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夏知梦被带到馄饨店,简明源说走又走了,告别了强叔之后,她无处可去,心里是惦挂着安维的。
然而,当她再次回到医院,门口却忽然涌现出一群警察,脸色极其肃穆,像是四处在寻找着谁的踪影。
“你们这里,谁是夏知梦?”
夏知梦身体愣住,怔怔回答:“我就是。”
“你需要和我们走一趟,我们收到举报资料,你和这次的车祸案件有逃脱不了的关系。”
心里轰然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分崩瓦解。
她木讷的抬起头。
这绝对不可能!
她任由警察将她带离房间,离开前她不敢看想安维,生怕就连他也这么以为就是夏知梦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被带到了审讯室,全程她就像是个木头人,没有一点生气。
“夏女士,你现在身处的境地很尴尬,你有过前科,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现在认罪,我们可以宽大处理。”
夏知梦缓缓抬起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只知道,没有做过的事情,她再也不会承认,她接受过的惩罚已经够多,现在不可能再因为同样的事情而认罪。
能做出这样陷害的人,此时脑海里,只浮现出了唐蓝的身影。
“我什么都没有做。”
现在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她抵赖,警察更是不能将她放走。
“你要是这样不配合,等到我们调查完,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吗?”
面对警察的质问,她忽然抬起了眼,目光里仿佛汇聚起一束光芒,“可要是调查完,我如果是无罪的话,你会和我道歉吗?”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小警察,一字一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夏小姐,你!”
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动静,原来是有人来探视罪人。
闻言,夏知梦心里咯噔一声,此时能来的人只有一个,必然是简明源,心里好像有畏惧,又好像有别的情绪,下一秒,果然看见简明源真的出现在房间门口。
她下意识从位置上起了身子。
“简明源。”沙哑的嗓音喊出声。
身后,大门被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一步步向她走来,每走近一步,她心里的防线就崩塌一分。
因为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深,一刀一刀像割在她的身上。
“这件事——”
“不是我。”她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她盯着简明源的身影,颤颤巍巍支撑着身体想要再度站起身,头一次,直面他的目光。
他的眼里,此刻好像有什么在涌动。
“知梦,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门外,响起唐蓝的声音,闻声,她瞬间抬起眼睑,头皮都在发麻,只看了她的眼神一眼,她就已经了然,这件事,是她策划的!
“跟她交代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落下这句话后,简明源便出了房门。
“又是你,是不是?”
唐蓝露出无解的表情,只觉得夏知梦好笑,“什么叫又是我?知梦,你可不能不识好人心啊,我只是把你送到你应该去到的地方。”
唐蓝眼里的阴翳无人能及,夏知梦望着她,望着望着,眼里的冷漠渐生,“七年了,你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无辜的人?到底为什么。”
这个女人可以为了嫁进简家,可以伤害爷爷,那现在又因为什么想要除掉安维?
这些无辜的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因为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是因为你啊,夏知梦,因为你活着啊。”
闻言,夏知梦的身体瞬间冰冻住,木讷的眼神有了波动,不解地看向唐蓝,唐蓝却将她一把推开,脸上的厌恶怎么都掩藏不住。
“因为你活着的时候,拥有了太多的东西,你拥有简家人的疼爱,拥有简明源的关心。”
她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头,“不过,可惜了,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属于你了。”
“眼看着这些被我一件一件拿走,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恨吗?
她当然恨。
“我恨你。”
她说,“我不恨你拿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恨你,杀害了爷爷!”
那些身外之物,她已经失去了七年,也无法再去追究,可是,唐蓝杀了爷爷,现在还伤害了安维,这件事,她怎么能原谅她。
“是我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心里最后的那道线,毫无生气的人,因为她的一句话,彻底爆发。
“我要去举报你!”
“我要去检举你,我要告诉全天下,你是怎样的女人!”
“好啊,那你去说好了,不过你说的同时,孤儿院的人怕是一个也活不了了,你最好掂量掂量!”唐蓝丑陋的嘴脸给了她致命一击。
刚刚才燃起的一丝生气,因为她的一句话,再次彻底击溃。
对啊。
孤儿院的孩子,该怎么办?
“只要你乖乖待在监狱里,我想,一切都好办。”
这是唐蓝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探视时间到了,请离开吧。”
门外警察催促着唐蓝尽快离开,望着唐蓝离去的背影,她蓦地滑落在地上,身体像被抽去了全部力量,就剩下了一具空壳。
然而,唐蓝走后才两分钟,审讯人接听一通电话回来后,用别样的眼神盯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才说。
“夏知梦,你被放了。”
“什么?”
情势转变太快,她来不及反应。
“证据不足,你被放了。”
浑浑噩噩离开监狱,门外,早已经没了简明源的身影,被风吹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被放了。
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她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再次来到医院,好像除了医院,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凭着记忆找到安维所在的房间,透过透明玻璃窗能看到安薇正守候在安维的身边,里面一派融合光景,她忽然不敢打破这样的美好。
“小梦?”
抬起眼对上她打量的眼神,下一秒,她不可思议盯着床上的男人,“安姐,安维,安维他好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