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不是个迷信的女孩儿,都要觉得这种地方是个鬼楼了。
男人过去大门口处的时候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宋雨恋看着他们一起扶了女人走进去,等了半个小时的时候,那个男人又走出来,然后左右环顾了下周围,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宋雨恋却觉得自己真的害怕得要死掉,可那个女人仿佛熟悉的脸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无法不去想救她出来的事。
但这大半夜的……犹豫又纠结了几分钟后,她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明天带几个同学一起再过来看这是什么破地方!只希望,里面的那个女人,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忘记过去大门处扒开了那被才吐了新绿的爬山虎枝叶看了一眼,手机微弱的光亮下打照出几个字来:a城第五神经病附属医院。
一颗心不知该上还是该下,宋雨恋咬着唇离开了那儿。
等第二天天还不亮的时候,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喊了几个关系不错的男同学。
也没有把更详细的情况告诉他们,只说自己的一个远方表姐和渣男闹离婚不成,昨晚被强行送进了一个鬼地方。男孩子们热血,听了这话就血气上头要去帮着她给表姐讨个公道过来。
宋雨恋八点多的时候就顶着一双国宝眼出现在了那家刻在脑子里的医院的门前。
地方没变,进去的时候几个男同学看着那破旧的大门,还有那枯草不少又没有什么人气的地方,都觉得有森森的不好的冷气直往自己的脖子里钻。
也有人骂着:“靠!a城竟然会有这种鬼地方!特么也是涨见识了!”
都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城市的孩子们,为自己第一次来到这好像没有人的破楼前,都气愤不已。
敲开了大门的时候是个老头来开的门,连眼睛都混浊不清,问他们找谁,宋雨恋连想也不想就说:“找我姐!”她身后的几个男生和她一拥而进,往里面闯了进去。
留下后面的老头半天反应不过来要喊人。
走进那幢旧楼的时候,就遇到了两个相貌有些凶的穿着护士服的女人,中年大妈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啊,没有之一!几个人缠了好久才让她们带着找到了那个院长的办公室里。
又是我表姐夫是个渣男,又是我表姐昨晚一定受了委屈,这时又有男生拿出手机说要报警,告他们非法囚禁正常人……十几分钟的时候,院长就把那个“表姐”让人推着轮椅推了出来。
“那个男人明明说是他老婆,最近在家里闹得太凶才送进来的,你们非要说是你们的姐姐,千万别报警啊!人给你们带走还不行吗?”连正常的手续都不敢让他们留下来。
而昨晚的那个男人虽然留下了详细的联系方式,可是被这几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女一闹,院长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宋雨恋蹲在轮椅前的女人面前,手动了动拂开她的脸,还是觉得这张苍白却很漂亮的女人真的很熟悉。
但她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是不是真的认识她。
从那家破旧的精神病院把“表姐”带回了她的出租屋时,问题来了——“她怎么还不醒?恋恋,你说是不是那个渣男对她做了什么事?”
有一个男同学问。
于是又带着昏迷不醒的“表姐”去了医院里,可入院检查要身份证之类的证明,宋雨恋这时才尴尬起来,甚至医生问她病人姓名时她都说不上来,医生盯着他们一帮二十岁左右的男女拿古怪的眼色看着他们——那眼里显着几分怀疑和要纠结,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把这些可疑的人抓起来?
而最尴尬的时刻,“表姐”醒了。
“这是哪儿?”苍白着一张脸的年轻女人醒了过来,抬眼看到的就是站在自己的面前宋雨恋,皱眉中脑袋痛不可抑让她直抽冷气。
抬手撑住了额头,窗口里刚才在纠结的医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探着半边的身子盯着椅子里坐着的女人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做个全面的检查,但我们得先做个详细的登记,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身份证证件呢……”
脸色异常苍白的女人按着太阳穴,咬着唇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般,往医生的脸上看了过去,缓缓地声音有些干的开口问:“医生?证件?”
