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安想到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初衷时,还是压下了心里的火气,电话里的盛睿禾却问他:“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要说的吗?”
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那样的声音冷漠而又无情,仿佛电话另一边的男人并不是给了他生命的父亲,而是他这辈子都不共戴天的仇人般。
让盛铭安把最后一丝的希望脱口而出道:“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们打个赌,看看她最后的选择到底是你,还是替她的爸爸和弟弟报仇!”
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盛睿禾的脸色沉了又沉。
他想到的结果就是盛铭安就算没有像晨晨被拐事件时直接参与这件事,但他在背后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可是,盛睿禾没有想过的是,如果这件事是连盛铭安也不知道的呢?
君姨在外面做了什么会逼得他如此?
周先生对盛世的势在必得不可能就让他方寸大乱……
盛睿禾把电话直接挂断。
打赌……盛铭安并不知道初初的事!
……
谈亮送了“沈初心”去学校上班,进大门的时候车窗并没有滑下去,后面的“沈初心”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保安打招呼,而是双手攥着普拉达最新款的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样子让前面开车的谈亮忍不住的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一眼,为什么觉得今天的初心小姐有些奇怪?
下车的时候是谈亮打开了车门,恭敬地说:“初心小姐,我就在车里等你。”
中午学校有休息的时间,有时候沈初心会抽空就过那边的疗养院里陪李家的二老吃饭,还会去那边做一些事。洗衣服什么的,或者给李奶奶打扫擦擦玻璃和家具。
那边的护工总被李奶奶撵去休息,什么都不让做,她自己能做的事都是自己在做。
沈初心担忧她身体,和疗养院里的护工打过招呼,把那些小事可以适当的留给李奶奶做,但不要让她受累。可这么交待是交待了,她照样过去动手做事情。
这些事谈亮就知道。
“沈初心”却在下车后回头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谈亮,我现在是盛太太,不是初心小姐了!”那样冷淡中又透着的阴冷气息——
谈亮在她的背影离开往楼梯上上去的时候缓缓地抬了起来,门口每天沈初心都要滑下车窗和保安点头微笑,遇到的人也会打声招呼,下车时就会告诉司机中午会不会去疗养院那边的事。
而且,这个称呼谈亮喊得习惯,先生也并不排斥这个称呼。
沈初心自己也对此没有任何的过激反应,今天?
谈亮觉得有些异常,他想到了早晨的时候盛睿禾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眼神,那么的晦暗不明高深莫测,仿佛有着令他惊心的复杂。
靳嘉驹过来停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垂着头沉思的谈亮。
“小谈!”从背后过去就给了他一拳,如果换成了平时,谈亮这一下肯定是会躲过去的。
靳嘉驹自认自己身手比不上盛睿禾,更连他身边的谈亮也打不过,已经做好了准备又被他轻易躲开,结果一拳实实在在的捶在了谈亮的肩头。
咝!谈亮带着眼镜的脸上神情不变,他自己倒觉得好像砸在了一声钢板上,疼得他直抽冷气。
“小谈,你怎么不躲开啊?啊?”
谈亮扶着眼镜的时候俊秀的脸上说不出的阴沉泛着冷,他没有在这件小事上纠缠,而是对夸张地疼痛着的靳嘉驹说:“靳总,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个忙……”
某个猜想让他觉得人生失去了颜色,如果万一是那样——谈亮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死了!
他的脸色和镜片后的目光太过恐怖,让靳嘉驹这个向来爱开玩笑的人都不由地郑重了脸色,“什么?”
两人在车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靳嘉驹不明白谈亮为什么让他做这种事,问他吧,他就学会了疯子那一套,神秘莫测地看着他只说:“请靳总帮忙,剩下的事我以后解释。”
靳嘉驹想到了某件事潘一诚还没有告诉他,便着急地说:“那你把上次的那件事也一起告诉我!”
