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吃起自家老婆的醋来了。”苏雯月说他一番,手上的功夫一直没停,抄起许泽放下的空碗就又乘了满满的一碗给他,“呐,快喝吧。”
“谢谢妈。”许泽笑了笑。
苏雯月想起今天宋语诗问起宋依梦的下落,她也是搪塞过去,说是去了国外旅游,她想着询问许泽和宋依梦的意见,便问道:“今天,语诗又问起你了。”
“您怎么说的?”宋依梦愣愣的看着她问。
苏雯月叹口气,“还能怎么说,我就说你是去国外玩去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宋依梦点点头,也只能这么说了。
“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她将所想的说出来,“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想要回家,你们也知道的,总是待在医院里反而不利于恢复。”
许泽选择支持宋依梦的决定,“我没意见。”
苏雯月接着说:“我也没意见。”照她的想法是想要再让宋依梦休养几天的,不过现在看来两个当事人都意见统一,再说些别的也没什么用。
“你们先在这里,我去办理你的出院手续。”许泽说着就走了,病房里剩下了苏雯月和宋依梦。
“妈,你坐。”宋依梦说。
苏雯月坐了下来,拉着宋依梦说起了知心话,有些话想问很久了,总是没有一个好的时机,现下倒也清闲,她也就问出了口,“依梦啊,最近身体什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依梦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自己现在在医院,而且刚才明明已经说了身体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妈的意思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宋依梦一时大脑短路,没了想法。
苏雯月瞅瞅她的肚子,然后又看向她,神秘兮兮的靠近低声问:“肚子有没有动静?”
眼下算来,结婚就满三个月了,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是让苏雯月心痒痒一番,每次去美容院的时候那帮老姐妹炫耀着自家的孙子孙女,再看看自家媳妇的肚子,也是着实无奈。
宋依梦大脑神经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之后不禁红了脸,罕见的露出少女的娇羞感,“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说来也是无奈,要怎么告诉苏雯月说她和许泽还没有发生关系,更别提生孩子怀孕这事了,更可况,她和许泽的三个月的合约……
对了,三个月的合约!宋依梦猛地惊醒,如今距离三个月的到来已经所剩无几,这三个月来她和许泽之间的关系是发生了一系列的转变,但是三个月之后呢?
胡思乱想扰乱了宋依梦的思绪,这样想着,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脸色也就不那么好看了。
在苏雯月眼里看来,她是因为没能怀上小宝贝而内疚的神色,看到这,她心疼的而又自责的宽慰宋依梦说道:“这件事都怪妈,是妈太心急了任何事情都得慢慢来,依梦,你也别太着急,妈也就会死随口一提,没什么别的意思。”
她的话的确令苏雯月倍感温暖,虽然无法告诉苏雯月真是情况,就算是知道了,也一定会伤心吧,罢了罢了,过一天算是一天,得过且过吧。
“你多虑了,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宋依梦解释说。
“不舒服?”苏雯月眉头一皱,着急忙慌的说,“我帮你去叫医生来看看,你在这等着。”她说着就起身,宋依梦见状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拦住她,“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大概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罢。”
“真的没问题?”苏雯月狐疑看着她,宋依梦直视她的眼睛,笑着说:“没问题。”
“那就好”苏雯月松口气,同样的宋依梦也松了口气,天知道,她最近怎么变得撒谎都不带眨眼的了,真是了不得。
无意中又回想起那份为期三个月的合约,她的心中升起了一团白茫茫的迷雾,阻挡在心间,以至于看不清眼前的路到底伸向何方,到底伸向何处。
一时间,无尽的迷茫与孤独深深的笼罩着她。
市里女子监狱,白沫婉穿着蓝色条纹的监狱服,两手之间带着银晃晃的手铐,拷在一起紧紧的,当手铐被摘下的那一刻,能明显感觉到手上猛地一空,她抚摸着手腕,手下意识的紧紧贴合在一起。