宋雨恋惊喜起来,“表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渣男昨晚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啊!你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才醒?你知道不知道你再要不醒我就要给舅舅打电话了,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不知道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可怜的模样,那声情并茂的演技。
坐在椅子里的女人虽觉得面前的女孩儿很陌生,但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往那边神情古怪的医生看了过去,“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儿头疼,不用检查。”
抬头皱眉对旁边的女孩儿说:“你扶我一把。”
跟着过来的男同学们也被医生怀疑了一把,见“表姐”醒了,都是一脸的惊喜,左一声表姐,右一声表姐,喊得年轻漂亮的女人脸上不自觉间露出了柔柔的笑意出来。
众人扶着她离开了医院,而女人一路强撑着虚弱走了好几百米的时候终于坐在了公园里的长椅上。
宋雨恋的男同学们都有事先走了,她们坐下来的时候,宋雨恋就赶紧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你不是我表姐,可是因为想把你救出来,我才骗了大家的。姐姐,你昨晚为什么会在夜店里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呢?”她的担忧都显在了脸上,女人抬头皱眉忍着某些疼痛定定的看着她。
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说,我是在夜店里被人送进了一家很旧的神经病院?”
宋雨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啊?姐姐你不会是昨晚的事想不起来吧?”
女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来,垂了下眼睑,盯着自己脚下的鹅卵石小道,声音碎在初夏的风里:“不是,我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会在你所说的那家夜店里……”
“姐姐!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微垂着脸的女人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双手缓缓地抬起来捂住了自己苍白无力的脸,有冰凉的液体从她的修长的手指间浸了出来。
她是谁,为什么她对身边的事只能感觉到强烈的陌生感?
……
a城,那标志性建筑办公楼之一的盛氏,顶层。
连上午的会议盛睿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反应来,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并不知道,他的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
初初失踪了,家里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和她长得到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
是谁他心里有了底,可是,他的初初呢?
她现在在哪儿,遇到了什么危险?
半天的时间里盛睿禾都在怀疑身边最有可能出卖他背叛他的人,谈亮?潘一诚?还是家里的那个管家?又或者是——初初?不!他立即否决了自己的那个隐约的猜想,他们对彼此承诺过,这辈子都不离开彼此。
不放弃。
那就不可能是初初自己——他就怕她现在已经遇到了什么不测,那是一个最坏的猜想。
偏那么巧,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秘书室接进来告诉他:“先生,盛先生的电话,要转过来吗?”
盛睿禾眼眸蓦地半眯了起来,薄唇间的那抹弧度透着几分嗜血的味道,“接进来。”
盛家两父子斗了整整八年,现在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顾及和脸面,盛铭安电话一接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睿禾,盛世早晚有一天都会到你的手里,你为什么就想不通,一定要和一个外人联手做这种事?”
看来是周先生那边有了什么动作,让盛铭安都自顾不暇中。
不然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盛睿禾冷笑了一声,试图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把初初的事说出来,就算这件事和盛铭安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没有人可以轻易瞒过谈亮或者是轻易让他背叛出卖他的。
“我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你要没有其他的事的话……”
“睿禾!我是你爸爸!不管我对沈初心做过什么,可这些年里你自己平心而论,我做的这些事哪件不是为了你!”盛铭安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上次婚礼上差点儿被自己的儿子给赶出去,他虽外表淡定如斯,但——要说没有生气完全不可能的事!
盛睿禾听着他的意思,丝毫没有把初初的事告诉自己,便手一动就要挂电话,电话里温和了一辈子的狐狸终于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睿禾,阮家的女人根本不是你认识中的那么简单!”
盛铭安气愤中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吼着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生下这样的一个儿子,他这辈子是真的被沈初心这个女人毁得彻底啊!
阮家的女人,就是有着勾引男人的本事!
他们父子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让他怎么不恨阮家母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