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杀了知府大人!
班头心中巨震,手摸上腰侧的刀,正要用力,就听噗通一声,扭头一看,王禄已经跪在地上。
“五爷,小人王禄,是知府大人的亲随,他生性残暴,作恶多端,做过的恶事,我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您派人查,一准能找到苦主。”
王禄砰砰磕头,“小人愿为五爷出力,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五爷饶我一命。”
班头:“……”
跪的可真快。
陈五爷微微眯眼,他没说同意的话,而是看向班头。
林初也盯着班头手里的刀。
班头扭头,跟林初的视线对上,就见先前那战战兢兢地小丫鬟,此时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长刀,眼神如同山林中的恶狼。
只要他敢有所动作,对方就能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想到家中的妻儿和父母,班头顷刻间有了决断,也向陈五爷跪下,“愿为五爷出力,钱知府来宿州的所作所为,属下也很看不惯。”
班头说的是实话,他是宿州本地人,看着钱扒皮将繁华安稳的宿州折腾的一团乱,百姓举家逃难,心里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连他,都在谋划要将父母妻儿送走。
他们家在宿州,都要吃不上饭了。
钱知府捞那么多钱,给他干活的人,一枚铜钱都没分到。
林初撇嘴,钱扒皮是有多不得人心啊。
王禄倒戈,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陈五爷让王禄借钱知府的名义,把他身边的幕僚和心腹都请到别院来。
当然,他会派人跟着王禄,免得他再次倒戈。
林初则是把班头叫到院里,语重心长的说:“班头大人,你莫要觉得我和五爷是蛇蝎心肠,蓄意谋害钱知府。”
“不敢,不敢。”班头抱拳低头,姿态卑微。
林初扶起他,认真的说:“实话跟你说,我们五爷来宿州,本是听说宿州安稳,百姓生活富足,想来散心,谁知宿州如今竟……连边城都比不过。”
班头面露悲色。
“我曾在宿州城外的水溪村住过,钱扒皮征收重税,村民被迫拿粮种抵税,好好的良田都荒废了,更别说那些被困在城门口的流民,每天都有人死去。”
林初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今日五爷出手,一是为自保,二是为宿州,想要让宿州的百姓有个活路。”
“活路?”班头眼中燃起希望。
“对,给宿州百姓个活路,宿州加征重税时间不长,征收上来的粮食和银钱还没运走吧?只要能把钱知府的心腹解决掉,确保他身死的消息能瞒住,五爷就能代钱知府下令,将百姓的粮种和银钱还回去。”林初笑着说。
班头的心猛地一跳,但很担忧,“可钱知府是京都广安侯府的人。”
“莫怕,他不过是广安侯的亲戚,我们五爷可是陈将军的亲弟弟!”林初一副对钱知府十分不屑的模样,“陈将军就在边城,手下精兵强将无数,用得着怕广安侯?”
陈五爷站在窗前,听着林初策反班头,心中恍然大悟。
恐怕林初早就想杀钱知府,但一直忍着,找机会拉他下水,是想推他出来掌控住宿州城。
毕竟,林初是个女子,即便是陈家义女,宿州城的大小官员也不会臣服。
他就不一样,他可是陈家的嫡三子,跟大哥是亲兄弟。
“心眼挺多。”陈五爷摇头失笑,再不敢轻视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