在她正对面坐着的,是胸有成竹的柳含,她身着时下最新款裙装,指甲上涂着性感的性冷淡色,蛋卷的秀发,衬出真个人白皙的肌肤,与落魄朴素的白沫婉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来干什么?如果是因为那件事的话,那你可以走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已经是自身难保,更别提是帮她提拔贺枫了,简直是痴人做梦。
柳含沉默不语,手指把玩着耳边的缕缕秀发,把早已经准备的合同放在了白沫婉的面前,示意她,“看看。”
许久,白沫婉盯着那份白色的皮子看了很久,迟迟没有动手掀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去面对,桌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对于她的行为柳含也不恼怒,只是动了动身子,变换了姿势做的更舒服一些,两个女人就这么直愣愣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打算开口。
一场没有输赢的持久战,就这么草草开场了。
一分钟过去了,柳含面不改色的盯着白沫婉,两分钟,三分钟,渐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白沫婉仍旧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监狱警官严肃的看着柳含说:“监视时间到,带罪犯回监狱。”
接收到命令的其他两名女狱警立马动身,眼疾手快的走到坐着的白沫婉身边,打开手铐啪嗒一声关上手铐,安安稳稳的拷在莱那个两手之间,毫不客气的拽起白沫婉,“走吧。”
白沫婉依旧沉默,像是一只大型的人偶任人宰割,毫无怨言的被女狱警粗鲁的拽着离开桌子,离开凳子,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滴滴答答,鞋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眼看着她走到了门口,柳含终是开口说话了,她叫住女狱警,“麻烦等一下。”
“什么事?”女狱警转过头去,连带着白沫婉也移了步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呆呆的看着,柳含轻笑,笑容转瞬即逝,对女狱警客套的问:“不知你可知道王平生?我听说他最近刚刚升职,当上了你们监狱的监狱长。”
女狱警一下子态度发生了转变,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几近谄媚的说道:“认识认识,王监狱长可是我们这里的大红人,哪里会有人晓得他,不知道你是他的?”
她拉长了语气,明显的是在打探着柳含的身份,柳含也没让她失望,朱唇微启,淡淡的抛出几个字,“他是我男朋友的小弟。”
饶是女狱警也没想到她的回答,它有些缓不过劲来,眼前的女人说监狱长是她的小弟?女狱警的眼界小,没见过大世面,只知道世界上还有比监狱长更厉害的人,对方还是个女人,那她的身份来历一定不简单。
墙推众人倒,女狱警心里有了分寸,自然也就有了打算,也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落了柳含的面子,让她难堪。
“小人眼拙,竟没能认出您的身份,欠打欠打。”她谦卑地说着,诚恳的认错道歉,说着怕是怕自己的诚意不够似的,竟然伸出手去朝自己脸上招呼去。
柳含无意浪费时间在女狱警的身上,她可不是来监狱里看马戏的,想起正事她指了指白沫婉,脸上带上了微笑,“我想要和她多聊一会儿,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嗯?”
轻佻的语气似是无意,句句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女狱警乐呵呵的应允,“当然可以,我这就给她打开手铐。”
女狱警手忙脚乱的打开手铐,兴许是以为白沫婉与柳含有点关系,说起话来也改变了态度,温和了许多,“你去吧,一会儿好了再叫我。”
白沫婉正眼看她一眼,而后重新做坐下,她猝不及防的开口问她:“为什么?至少在监狱里让我有个安稳的日子过着。”
老天果然是不善待她的,夺走了她的幸福,她的家人,她的自由,而如今,真的要把她仅剩的唯一的自尊也一并舍去。
没错,在她眼里,这就是最后的尊严。
“世界上没有为什么,其实你的心里是知道答案的,你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听到你想听的答案,然后对你有个安慰。”柳含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内心所想,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示在她面前。
白沫婉被戳到痛楚,依旧冷淡,不痛不痒的回答:“跟你有关系吗?”
“啧啧啧。”柳含叹气,“你还是当初的那个白沫婉吗?你的斗志哪里去了?不过是在监狱里呆了几天而已,就变成这幅消极的模样了?”
能改变人的内心的从来不是所处的环境,所接触的人,唯一能改变的,还是自己的内心所触动的行为,潜意识的存在。
事物总是存在矛盾性,万事都是矛盾的载体。