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神色淡然,恭敬回答,“是。”
她慢悠悠地走到那内侍面前,“你说德妃娘娘指使你下毒的,有何证据?”
内侍道,“奴才有证据。德妃娘娘许诺,奴才办成此事,将来二殿下荣登大位,奴才便是御前近侍。”
景婳面色一冷,“口说无凭!”
“奴才也怕德妃娘娘反悔,特意向娘娘讨了一物件作为凭证。”内侍从怀里掏出一玉佩。
兴贤帝看了一眼陈公公,陈公公接过玉佩一看,“皇上,此玉佩是贡品,奴才记得,您赏给了德妃娘娘。”
“德妃,你还有何话可说?!”兴贤帝震怒。
德妃大惊失色,“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从不曾给这奴才什么玉佩!”
“父皇,儿臣母妃一定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她啊。”容霆跪着恳求。
兴贤帝一脸冷漠,充耳不闻。
“德妃娘娘,这玉佩是您的私物,如果不是您授意,小小的内侍怎么会拿到?”景婳质问。
德妃哑口无言,她看着景婳,满眼恨意。
兴贤帝满眼厉色,“毒妇!”
“皇上,臣妾冤枉!”德妃不知如何解释,人证物证齐全,她百口莫辩。
“南宫氏谋害朕,其心可诛,现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兴贤帝下令。
德妃瘫软在地,撕心裂肺地吼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对您情深义重,此情天地可鉴……”
“放肆!”兴贤帝面色冷漠,“一个罪妇,有何资格自称臣妾!”
德妃一脸绝望,不知所言。
容霆继续求情,“父皇……”
兴贤帝冷声打断,“求情者,同罪!”
容霆不再开口。
德妃绝望到发疯,竟然笑了出来,“皇上啊皇上,您一生多疑,但臣妾自以为只要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您就会一直信任臣妾。”
“臣妾终究是错了!”
“临到头,皇上竟然怀疑到臣妾头上了!”
“皇上……”
德妃说着说着,又哭了,大声哀嚎,无助,不甘心,痛苦。
兴贤帝脸色越来越冷,没有丝毫的动容,听到最后,他甚至十分厌恶,便出声打断,“朕是天,你忠于朕,理所应当!”
“来人,带走!”兴贤帝冷酷无情。
很快,宫人上来拖着德妃走了。
德妃最后嘶吼道,“皇上,臣妾指使一个奴才做事,用得着给信物吗?”
兴贤帝没有说话,眉目皱得更深了,他看了一眼内侍,声音冰凉,“乱棍打死!”
内侍直接吓得晕死过去。
景婳的目光更冷了。
容豫松了一口气。
容霆神色痛苦,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时不知所措。
兴贤帝看着景婳,“国师,你来给朕看看,朕体内的毒,彻底清除没有?”
景婳道,“是,皇上。”于是上前给兴贤帝把脉。
须臾之后。
“皇上,您体内的余毒已彻底清除。”
兴贤帝眉目舒展,“好了,朕乏了。”他起身就走了。
陈公公弓着腰跟在身后。
其余众人齐声道,“恭送皇上。”
等到兴贤帝身影消失,容霆缓缓站起身来,他目光如刀,狠狠地剜了一眼景婳和容豫。
“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联手了!你们合谋害我母妃,以为你们赢了吗?”
景婳目光如冰,“二殿下慎言!如果不服,你大可以去向皇上明言!”
容豫道,“二哥,南宫氏谋害父皇的事,你当真不知情?”
容霆本想发泄一番,没有想到反被侮辱,他气愤又害怕,“你们!你们走着瞧!”
然后拂袖而去。
容豫看了一眼景婳,“国师就是国师,出手狠而准!”
“殿下说什么?我不明白。”景婳一脸无辜。
容豫冷笑,“就是不知道国师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景婳反问,“殿下不如问问你自己?”
容豫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深究,只警告道,“国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殿下此言差矣!”景婳语气冷冽,“井水岂敢侵犯河水?”
“国师难道是井水?”容豫问。
景婳一脸讽刺,“殿下可真自大!”
容豫脸色难看至极,他知道景婳在讽刺他,他嘴唇一哆嗦,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景婳一眼,带着满腔怒火离开。
景婳也不再停留,直接出宫。
南太傅和沈丞相站在一起,看着景婳的背影。
沈丞相开口,“太傅大人方才为何不求情?”
南太傅道,“这不正如丞相大人的意?”
沈丞相将目光移到南太傅身上,“太傅大人,我俩还是不要斗嘴了,我俩要是不团结,就便宜其他人了!”
南太傅没有多言。
二人也出了宫。
景婳回到景苑,到了深夜,她带着冷月去了冷宫。
德妃没了妃位,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只着单衣,蜷缩在墙角,万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