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是妹妹吗?”汪梅梅显得异常的兴奋,转头就对陈文霍很激动的说:“大叔,是女儿哦!是女儿!”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女儿。
沈初心伸手摸了摸晨晨的脸,吃完了饭的时候晨晨起身把自己的碗往厨房里面去放进去,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抬头往外面的沈初心看了看,见她对自己点头,就拧开了水龙头仔细的踮着脚去洗碗。
汪梅梅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主动自己去放碗还洗碗,当时很惊讶,但不等她起身,陈文霍就一手捺住了她的肩头。
轻轻地摇头,“初心这么做,总有理由。”
汪梅梅很闷地哦了一声,餐桌上一直话题不断,总也离不开孩子的事。
听着她把孩子的衣服和用品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沈初心脸上有神情滞了滞,想到了当初知道有了晨晨的时候的事。
又聊了会儿,陈文霍起来收拾餐桌,晨晨一个人自己抱着书包坐在沙发里盯着自己的脚尖看,闷闷不乐的很。
沈初心抬着手腕看了看时间,离他们离开a城过了四个小时的时间。
汪梅梅要去给他们准备房间,沈初心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坐在沙发里:“别忙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一会儿就走。”
这话一说出来,那边任陈文霍怎么哄也不开心的晨晨瞬间就扭了脸看着她,眼睛里显着几分的期待了开心,但他还是很小心翼翼地问:“妈咪,我们今晚会回家吗?”
小小的人儿,想到了很多同学们说的事,爸爸只要被坏女人勾引了之后就会离婚不要妈妈和自己的事。
他不知道,大轮椅和妈妈还没有结婚,要怎么离婚,只是猜大轮椅也会不可他们,要怎么办?
沈初心叹着气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摸着他的头很认真地说:“当然要回去。”
汪梅梅倒是很失望,“就不能留一晚上吗?学姐我还有很多事想请教你啊,你是不知道,我妈妈多古董啊……”巴拉了一堆保守的父母对她像没解放前一样的管着的话。
陈文霍脸上扬着温和的笑,听着她的抱怨不插话。
半个小时不到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来。
汪梅梅一楞的功夫,晨晨已经跳起来跑着往那边跑了过去,“我去开门!”
因为是客厅正对着门的位置,只摆放了个白色的工艺书架,所以晨晨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的男人就那么自然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大轮椅!”晨晨显得很激动,一颗敏感的心经过了这么几个小时的煎熬,连眼泪都掩不住蹭到了男人熨贴笔直的西裤上。
陈文霍已经起身走到了书架那儿,看到门外的男人时,对他也是温和的笑:“盛先生。”
曾经被盛睿禾自己在心底深处定义为情敌的男人,此时他的脸上还是那种让他觉得虚假的笑容,而他的身后客厅里的沙发上,两个女人都往门口看了过来。
汪梅梅和他们上过同个学校,只是盛睿禾这样传说里的人物她认识人家,人家压根不知道她是谁。
晨晨开心得不得了,整个小脸儿上都扬起了灿烂的笑来,刚才沈初心说要回家的时候他还在想:大轮椅会不会被坏女人勾引而不要他们母子了,现在看到他别提多高兴。
陈文霍将盛睿禾请进来,盛睿禾微微扫了一眼那个怀孕的女人,眸色里阴冷地意味淡了下去,沈初心那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
盛睿禾却没有坐下来和他们聊天的打算,“我来接你们回家。”
汪梅梅很失望啊!
原以为可以留下他们母子住一晚上的,又可以和沈初心讨教一些育儿经,晨晨是真的被她教养得很棒。
勤快不说懂事又乖巧,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孩子了啊!汪梅梅觉得沈初心的形象在自己的心目中比之从前在学校里还要高大起来。
谈亮在楼下,看到他们下楼的时候就打开了车门,晨晨一天不见他就眼睛有些红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喊:“谈亮叔叔!”
头上被揉了揉,他才往车里坐了进去。
沈初心和很失望他们不会留下来的汪梅梅说再见,又听到她问自己的电话时,说:“我要打经常打电话给你,学姐,除了你我觉得身边谁都不可靠,谁能教出晨晨宝贝这么好的孩子来啊!”
