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闻香宫,清如水看着外面的天,想着今日想遇见的那个人没有出现,她心里很痛苦。
但是,想哭又哭不出,刚刚借着辣椒的功夫才流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西域那边是不允许公主流泪的,因为作为公主是西域那边的精神领袖,但凡是公主流泪就被认为是一种不祥的征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变得逐渐不会流眼泪了。
明明说好的,巴邱会在食客居等她,可是今天却没看见人。
也是,他怎么可能会来,都这么久了,若是来了,恐怕也等的累了,早早的离开了吧?
正准备坐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脚突然踢到了凳子,一种吃痛感觉,瞬间从脚指头一直传递到了全身。
连板凳都欺负她,感觉一直以来强制撑着的情绪突然就这般崩溃了,她心里悲凉坐在床边,没有声音,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不管遇见什么困难不管遇见什么痛苦,都会强忍在心里,久而久之,这种难过会随着时间累积,到最后,一点不顺的小事情就会立刻爆发,把之前积攒起来的痛苦一并发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可以令成年人瞬间崩溃的事情吧。
这里一切都很陌生,来了以后,本来想着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也不会呆的太久,没想到…她被绑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以前不信命,现在由不得自己不信。
突然脑海之中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说话总是笑吟吟,看起来平常却又不平常的男人。
…
虞清绝还没走几步路了,就累的不行了,如果是自己还好,只是…由于她醒来导致了整个队伍停下来不动了,这样一来她就特别不好意思。
赵子痕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虞清绝撅起小嘴道:“要不,皇上自己去算了,我就不去了。”
“你是皇后,你必须去。”
赵子痕此时此刻就跟着一个铁面无私的包拯一样,反正是不可能会松口的,问,就是必须上去。
想了想,索性拿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做文章,“我说…皇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可不答应,虽然我现在肚子还没有凸起来,但…好歹也是有生命存在的,是你们皇族的后裔,我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我是真心累,以前没怀孩子的时候哪里会这么累?你就不能当做体谅一下老百姓体谅你的皇后吗?”
这番言辞似乎打动了赵子痕,他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你肚子里面还有皇子,不能太过于劳累。”
虞清绝眯着眸子,嘻嘻,看来,赵子痕是不打算让她继续上山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半晌,他却突然说道:“嗯…但你还是要上山。”
上山就上山,赵子痕这个人就是油盐不进,这是他最令人讨厌的一点。
站起来,虞清绝就要走,没想到脚下正好有个小石头直接踩了上去,然后脚瞬间扭到了。
还能听见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虞清绝哎呀一声,然后就坐在地上,疼的直抽抽。
赵子痕不动声色的问道:“扭了?”
虞清绝咬住下唇,“没有。”
然后想站起来,无奈那脚确实扭伤的严重,还没站定呢,就晃晃悠悠的要倒下去。
好在赵子痕还稍微有点人性,上前来把她给接住了。
“还说没有,坐好。”
虞清绝就跟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赵子痕顺手把虞清绝脚上的鞋子给脱了,瞧着她的脚踝处已经红肿起来,他皱了皱眉头道:“已经扭伤成这样了,你还没说没有。”
瞧着赵子痕在捏来捏去的,虞清绝吃痛道:“你…皇上你要干嘛?休息休息就好了…”
刚刚扭伤的那一瞬间,确实是撕心裂肺的痛,现在好了一丢丢。
“你这个现在不把错位的骨头板回来的话,可能以后会更疼。”
虞清绝的害怕之意已经流于表面了,她往后面缩了缩脚,道:“不…皇上,这件事情还是让太医来做吧,这种粗活什么的…”
“咬着。”赵子痕皱起眉头,然后伸出手放在了虞清绝的面前。
“我还没有疼到神志不清,分得清这是人胳膊还是猪肘子。”
“啊啊啊——”虞清绝刚说完赵子痕突然手上用力,然后把她的脚板子给捏了捏。
耳畔刚刚能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想必是板正了。
虞清绝疼到龇牙咧嘴的时候也不管眼前到底是赵子痕的手臂还是猪肘子了,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额头上冷汗直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咬住了。
“不是说你认识这是朕的胳膊,不是大肘子么?”
赵子痕瞧着自己的手臂上被虞清绝给咬出了一圈牙印,上面还浸了一些血迹。
再要是使劲儿咬一下的话,估计就真的出血了。
赵子痕直接蹲下来,道:“上来。”
“上…来吗?”
这是要背自己吗?说起来赵子痕这个人好像确实没有背过自己呢,不过这怀着孩子可以么?
嗯…应该可以,毕竟肚子还没有凸起来。
想到这里,虞清绝就顺势爬上了赵子痕的后背。
众人都一愣,特别是李成和任杰,简直都看的惊讶的合不拢嘴。
毕竟在李成和任杰的眼里,赵子痕是属于那种不可能会为美人儿所动的帝王。
从扭伤脚到帮她正骨。
对于赵子痕的这一系列行为,都让人很难以相信。
譬如说那个什么西域公主,来了以后便被赵子痕给晾在了迎香宫,再说那个春鸢,长得如同贵妃在世也没用,赵子痕不沾就是不沾,但是对于这个女人…
李成心知肚明可是任杰不知道呀,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
赵子痕站起来,低声说道:“你可得好好的抱着朕,到时候别摔下去。”
虞清绝靠在赵子痕的肩膀,这个男人的背真是宽广伟岸,靠起来就好像靠在了一个特别舒服的地方一般安心。
虞清绝微微的说:“这离山顶还有许久呢,皇上能背我到何时?”
“你话很多。”
“第一次被皇上背着,所以感觉到内心无比的激动自然是要多说一些话的。”
赵子痕低下头勾唇一笑,道:“好,朕肩膀上背负着天下人,都不觉得累,何况区区一个你?”
一个帝王说出这番话来,那现场的浪漫效果简直被发挥到了极致,内心那一股子暖流好像又开始横冲直撞了,虞清绝把脑袋放在赵子痕的肩膀上道:“以前皇上有背过人吗?”
“没有。”
“那皇上为什么要背我?”
“因为你是皇后。”
虞清绝想了想,又问:“那你背过琴音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琴音不会跟你这般矫情。”
有些想生气,但是确实也说的没错,琴音陪伴赵子痕数十载了,怎么会矫情呢,不过…有没有想过,一个不在男人面前矫情的女人,可能真的久而久之的男人就丧失了对她的喜欢。
什么都可以做,陪伴只是习惯,那跟爱情一点都不沾边,可能在赵子痕的眼里,琴音不过只是一个伴儿,跟相处久了的桌子板凳都一样吧。
“在想什么?”这话精突然不说话了,这倒是让赵子痕有些奇怪。
虞清绝叹了口气说道:“在想,皇上把女人看做什么,或者放在什么位置,因为很好奇,所以想到得到答案。”
赵子痕突然没动了,偏过头,“你应该知道的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