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顾茵曼终于忍不住了,给管家打了电话,但是都没有接听,实在受不了了,她自个走下楼,此时这座华丽渲染的别墅已经空无一人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咸咸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哗啦啦往地板上掉去,这个安宁的家,最终,还是因为她而毁了。
她在厌恶苏薄凉的时候,在对付方舒的时候,成功把儿子推了出去,在难以遗忘旧爱的时候,一直折磨着帝系微,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中,她失去了本该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一切的一切,她都失去了,顾茵曼此时此刻才明白,她失去的是全部,已经不在单单是一个斯特林了,然而,孽缘又重新上演了。
她还是可以情绪的记起那场雨夜,那时,她是多么的兴奋,兴奋斯特林终于回心转意回到她的身边了,可是,等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斯特林却是如何对她的?真的是太可笑了,那是顾茵曼一巴掌不想想起的阴影,她存活了这么多年,心里的创伤却是无比的强烈,隐隐作痛,甚至,她不在相信任何人了,任何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不在难过。
现在想想,她都是不道德的,不尽抛弃了帝系微,而不顾当时是多么爱她的两个孩子……
几年前,大雨夜……
顾茵曼走到帝绵绵的房间里,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她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在走下二楼的时候,她听见了大喊大叫的声音,一个男人声一个女人声音,她耳边覆在门上,门没有关紧,她把所有的话语都听了进去。
“方舒,无论如何今天你都是走不了的,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休想再去和帝暝玺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我爱了你这么久,到底哪里比不上帝暝玺了,你说啊,说啊!”房间里,橙色的光芒感染着雨夜带来的深沉,一个无休止的纠缠正在轮回上演着。
方舒抓着衣服欲想往门口夺门而出,帝维却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看着方舒还是想要逃离他的表情,脸部已经狰狞得可怕,直接抓住方舒,把她扑倒在床上,死死压制着,疯狂的大吼大叫着:“老子说了不是我,不是我,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杀了你的父亲,他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我就算杀了全世界的人了,都不会杀了他的!”
帝维要崩溃了,为什么方舒要这么想他呢,知道方舒刚刚失去父亲,心里很是难过,所以,帝维一直选择忍耐着,就算看着方舒和帝暝玺两人一直跪在灵堂守灵着,他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一个人坐在天花板上吹着冷风,就这样的忍让,还是不能让她心里好过一点吗?
一次又一次把杀害方叔叔的罪名冠在他的头上,当他帝维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吗?连心爱的女人的父亲都可以杀害。
“不要在继续狡辩了,帝维,你这个混蛋,你就是想要杀了帝暝玺,因为你嫉妒他,嫉妒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帝暝玺一人,所以,你才会大开杀戒,你以为,帝暝玺会死在这场爆炸事件中,但是,你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死在这场意外中的人居然是我父亲,还有其他的九十九位战士,那些人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要为你的残忍买单,我可怜的父亲又错在什么地方了?就因为我不爱你吗?我不爱你,这些人就都要去死吗?”
“帝维,你太自私自利了,就算你花费了一生的时光,我都不会爱上你的,我永远只爱帝暝玺一个人,我父亲死了,这笔血帐,我会千倍百倍从你身上一点一点的讨回来!”方舒气愤的说着,胸口微微起伏着,无疑不是在宣誓她的立场。
帝维扎心了,抽出一只手摸摸胸口处,自嘲一笑,他错了吗?为什么这里总是隐隐作痛,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了,她的沿途从来都没有他,她的一切,从来也不想和他挂钩上,他夜夜对墙漫谈着,问着爱不爱她,结果呢?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清清楚楚回答着深爱。
那些砸碎的玻璃,仿佛已经扎进心里了,痛不欲生……
帝维真的失控了,疯狂的扯开方舒的衣服,此时门打开,方舒的叫喊声止住,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希望,终于有人来救她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顾茵曼只是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着一切,任由帝维抓着她的手,只是越发的冷笑连连。
帝维没有收手的意思,只是横眉竖眼的看着门口的帝夫人,冷嘲热讽着:“怎么?我玩女人,婶婶也要看活春宫吗?还是这场暴雨天的天气!”
他一直都是没有把帝夫人放在眼里的,特别是因为在帝家,顾茵曼是最不待见他们一家三口的人,所以,帝维更加没有什么好感了,顾茵曼冷冷的看了一眼方舒,这个贱人,此时此刻的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不整的躺在帝维身下,一看就是故意勾引帝维想要登上帝家的位置,这也好,从了帝维了,也省去她大把精力来纠缠帝暝玺了。
想着想着,顾茵曼微微一笑,淡淡的说着:“呵,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们也不关门,帝维,你是情场浪子也就罢了,可是人家方舒好歹也是帝家的养女!”
