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安静到了极点。
周久安阖着眼,靠在幼宜肩头,就在幼宜误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嗓音很低很低地问:“想我了没?”
幼宜垂眸看他,张了张嘴,刚要回答,窗外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炸开了烟花。
十二点过了,新年已至。
绚烂的烟花在深夜上空盛开,幼宜默默看了许久,才轻声说:“小久,新年快乐。”
周久安蓦地睁眼,薄唇贴着她耳畔,声音沉重,“周伏城去世后,第一次有人陪我过年。”
在部队那一年,和他同年的新兵被特许回家过年,而他主动申请留在了军营。
后来去了陆特,他清楚地记得过年那天,他们在执行任务,虽然谁也没有刻意提起今天是除夕,可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说,新年快乐。
周伏城从作战服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照片,先亲吻了一下,然后放在胸口,有手下问他在干什么,周久安听得清楚,他说他在许愿。
问他许的什么愿望,周伏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两个愿望,希望我儿子平安一生。”
说着,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周久安,“另一个愿望,希望小久尽快成长。”
“队长,你有点贪心啊,”手下开玩笑似的说,“哪有人新年愿望许两个的。”
周伏城没再说话,收起照片,沉默地看向远方。
周久安永远记得那天的场景,月亮就悬在周伏城头顶,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周伏城的脸上看到了释然。
那时候周久安不明白周伏城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直到两个月后,他死在了犯罪分子手中。
或许除夕那天晚上,周伏城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
幼宜一想到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心疼得不行,双手捧住他的脸,“小久,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周久安的吻下一秒就压了下来。
深吻过后,幼宜有点喘不过气,推推他的肩膀示意他松开。
周久安充耳不闻,啃咬着她的嘴唇。
直到她脸都憋红了,才舍得松开。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一种名为情|欲的东西无形散开。
身体延伸出最纯粹的渴望,周久安低下头,薄唇落在了她的肩头。
绵密的吻蜿蜒而下,幼宜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肩头轻颤。
他的吻温柔而缠绵,滚烫的气息夹杂着些许红酒的芬芳,是从她口中攫取来的。
窗外的烟火盛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周围原本安静浮动的空气都被搅动得极速动荡,当他粗嘎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幼宜早已发觉了他的身体变化。
“小久……”开口时,幼宜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天竟然也会变得如此魅惑。
周久安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可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逃避的可能。
他抬起头,额头抵着她的,一字一句低问:“姐姐,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幼宜有种错觉,喝了酒的明明是她,可他却才像是醉了的那个人。
周久安的语气极为认真,今晚他势必要得到她的回答。
幼宜的心被他的气息彻底搅乱,不知道是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安静,还是因为他离得太近,总之,她的心脏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爱你,”她轻声回答,“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分开的这九年,她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思念。
傅白榆眼里有了笑,“好。”
然后,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俊脸彻底压了下来。
幼宜以为,他会先亲她的嘴唇。
可他却偏头,薄唇落在了她的鬓边,又沿着鬓角的位置轻吻她的发丝,然后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幼宜惊喘一声,下意识撑住他的胸膛,才蓦然发现,他胸口的肌理也滚烫一片,手心下是急促有力的心跳。
“姐姐……”因为亲吻,他的嗓音低沉而模糊。
幼宜却突然紧张起来,浑身战栗。
周久安自然察觉到了,低头凝着她,“怎么了?”
幼宜的声音小小的,惹人怜爱,“能不能……不要在沙发上?”
周久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有意逗她,“沙发怎么了?不好吗?”
幼宜都快哭出来了,抬起手指着落地窗,“窗帘没拉……”
周久安的家又不是最高层,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睡得晚,万一被对面的人看见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周久安哑然失笑。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当然不会再在沙发上继续。
这里的确有点施展不开。
“那去卧室?”他挑唇低笑。
他就这么坦然的把那种事情挂在嘴边,幼宜害羞得不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搂住他的脖颈,埋在他肩头。
周久安将她抱起来,大步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