟你说他去哪儿?”
张熠诚实地摇头,“没说。”
老刘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别以为他不知道,周久安和张熠、李文修这两人关系最好,帮他隐瞒是常事。
事实上周久安还真什么都没说。
昨天晚上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张熠一开始还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说了句,“明天中午再收不是也来得及吗?你这么早收干什么。”
周久安没说话,等他把东西收拾完后才走到张熠旁边坐下,“张熠,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张熠在打游戏,头也不抬。
“明天一大早我有事要先走,你别告诉其他人,等老刘回来问起我的时候你就说不用等我,你们先回平城,我自己办完事会回去。”
一句话,成功让张熠操控的游戏人物死在敌方塔下。
……
张熠简单转述了一下周久安的话,老刘先是沉默两秒,然后没好气地说:“一群兔崽子没一个省心的!张熠,回去以后连续加练一周!”
张熠欲哭无泪:“老刘,那久安呢?”
他只是个传话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加练一个月!”老刘甩了句,看向一旁打电话的李文修,“周久安接电话了吗?”
李文修把手机往前一递,摇头,“无人接听。”
老刘还要再说什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骂骂咧咧地接起,是学校安排的司机,问他到点了怎么还不下楼,准备回平城了。
“不等他了!”老刘一拍桌子,“我们先回去!”
于是等幼宜满怀期待地在一中操场上等周久安回来时,车上的人全下来了,唯独没有她想见的那个。
“小久呢?”幼宜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有周久安的身影后问。
张熠摸摸脑袋,小声说:“久安不见了。”
幼宜:“?”
见她一脸疑惑,张熠又把周久安失踪的过程仔细跟她说了一遍,末了道:“所以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幼宜指指他们坐的那辆大巴车,“那你们就先回来了?也不等他?”
“不是我们不等,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啊。”李文修无奈摊手。
天知道他电话都快打爆了,周久安那边永远只有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他真的没告诉你们他去哪了?”幼宜还是不相信,总觉得这是他们的玩笑。
周久安也不是那种我行我素的人啊,昨天晚上还跟她报备今天大概几点到学校,她才来接他的。
“你自己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张熠朝她手里的手机努嘴。
幼宜拨通了周久安的号码,不出意外,依旧是暂时无人接听。
她心里开始不安了。
“你也别操心他,”张熠好心安慰,“周久安那么大个人了,他想去哪儿咱也管不住,到点了他自己会回来的,你说是不是?”
幼宜:谢谢你的安慰,没有被安慰到。
但她也知道张熠说的有道理,周久安很明显是一次有计划的消失,既然他不肯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其他人就算想知道也不可能。
可她怎么就这么郁闷呢?
周久安能有什么事儿连她都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