顾茵曼洋装一副惋惜的样子,继而想要走了出去,却听到方舒大喊着:“不是的,夫人,我没有,是帝维想要强暴我,求求你,救救我吧!夫人,我求你了……”
方舒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着,在顾茵曼关上门的时候,她绝望了,因为她从帝维的眼眸中清晰的看见了那抹欲念,那是她从来没有看到的猩红,在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模模糊糊看不清卧室,她只闻到很刺鼻的酒气味,继而,她知道了,她失去了什么,也知道了,是谁放任帝维伤害她的。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夫人顾茵曼,东城的第一名媛,四大首富之一,居然心肠这么恶毒,她没有了希望,果然,父亲一死去,她就会沦回下贱的仆人,一辈子只能在帝家的光芒之下苟且偷生,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像现在这样,帝维想要就要,不会惧怕任何人。
模模糊糊之中,她好像看到了那抹光芒,那个人影伴随大雨而来,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一脸失望透顶的样子紧紧瞪着她,好像在说,方舒,你好脏,勾引帝维,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方舒瞬间清醒了一点,忍着疼痛,大吼大叫起来:“不,不是的,帝暝玺,我没有勾引帝维,我爱你啊,救救我,暝玺,救救我!”
她的声音,成功让帝维清醒了不少,他想要去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张原本就很愧疚的脸已经没有了,他脸上只有暴怒,嘶吼着,直接伸手打破桌子上最后残留的花瓶,直接碎了一地,他奋力起身,抓过地上的衣服,往身上穿上,大力推开门,走廊里,处处回荡着帝维的嘶吼声,直接吓到了帝绵绵。
帝绵绵小脸苍白,全身软绵绵的,她忍着不适,一点一点的走到帝维的房间,她看到,帝维失控跑了出去,在门口淋着雨,大声叫喊着,帝绵绵轻轻咳嗽着,脸上满是惊讶,无力的说着:“堂哥,这是怎么了?”
她发现,她的声音全被雨声盖去了,压根就不能叫唤帝维,只是跌坐在地上,看着帝维的房间,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帝绵绵坐在门口,看着床上的那抹身影,直接愣住了,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啊,为什么?为什么小舒会出现在帝维的房间里呢!
方舒光滑着身子,拿起衣服苦涩的床上。
帝绵绵眼睛瞪大,难道,方舒和堂哥已经……
帝绵绵心里漏了一拍,就在这一瞬,方舒已经把衣服穿上了,她坐到窗户上,风使劲吹了进来,雨水滴在她的脸上,背影如此的吓人。
帝绵绵嗓子哑得说不了话,只能小声稀碎的呢喃着:“不要啊,不要啊小舒,不要跳下去,不能!”可惜,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帝绵绵浑身无力,忍着最后的体力支撑着身子,地板上很冷,冷得刺骨,但是,此时此刻,她看着窗户的那抹身影,越发的落寂,更加冷了。
他们说了什么,帝绵绵完全没有听到,只是昏了过去,但是,门口的监控器却把她所有的神态拍了进去,很快,帝家来了救护车,帝维带着方舒去了医院。
而帝绵绵,却把赶回来的帝暝玺撞见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妹妹,他才知道,原来,帝绵绵发了高烧,他就在门口,经历了那场事件,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特意回来找老帅,没有想到,却在门口遇到了刚刚要出门的顾茵曼,开着车跑了,他亲眼看着别的男人上了母亲的车,也亲眼看见了那车远远离去。
想着想着,顾茵曼心里琢磨了好久,终于往楼下跑去了,她后悔了,一切的一切,她都后悔了,她因为自私,连毁了别人都做得到,可是,一直以来,只有帝系微才是最隐忍的那个人,要是真的失去了他,她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帝夫人刚刚跑出门口,就想要去打开车门,就看到屋外埋伏已久的男人,黑色中,他高高举着枪,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顾茵曼,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阴霾无线扩大,一点一点的吞噬着顾茵曼的心里。
“碰!”他开枪了,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冷一笑:“就这样让你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老女人,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毁了你的所有!”
斯特凡转身离开,他的手下直接拽起地上的顾茵曼,往车子走去,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以复杂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