谈亮的目光在眼镜后闪了闪,点头:“可以。”
宁真儿已经认命地在先生的手里做事,她可以接手另外的那些曾经的事,但他们之间的交易是:必须把盛睿禾让她查的事放在第一位。
对于帮她把黑子,不,法国某黑道现在的大佬黎明宇替她安顿好的盛睿禾,宁真儿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事。
比起给别人做事,总强过被那个小子弄回法国去强上千倍万倍。
学校里每天上午都会开会,没有课的老师会全部出席。
今天会议中副校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气场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沈初心”看了一眼后,就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沈校长,下午有一节三年级的钢琴课,新来的老师说是家里出了点急事,所以今天请假了,你看……”
“音乐课直接换成体育课就好!”“沈初心”声音有些淡漠,抬起了自己的手打量起来自己的指甲,看来要去做个漂亮的指甲了。
就是不知道盛睿禾会喜欢什么样的,不对,只要是沈初心身上的他都会喜欢吧?
离她位置最近的两个老师都不由往她看了看,却也没有人反驳她刚才的话,音乐老师不在的情况下把一节课改成其他的,这种事别的学校经常换的。
靳嘉驹手里玩着的笔顿了一顿,他忽然笑了下,目光投在了“沈初心”的身上看着她说:“初心,下午体育课的话,二年级的孩子们正好就有一节。如果两个年级撞到一块,体育馆……”
“体育馆里放不下两个班的学生吗?”“沈初心”又相当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靳嘉驹一笑,“那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体育馆,放几个班都没有问题。”何况不说这里的学生现在本身就是那些国外被拐的孩子们,还有一些民工的孩子,说是两个班,其实加起来都不如正常的一个班级的学生多。
人多少并不是问题。
会议结束的时候有几个老师都往那边有些气势和往常不同的第一个起身离开的背影看了过去,人人都觉得今天的“沈初心”有些不太一样,如果换成是平时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接过副校长的话,音乐课的钢琴课由她去顶上。
也不是没见她弹过钢琴,比很多学校里的那些正经拿过的奖的老师弹得可好上太多了。
靳嘉驹和副校长低声说了几句话,副校长皱眉看了看他,却并没有拒绝他,点头答应了他这个古怪的要求。
“沈初心”正回了办公室的时候,正要打电话去联系做美甲的店,就听到了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
靳嘉驹的声音响了起来,“初心,我有事找你。”
“沈初心”紧紧的皱眉,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再说了,靳嘉驹这个以前看到她本人时让她非常不喜欢的男人,被她归类为“狐朋狗友”一类。
“进来。”可她现在是“沈初心”了。
门外走进来的却是几个人,副校长,还有两个班主任是她没有记住姓名的,还有两个孩子。
互相都鼻青脸肿地瞪着对方不放,“沈初心”看到这几个人,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学生打架了,两个班主任这是直接带到了她的办公室里来,偏还有一个靳嘉驹也出现在这里。
“这种小事你们看着办理就好。”直接不耐烦的把椅子一转,理也不再理他们这些人。
她回来,可不是为了做这个什么破校长的!
等她先稳定住让盛睿禾不起疑心之后,她就一定会把这个什么破学校扔给别人,反正盛睿禾有的是人来接管这里!而她,只想和他在一起,给他生孩子……
想象是美好的。
现实却有点儿——
靳嘉驹在她转过了椅子的时候,眼里有着冷冷地光芒射向了那个椅背里的人身上,要说刚才谈亮让他帮忙时他还不明白,而此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沈初心”性格大变,对这些孩子们的事都不放在心上,那么他此时明白了谈亮的一些想法。
他回头对副校长点了点头,那两个莫名其妙的班主任又带着自己的学生走了出去,门在她的背后关上,“沈初心”伸手去够手机。
猛然间地有一只手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她一惊之下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起来,瞬间却又恢复了镇定,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劈手夺过了自己的手机时质问道:“你怎么还在?”
心里打了个鼓,这个靳嘉驹和沈初心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的样子?
“她”就忍不住的以己度人往别处想了想,不会是——“她”蓦地抬起了眼去看向靳嘉驹,发觉他看着自己的时候脸色有些复杂又透着几分她看不懂的阴沉。
“哦,就是想问问你,昨晚和疯子吵架了?怎么今天看你不太对,音乐课的钢琴不是你经常过去替的吗?”他没有把后面的问出来,只有这一个问题就足以证明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