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深三人回国以后受到的惩罚,那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现在继续说景婳惩罚谢大人的事。
谢大人见景婳直接把使臣赶走了,而容隽竟然没有任何意见。
他的身份还没有使臣尊贵,可想而知他的下场有多惨。
他低着头,再没有方才的嚣张,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景婳的声音还是犹如催命符一般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谢大人,我刚刚听说你怂恿皇上废了我,要举荐自己的女儿为后?”
谢大人将身体换了一个位置,但却没有不说话。
“谢大人,你耳朵是聋了?如果耳朵没用就割了吧。”景婳声音里的寒气令人闻之颤抖。
谢大人一个激灵,低声道,“是。”
“大声点,听不见,你刚才不是吼的挺凶的吗?现在声音怎么那么小?”景婳喝道。
谢大人又大声回答,“是。”
“你这父亲可真是当得称职,都主动给自己女儿找婆家了,只是,可惜皇上看不上你女儿,被皇上拒绝过的女子,以后哪个正经人家还会娶她?谢大人,你自己作死也就算了,你还连累你女儿,你也不怕被天打雷劈?”景婳怒声喝骂。
谢大人知道景婳说的是事实,可是,他依然很愤怒,他很想反驳,可是,他不敢。
且不说容隽如此护着景婳,就是景婳的那几个徒弟也足以撕了他。
他不甘心,但是,他只有忍着。
景婳道,“皇上,像谢大人这样人云亦云,没有自己主见的人,怎配得上兵部尚书一职,不如让他去下面历练一番,学学怎么做人做官吧。”
容隽神色温柔,“婳婳做主便是。”
“多谢皇上。”景婳看着谢大人,“谢从高不辨是非,以下犯上,现革去兵部尚书一职,降为普通皇宫侍卫。”
谢大人闻言脸色一变,“皇后娘娘,此事也不怪臣,实在是那传谣言的人太可恶,臣也不是故意的。”
把他降为普通侍卫,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做了兵部尚书以后,又因为和陈将军走得近,而陈将军是容皓的老岳父,他仗着陈将军的势,没有少作威作福。
所以,他如果去做了普通侍卫,那些曾经被他打压和嘲笑的人,肯定会奚落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碾压。
他这一把年纪去做一个普通侍卫,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做惯了兵部尚书,已经习惯享受别人对他的尊敬和屈膝。
如今要去过那种看别人脸色,被别人践踏的日子,那真是生不如死。
景婳真的太狠了,她可以兵不血刃,用最简单的方式戳到对方最痛的地方。
谢大人是在求情,但是,他的姿态依旧抬得很高。
景婳脸色更凉了,“不是故意的是吗?刚刚西域的镇王也是这么说的,谢大人,你说你和镇王谁更厉害?”
谢大人知道景婳是在警告他,景婳连元里信都不怕,怎么会怕他一个臣子?
“皇后娘娘饶命,臣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谢大人又向容隽请求,“皇上,求您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过臣一次吧。”
容隽冷幽幽地问,“你有什么苦劳?”
一语问得谢大人那口气险些没有喘得上来,他被憋得满脸通红。
容隽继续问,“自从你做了兵部尚书以后,兵部可有什么政绩?”
谢大人没有说话。
以前宋皓在位,不仅仅是他,其他大部分人都跟着懒政。
后来容隽继位,大家迫于容隽的威严但是勤快起来了。
但是,容隽登基的时间还很短,也就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谁又能做出什么政绩?
看着谢大人不停变换的脸色,容隽大致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容隽开了口。
“谢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容隽道,“你看看人家吏部,这一个月以来做了多少事?”
吏部把大秦从上往下的职位梳理了一遍,将谁的政绩突出,谁的政绩没有提高,有哪些空缺的职位,都整理了出来呈给了容隽。
“你再看看人家工部,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容隽又说。
工部把近年来大秦得大小工程都罗列出来了,而且,有哪些是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事,他们都如实禀报给了容隽。
“再不济,你也看看礼部。”容隽道。
突然被点到名的张成文立即挺直了腰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都带着下面的人在努力做事。
礼部本来也没有多少事可做。
不像其他几部一样,可以立很大的功劳。
这一个月,礼部唯一的功劳就是把容隽的登基典礼办得很成功。
但是,能压谢大人一头,张成文觉得自己可有面子了。
“谢从高,你再看看你们兵部,你还觉得朕说你没有苦劳是委屈了你?”容隽问。
谢大人半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他跪在地上,趴着,像一条丧家之犬。
容隽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说你政绩不行,那你好好做个人,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偏偏要惹事,还欺负到朕的皇后头上来了,你真是找死!”
“你不是骂朕是昏君吗?朕若真是昏君,你现在还有命在这跪着?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谢大人身体都抖圆了,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自己冤枉景婳错了,而是觉得自己怎么没有本事,一招就将景婳置于死地。
“谢侍卫,还不快滚!”景婳喝了一声。
谢大人,不,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是谢大人了。
他只是谢侍卫。
谢从高听到这句话,知道一切都成定局,他再服软求饶都改变不了了。
于是,他直接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谢皇上,皇后娘娘,属下告退。”
他从以前的臣,变成了如今的属下,一个称呼的改变,身份地位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景婳看着谢从高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真心悔过。
但是,她现在也不会杀了谢从高。
正如容隽怀疑的那样,谢从高不正常。
满朝文武,只有他谢从高一人在那蹦跶,是个人都看得明白,他想与容隽和景婳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他像是傻子一样,非要往死了撞。
景婳觉得此事很蹊跷,于是,她选择留下谢从高,再顺藤摸瓜,查到其中的秘密。
谢从高一走,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天这件事,大概就这样结束了。
这时,冥夜进来了。
“见过皇上,门主。”冥夜行礼。
景婳问,“可有查到是谁在诬陷我?”
“查到了,谣言是从宸太妃的宫里传出来的。”冥夜禀报。
景婳眉目一抬,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宸太妃和她并无过节,为何要如此诬陷她?
“来人,带宸太妃!”容隽冷声道。
“皇上,皇后娘娘,宸太妃娘娘求见。”内侍进来禀报。八壹中文網
“真是来得及时!”景婳讽刺道。
“让她进来。”容隽脸色十分不好。
随着容隽话音落下,宸太妃带着容祁迈步走了进来。
“皇上,皇后娘娘,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关于那些诬陷皇后娘娘的话,是我让人传出去的。只是,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平王毫不知情,请皇上皇后娘娘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宸太妃说完跪了下去。
“母妃!”容祁喊了一声。
宸太妃紧紧捏了捏容祁的手,然后笑着说道,“祁儿,你要好好的听皇叔皇婶的话,母妃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
容祁眼眶红红的,紧紧握着拳头,没有说话。
容隽问宸太妃,“皇后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她?”
宸太妃笑了笑,她出奇的冷静,她反问,“为何?皇上,你难道不知道吗?”
“朕在问你话,你没有资格问朕!”容隽厉声道。
宸太妃依旧在笑,她看着景婳问,“皇后娘娘,你那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啊?”
“我只知道,你如果不好好配合,你的儿子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景婳声音很冷。
提到自己的儿子,宸太妃瞬间怒了。
她面色狰狞,“景婳,你都是当娘的人,你的心为何这么狠?祁儿还这么小,他比你的孩子也大不了几岁,你若是敢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