从晨晨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就听多了这样的夸赞,沈初心的脸上只是笑容轻柔:“你打电话当然好,但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是晨晨自己生下来就比一般的孩子懂事。”
车子离开的时候还可以从车玻璃看到外面的陈文霍温柔地替汪梅梅披上自己外套,搂了她的肩头扳着她转身的举动,晨晨从等车子出了小区跳到了前面的座位上,问谈亮:“谈亮叔叔,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接我啊?我的作业还没有完成。”
谈亮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今天老师有留下作业吗?”
晨晨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问题给问得犯起了疑惑,有些不确定的说:“没有吗?”仔细想想,就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了。
从那个城市回a城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晨晨已经累得枕在了沈初心的腿上睡得很香,偶尔还会皱起小脸儿说几句别人听不清的梦话。
今天这一天对他来说有些难过。
谈亮手指动了动,按了下隔音板,缓缓地滑上去的时候只专注于车外的路况。
车后从出现在陈文霍家之后就很沉默的男人从闭目养神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动了动头往身边的沈初心看了过去,盯着她极平静又镇静地侧脸片刻才开口问:“为什么会是这儿?”
沈初心轻拍着晨晨后背的后动作轻缓未停,目光停留在睡着安宁如天使的孩子美好的脸上,声音轻轻地说:“你觉得是为什么?”
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轻轻扭了脸过来,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眸,那双眸子里每每在见到陈文霍或者提起他的时候都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的阴森寒意。
为什么来的是陈文霍家,她只是想让他自己明白一件事。
“那个女人为什么喊你学姐?”
沈初心知道他还没有从那个死胡同里钻出来,淡淡地说:“高中的时候是一个学校,大学的时候据说也是。”
据说,她其实也记不起来。
完全没有印象,要不是汪梅梅自己非要说高中军训的时候沈初心救过她一命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特意做过那样的事。
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那会儿生理期到了的时候,她躲在卫生间里吓得不敢给在国外的爸妈打电话,就把电话打到了盛睿禾那儿。结果他一句话提前结束了高中的军训期,如果是那个时候,沈初心在心里想:汪梅梅的救命恩人应该是盛睿禾才对。
除了盛睿禾,谁会想到让学校因为一个人而提前结束军训?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他们之间都闭口不提。
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谈亮抱了晨晨回房间,沈初心往厨房进去自己动手热了一杯牛奶,然后上去进了晨晨的房间时,见小家伙正苦着张脸,连眼皮都睁不开的在洗澡,谈亮要帮忙被他赶出来。
“初心小姐。”
谈亮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想问什么,又没有问出来。
沈初心把牛奶杯放在了床前的桌上,转身要进浴室的时候回头问:“你想说什么?”
谈亮往开着的门外看了一眼,声音不高不低的问出来:“初心小姐,你今天有打算过离开吗?”
盛铭安做这些事,不过还是抱着他专制的心思:让沈初心母子永远离开盛睿禾。
沈初心抿了抿唇,也往那扇没有关紧的门看了看,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并不是谈亮信不信的问题。
要看外面此刻站着偷听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从心底深处相信她。
他们彼此之间,通过这七年竟然对彼此间的信任程度低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要通过各自的试探来考验对方。
沈初心那一刻觉得累,心思。
打开浴室的门进去,晨晨已经很久没有用她洗过澡,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着害羞得双手捂着下面的小弟弟不放,眼睛都瞪大了。
长大了啊。
在她并不知道的时候,儿子已经从那个总缠着她的孩子长大,以后还会成长。
“妈咪……”
沈初心失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自己洗一洗,我去拿毛巾过来。”
“哦!”
拿大大的浴巾把他裹起来出了浴室,才一进里面的房间就看到了床上那个垂着头正在看一个童话故事的男人。
头发微湿,洗过澡之后并没有擦干净,身上的黑色真丝底的睡袍带子系着,却裸了不小的一块胸膛出来,晨晨看到他的时候吞了吞口水,那眼里显着的向往让沈初心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什么时候才会长大成人。
每个孩子小时候总是向往着长大像大人一样做很多很厉害的事,可是等真正长大的成年人又会无限的怀念,为什么自己的童年过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